秦顯開車回到鼎軒樓的時候,員工們已經收拾著準備打烊了。
他走過去,住一名服務員,“你好,能給我你們蘇老板的電話嗎?”
服務員見到秦顯,咦了一聲,“你不是剛剛……”
似乎是意識到接下來的話有些不妥,停了下,道:“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小喬姐的私人電話。”
“那的工作電話呢?”剛剛腦子里太,完全忘記了要問蘇喬電話。
服務員從兜里出手機,“工作電話倒是有,不過我們小喬姐到了下班時間就關機了,也不知道你打不打得通。”
將蘇喬號碼翻出來,遞給秦顯,“諾,就這個。”
秦顯給蘇喬打過去,果然是關機。
他不由皺了下眉,又問:“你們知道家住哪里嗎?”
“我不是很清楚誒。”又揚聲問其他人,“誒,你們知道小喬姐住哪里嗎?”
“不知道啊!”有人大聲應。
一個年輕的姑娘匆匆跑過來,“你要找小喬姐啊,好像住在南山與樹。”
旁邊服務員問:“是不是啊?你確定嗎?可別跟人說。”
小姑娘道:“應該沒錯,上回我聽見凜哥說的。”
“住幾棟你知道嗎?”秦顯又問。
小姑娘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小喬姐很神的,連店里都不常來。”
秦顯點了點頭,說:“謝謝。”
秦顯將車開到南山與樹,小區門森嚴,他因為在南山與樹沒有業,進不去。
保衛問他找誰,他說:“蘇喬。”
保安哦了一聲,“你等等啊,我問問。”
保安說著,撥了業主門號,蘇喬正在敷著面看書,聽見門口的電話響,腳跳下沙發,跑到門口。
電話那頭傳來保安大叔的聲音,“蘇小姐,門口有個人說是找你的。”
蘇喬往墻上看了眼時間,都十一點多,誰找?
周凜和蘇揚都有門卡。
便問:“誰啊?”
保安抬頭問秦顯,“你什麼?”
“秦顯。”
隔著話筒,蘇喬已經聽到了秦顯的聲音,頓時怔住。
保安大叔在那頭問,“是你認識的嗎蘇小姐?”
蘇喬回神,忙說:“認識,放他進來吧。”
蘇喬掛了電話,回浴室洗了個臉,又回房換了條子。
等了差不多有七八分鐘,門鈴在外響起。
蘇喬走到門口,手握在把手上,遲疑了兩秒,然后才將門打開。
秦顯站在外面,穿著白襯,西裝拎在手里。
他看起來神不是很好,臉上的傷讓他顯得更加狼狽。
蘇喬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輕聲問:“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
秦顯嗯了一聲,看著的眼睛,同樣輕聲地回:“我想你,就來了。”
一句“我想你”,聽得蘇喬險些掉淚。
移開視線,將門讓開。
門口有男士拖鞋,秦顯目落在上面,站在門口,忽然不。
蘇喬彎將拖鞋收起來,“這是蘇揚的。”又道:“你等我會兒,我給你拿雙新的。”
蘇喬很快就從雜室里拿出一雙新的拖鞋,連標簽都還沒有剪,又走去廚房,拿了剪子將標簽剪下來。
然后才拿到門口,放到地上,“新的。”
秦顯嗯了一聲,換鞋進屋,順手將門帶上。
客廳的水晶燈將整個房子照得格外亮。
秦顯將西裝扔到沙發上,隨意掃了眼,“一個人住嗎?”
蘇喬給他倒水,“不然呢。”
將杯子遞給他,“過來坐會兒吧。”
秦顯接過杯子,卻沒有坐,徑直走到落地窗前。
那里放著一架三角鋼琴,和秦顯家里那臺一模一樣。
秦顯低著頭,食指在琴鍵上按了一下,“學會彈鋼琴了?”
八年前,在秦顯家里,蘇喬很喜歡秦顯的那架鋼琴。秦顯當時說,以后有空就教彈。
蘇喬彎著子給自己也倒杯水,聞言淡淡嗯了一聲,“學了點皮,沒你彈得好。”
秦顯又在琴鍵上按了幾下,嗓音低沉,說:“以后我再教你。”
蘇喬倒水的作一頓,側頭看向秦顯。
秦顯也正朝看來,四目相對。
秦顯看著,又問了一聲,“以后我再教你,可以嗎?”
蘇喬怔了幾秒,沒應,低下頭又繼續倒水。
秦顯眼神黯然了幾分,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緒。
端著杯子又走進另一間房。
那是蘇喬的帽間,掛著很多服,地上放著很多鞋子,高跟鞋、板鞋、帆布鞋。
秦顯問:“都是你自己買的嗎?”
蘇喬坐在沙發上喝水,“廢話嗎,不是自己買的還能是撿的?”
秦顯笑了笑,轉朝走來,“以后我給你買。”
蘇喬突然連水都喝不下了。
秦顯走過來,在側坐下。
他坐得很近,蘇喬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下。
秦顯側頭看,蘇喬目落在他眼下那道口子上,不又皺了眉,“你也不怕破相。”
秦顯盯著,“你會嫌棄嗎?”
蘇喬心里一,想說跟有什麼關系,可是秦顯滿眼期盼地著,嚨一堵,頓時說不出話了。
站起來,問:“你了嗎?”
秦顯嗯了一聲,“。”
蘇喬往廚房走,“我給你弄點吧。”
秦顯放下杯子,跟過去,“我想吃炒飯。”
“家里沒冷飯了,我給你煮面吧。”蘇喬走到廚房,擰開水龍頭往煮面的鍋里接了半鍋水,然后將鍋放到灶頭上,擰開火。
轉拉開冰箱,從里面拿了一包青菜出來。
秦顯在一旁說:“我不要香菜。”
蘇喬抬頭看他一眼,“二十七八的人,還這麼挑食。”
將青菜放到洗菜池里,開著水一張一張認真地清洗,完了放到一旁的瀝水盤里備用。
從消毒柜里取出一只面碗,一邊往碗里下鹽一邊問:“還是不吃辣椒嗎?”
話剛落,突然一僵。
是秦顯從后抱住了。
蘇喬僵在那兒,“你干什麼?”
“你還記得。”
蘇喬怔了下。
秦顯臉埋在頸側,呼吸間的熱氣灑在上,灼人的燙。
蘇喬有些難,手肘往后擋開他,然后立刻走到邊上,“這種事不需要記住。”頓了下,又道:“你是我認識唯一一個不能吃辣的。”
秦顯笑了下,“是嗎,那我還特別。”
蘇喬哼笑了聲,“是,特別難伺候。”
兩人開著玩笑,仿佛突然回到了八年前。
那時候兩個人都才十八九歲,蘇喬嫌秦顯挑食難伺候,秦顯說以后換他伺候。后來他真的給做了頓飯,那燒焦的排骨味道,到現在還記得。
想起以前,蘇喬不自覺地彎了彎。
秦顯目一直在臉上,見忽然笑了,問:“在想什麼?”
蘇喬立刻收斂了笑,繃著臉說:“沒想什麼。”
秦顯:“……”
蘇喬很快給秦顯煮好了面,端到飯廳,“你吃著,我出去下。”
說著就要離開,秦顯立刻拉住,“你去哪里?”
秦顯一臉張,好像走了就不回來似的。
蘇喬無奈,“我給你買換洗的服去啊。”抬手指了下秦顯的襯,“你沒看到你襯上有嗎?”
秦顯愣了下,這才低頭往自己前看了一眼。
白襯有幾滴跡,是晚上被蘇揚打出來的。
蘇喬出被秦顯拉住的手,“你吃飯吧,我就去樓下超市,一會兒就回來。”
樓下有家超市十二點才關門,蘇喬趕著最后一刻鐘走進去。
超市里自然沒什麼好服,蘇喬在家居服那塊兒選了半天,最后還是老老實實給秦顯挑了件白的基礎T恤,然后又拿了一條黑的家居休閑。
完了準備去結賬,又想起什麼,扭頭又去了區,給秦顯拿了一盒。
回到家,剛打開門,就聽見浴室水聲嘩啦作響。
蘇喬換鞋進屋,關門上鎖。然后才往浴室走過去,在外面敲了下門,“秦顯,你在洗澡嗎?”
秦顯聽見敲門的聲音,將水龍頭關上,問:“你說什麼?”
蘇喬又問:“你是在洗澡嗎?”
秦顯嗯了一聲,“是。”
蘇喬蹲到地上,將服和子的包裝袋都打開,“我把換洗的服給你掛門上,你洗好自己出來拿。”
一邊說一邊站起來,將服子掛在門把手上。
又蹲下,將也拿起來,將盒子拆了,一并掛在門上,“你洗的時候小心點臉上的傷,別到水了。”
裝得再灑,有些事也無法瞞。比如這種不經意流出的關心。
秦顯在里面聽著,不自覺彎了下,回,“我知道。”
聲音里都掩飾不住愉悅的笑意。
蘇喬聽見秦顯在笑,一時愣在那兒。
盯著門上掛著的白,不知怎麼,突然就紅了臉,里嘀咕著罵了句,轉上樓去了。
秦顯洗完澡出來,客廳燈已經關了,只留了一盞浴室門口一盞昏黃的路燈。
倒是樓上的燈亮著。
秦顯一邊頭發一邊往樓上走,徑直走去亮著燈的房間。
蘇喬已經換了睡,正在床邊幫秦顯鋪被子。
不管時間過去多年,不管蘇喬現在什麼樣,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堅強勇敢的小姑娘。什麼都會做,什麼苦都能吃。
秦顯忽然又像回到了八年前。
那時候還在學校,偶爾會去蘇喬家里。
蘇喬每天晚上就把被子抱到沙發上,幫他鋪開。
秦顯走過去,從后抱住蘇喬。
他抱得很,到蘇喬整個人完全彈不了。
剛想掙開,突然一滴眼淚砸到的手背上。
不由僵住,“秦顯……”
秦顯聲音很低,帶著哽咽,“蘇喬,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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