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你夠了!”蘇喬厲聲打斷他。大步上前,將蘇揚推回包廂,“你發什麼神經?!”
蘇揚指著外面,“他們那幫人把你害得那麼慘,我還不能教訓他?”
蘇喬不悅地盯著他。
“要不是他們,你也不會那麼……”
“夠了!”
蘇揚一頓,見蘇喬咬著牙瞪他,想說的話頓時全都堵在了嚨口。
他點了點頭,“行,你高興就好。”
他索什麼也不說了,轉頭就端起桌上的酒杯,狠灌了一杯。
蘇喬盯著他,默了一會兒,深深吸了口氣,然后才對一旁的張歡說:“你看著他。”
張歡被剛剛發生的我事嚇懵了,忙點頭,“我……我知道了。”
蘇喬出去的時候,秦顯已經不在外面了。剛剛還圍著瞧熱鬧的人群也差不多都散了。
蘇喬在上面找了一圈,往樓下走,剛好到周凜從樓下上來。
蘇喬愣了下,“你去哪兒了?”
周凜笑,“我能去哪兒,剛剛那樣,我不得下去穩定人心。”
蘇喬抱歉地道:“辛苦你了。”
周凜:“我辛苦什麼,不過你弟弟也是厲害,當著這麼多人把人秦氏集團的東家給打了。你信不信,不出半個小時,各大社頭條預定。”
蘇喬皺眉,“能不能下來?”
周凜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哪兒得住。”
蘇喬臉凝重,“不能想想辦法嗎?”
周凜愣了下,隨即便笑起來,“我說你是擔心咱們鼎軒樓的聲譽,還是擔心秦顯丟人啊?”
蘇喬盯著他,說:“擔心秦顯。”
周凜嗤的笑出一聲,“你倒是坦。”又道:“不過這事兒你就不用心了,你們家秦顯可比咱們倆能耐多了,他要是想下去,分分鐘的事。”
說著,便繼續往樓上走。
走了一步,又回頭,“哦,對了,秦顯還在呢。”
蘇喬從店里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下的秦顯。
四周沒燈,他整個人在暗,并不顯眼。但蘇喬還是一眼就看見了他。
秦顯背對著的方向,看不見他的表。
還未走近,便先聞到了煙味兒。
蘇喬皺了皺眉,走到秦顯前,站在他面前,抬頭盯著他。
蘇揚那幾拳下手不輕,秦顯臉上都是傷,角已經淤青了。
蘇喬頓時皺眉,“你不知道還手嗎?”
抬手將他間的煙拿下來,“去醫院看看。”
說著,便往馬路對面走。
秦顯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一言不發地跟在蘇喬后。
蘇喬走到對面,順手將煙頭扔進路旁的垃圾箱,然后走到一輛紅跑車前,拉開車門上車。
秦顯隨后坐進來。
去醫院的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車里沉默得沒有一點聲音。
過了不知多久,秦顯終于出聲,“當年你一聲不響的離開,是因為我媽嗎?”
蘇喬搖搖頭,“不是。”
秦顯終于側頭看,“你不要騙我。”
蘇喬輕輕抿了下,有些無力道:“沒有騙你。”
“剛剛你弟弟說,你為了我差點沒命……”秦顯眼眶發紅,聲音克制不住地哽咽,“蘇喬,你告訴我,這八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你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蘇喬目視著前方,眼睛酸得有些難,好一會兒,才低聲說:“就是真麼過來的唄,你沒見到嗎,我現在過得還不錯。”
頓了下,輕輕嘆了一聲,“倒是你,我聽孟鶯說,你這些年都沒什麼朋友,除了工作就是一個人待著。”
蘇喬克制著眼里的酸,嘆氣道:“你何必呢,當初離開你跟你那些朋友并沒有很大的關系,跟你母親也沒有很大的關系,是我自己想離開。”
……
燈通明的醫院。
蘇喬坐在凳子上,看著醫生給秦顯上藥。
剛剛在暗瞧著還不是很清楚,這會兒到了燈亮堂的地方才發現秦顯真的傷得不輕。
眼睛、鼻梁、角都已經淤青了。
眼下還有一道口子,像是被尖銳的利劃破的。
蘇喬看著,像是蘇揚戴著的手表劃傷的。
心里不好,又氣蘇揚,又氣秦顯自己不知道還手。
指著那道傷口問醫生,“會留疤嗎?”
醫生一邊給秦顯藥一邊說:“不是很深,沒什麼關系。”
蘇喬頓時松了口氣,對秦顯說:“你好歹也是個公眾人,那麼多人看著呢,你就是礙著蘇揚是我弟弟不還手,也不知道躲一下。”
秦顯眼睛盯著桌子上的藥瓶,說:“是我對不起你。”
蘇喬心口忽然堵得難,“拋棄你的人是我,傷害你的是我,對不起你的人也是我!你哪里對不起我了?你做了什麼事對不起我?你一直這樣說,是想讓我自責愧疚嗎?”
蘇喬一直強行克制著的緒突然有些崩潰,眼淚差點掉下來。猛地從凳子上站起,拎著包大步離開。
秦顯垂著眼,一言不發。
蘇喬回到鼎軒樓,已經九點。店里生意依然滿。
蘇喬直接上了二樓,蘇揚和周凜都還在包廂里等。
周凜一見蘇喬進來,忙說:“快來吃飯,菜都熱幾回了。”
蘇喬走進去,拉開周凜旁邊的椅子坐下。
周凜給盛了一碗鯽魚湯,“喝點湯先,潤潤胃。”
蘇喬點了下頭,“謝謝。”
蘇喬覺得很,但是卻一點胃口也沒有,一碗湯喝了很久,每一勺都覺得難以下咽。
周凜瞧了一會兒,忍不住問:“怎麼樣?秦顯沒事吧?”
蘇喬點點頭,“沒事。”
蘇揚憋了很久,這會兒又忍不住說了,“我就不明白,那個秦顯究竟有什麼好?把你傷到那種程度,你還是對他念念不忘,還是喜歡他!”
蘇喬終于抬起頭,冷著眼盯著蘇揚,“我說了很多次,秦顯從來沒有傷害過我。”
“他怎麼沒有!要不是他那幫狗眼看人低的朋友!要不是媽一口一個配不上,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踐踏,你會難過到抑郁嗎,你會自殺嗎!”
“夠了!”蘇喬臉一沉,猛地一個杯子朝他砸過去,“你他媽有完沒完!我說過多次,那件事跟秦顯沒關系,跟秦顯媽也沒關系,你剛剛在秦顯面前說些什麼!”
蘇揚蹭地站起來,“怎麼沒關系?你想想你那個時候,自卑到什麼地步?自卑自棄自我厭惡,要不是他們踐踏你的尊嚴,你會那樣嗎?你以前從來沒那樣過!”
蘇揚激得手都在發抖,他拳,坐下去,好一會兒,才又說:“當年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早就已經……”
蘇揚忽然說不下去,心里酸楚得厲害。他沉默了會兒,才輕輕說出一句,“你以前不會那樣自卑,不會那樣輕賤自己。”
“以前?”蘇喬忽然冷笑,盯著蘇揚問:“你以前了解我嗎?你怎麼知道我從前就沒有自卑過?我在酒吧賣酒的時候,你不也以為我在里面做不三不四的勾當嗎?你那時不也很看不起我嗎?甚至我來學校給你送生活費,你不是也嫌我丟人,喊我滾嗎?”
蘇揚僵住,盯著蘇喬,“姐……”
蘇喬從椅子上站起來,“論起傷害,你們所有人都比秦顯厲害百倍千倍。”
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回頭道:“真要說秦顯傷害了我,大概就是因為遇見了他,就再也看不上其他男人了。”笑了笑,“耽誤我的終大事,好像也算是一件傷害吧。”
秦顯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
傭人在屋里見到秦顯的車開進來,忙快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沖廚房的方向喊,“太太,爺回來了。”
秦母正在廚房切水果,聽言心里一喜,“這孩子,可算回來了。”
對側的孩兒說:“你還是第一次見阿顯吧,那孩子子有點冷,等你們多一段時間就好了。”
李晴害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伯母。”
秦母端著水果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秦顯正好從外面進來。
謝儷一見到兒子,嚇得眼睛都睜大了,“我的天啊,你這是怎麼了?跟誰打架了?”
秦母忙走過來,抬手就要秦顯臉上的傷。
秦顯猛地揮開手。
謝儷一愣,“你……你這是干什麼?”
秦顯冷漠地盯著,“蘇喬當年突然離開,跟您有關系吧?”
謝儷臉一變,眼里瞬間閃過一慌張,“什……什麼?”
秦顯盯著的眼睛,“您不用再瞞著我,我就問一句,蘇喬當年突然離開,是不是你跟說了什麼?”
謝儷愣了好一會兒,皺眉盯著秦顯,“你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你見過蘇喬了?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您果然找過蘇喬。”秦顯看著自己的母親,忽然什麼都不必問了。
他眼里滿是失,他點了點頭,“這麼多年,您瞞得夠苦的。”
說完,轉大步離開。
謝儷心底一慌,急忙追上去,“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
秦顯一言不發,拉開車門上車。
謝儷跑過來,“有什麼事一家人不能好好說?你這是要干什麼?!”
秦顯沉著臉,將車發,頭也不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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