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走。
蘇喬忽然就愣在了那兒。
想了想,這大概是這輩子聽過最聽的一句話,聽到竟然讓人有點想哭。
看著秦顯,不太確定地問:“你說什麼?”
秦顯看一眼,沒有應,拉著就走。
他將拉到電梯口,抬手按了電梯。
電梯門開,他又拉著進去。
從頭到尾,秦顯的手都地握著蘇喬的手腕。
電梯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秦顯個子很高,蘇喬剛剛到他肩膀。
手腕被他握在掌心里,蘇喬靠在他側。
他高大的影籠罩著,忽然有一種被保護的覺。
電梯往下下了兩層,秦顯才終于意識到什麼,他松開了蘇喬的手。
手腕的溫度突然消失,蘇喬抬頭看了秦顯一眼。
秦顯沒有看,視線平視前方。
蘇喬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剛剛被秦顯拉過的手。
心里嘆了口氣。
嘖,真失落啊。
問秦顯:“你要帶我去哪里?”
秦顯說:“去安全的地方。”
……
從單元樓里出來,秦顯徑直去路邊打車。
夜里人,路上有很多空車,秦顯瞬間就招來一輛。
車停穩,他上前一步將后車門拉開,然后回頭,準備喊蘇喬上車。
然而當他回頭,卻見蘇喬坐在步行道路旁的花臺上煙。
白皙纖長的手指夾著煙,吸了一口,紅輕啟,吐出一口灰白的煙圈。
隔著一米遠的距離,蘇喬著秦顯笑。
秦顯臉很難看,他皺著眉看著。
蘇喬又吸了口煙,眼角笑容更迷人了,對秦顯說:“你過來下。”
秦顯沒,他站在車邊,說:“先上車。”
這里實在很危險,程峰那伙人說不定就在這附近。
蘇喬著秦顯,他站在那兒,背對著的路燈,英俊的臉在暗。
但還是能看清楚他的眉眼,那雙深邃的眼睛。
蘇喬盯著秦顯看了很久,這樣一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世上值得記得的人很,秦顯算一個。
指尖的煙燃了大半截,低頭抖了抖煙灰,隨后才又抬起頭,平靜地著秦顯,“你回去吧,我不跟你走了。”
秦顯看著蘇喬,他臉有些凝重,想說什麼,但又覺得自己似乎并沒有什麼立場。
兩個人就那樣對視著,僵持了很久,誰也沒有再說話。
出租車司機等得不耐煩了,從車里面探出頭來,”我說你們還走不走啊?”
蘇喬抱歉地笑,喊:“先不走了師傅。”
“這不耽誤工夫嗎。”司機罵了一句,開車走了。
蘇喬還坐在那兒煙,對著秦顯笑,“過來坐會兒吧。”
秦顯看一眼,到底還是走了過去。
蘇喬往旁邊挪了挪,讓個位置給他。
秦顯在旁坐下。
蘇喬將煙盒遞給他,“嗎?”
秦顯低頭看了眼,接過來。
他出一咬著里,正要從袋里打火機,蘇喬已經把火遞了過來,“我給你點。”
秦顯看一眼,他抬手擋風,就著蘇喬的手將煙點燃了。
他吸了口,鼻腔里吐出煙圈。
蘇喬嘻嘻笑,“沒看出來呀,還是個老手呢。”
秦顯看一眼,他那雙眼睛總是漆黑又深沉。
他了兩口煙,靜默了一會兒,終于才又側頭,看著蘇喬,低聲說:“你去我家躲幾天。”
蘇喬有些訝異,秦顯剛剛說帶去安全的地方,但沒想到他竟然是要把帶回家里。
盯著他看了幾秒,然后就笑了,“你別逗了。”
“萍水相逢,不至于。”蘇喬故意忽視掉心里的那份溫暖,笑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秦顯聽出蘇喬語氣里的嘲諷,不由皺了皺眉,心里突然有點發堵。
蘇喬將手里一直抱著的外套遞給秦顯,“專門來還你服的,差點忘了。”
秦顯沒接,眼睛盯著。
蘇喬索將服放他上。
收回視線,著前方的黑夜深。臉上沒了笑,眼睛里也沒了笑。盯著前方了一會兒,低聲說:“你回去吧。”
秦顯看著,沒有。
蘇喬側過頭,勾了勾,忽然又笑了,“秦顯,你這樣子會讓我誤會啊。”
秦顯皺眉,眼神里帶著疑問。
蘇喬往秦顯前靠了靠,微偏著頭,笑著問秦顯,“我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笑得曖昧,食指輕輕勾住秦顯的食指。
秦顯手指僵了一下,看著。
蘇喬說:“謝謝你上次救了我,作為救命恩人,你可以對我提任何要求,我都會滿足你。”
說著,忽然對著秦顯耳朵吹了口氣,“你想睡我也可以的。”
聲音細細的,帶著笑。
秦顯猛地站起來。
蘇喬著他,眼睛里還是含著風的笑意。笑得張揚,得也張揚。
秦顯看的眼神分明有些不悅,蘇喬覺得,他生氣了。
蘇喬忽然覺得有點累,終于不笑了,站起來,看著秦顯。
看了好一會兒,忽然說:“你可是祖國的棟梁,不要跟我這種垃圾混在一起。”
聲音淡淡的,語氣也很平靜。
“你回去吧,我也回去了。”說完便轉過,往單元樓走去。
秦顯站在那兒,他盯著蘇喬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拐了彎,影消失在視線里才回過神。
秦顯站在那里將手里的煙完,將煙頭捻滅扔進路邊的垃圾桶,然后才打車回去。
—
蘇喬回到家,拎了一桶水出來,將門口的干凈,換了好幾桶水,來回了好幾次,心里終于舒服一點。
但是墻壁上的手印是沒辦法的,得盡快找人來重新刮白才行,否則讓房東看到了肯定不愿意再把房子租給。
蘇喬把門口收拾干凈回到房里,站在洗面盆錢,打著沐浴洗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手。覺得再洗下去,的手可能要皮了,于是終于放過自己。
又打水洗澡,換上睡出來。
已經凌晨兩點了,可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站在臺前,朝下去。
看到剛剛那個和秦顯一起坐過的花臺。
忽得覺得有點難過,也有點憾。
如果多讀一點書,或許很多事都能不一樣。
……
蘇喬第二天一早就跑去警局備案有人威脅。
雖然不怕死,但是不想死。還有很多事沒有做,還有很多愿沒有實現。
只是這種事,沒有對造什麼的傷害,警察也只能叮囑注意安全,必要的時候會提前出警。
蘇喬表示了謝便離開了。
蘇喬穿了件黑的衛,衛有個帽子,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將帽子戴上,頭垂得很低,雙手揣在衛口袋里,頂著風往前面的地鐵站走去。
一路倒是安全,地鐵坐了四個站,蘇喬跟著人群一起從三號出口出來。
馬路對面的端頭有一家快遞站點,兩個鋪面打通了,規模還大,里面堆放著很多包裹。
蘇喬走過去,一進門就將衛帽子取下來。
“我去,小喬你今天怎麼一黑啊。”同事林海正蹲在地上打包包裹,余瞟到一道黑影嚇他一跳,抬頭一看才發現是蘇喬。
蘇喬今天的確是一黑,黑衛,黑牛仔,就連鞋子也是黑的運鞋。
蘇喬笑,手到腦后將披散的長發扎高,“最近走帥酷路線。”
將頭發扎好,整個人頓時變得很干練。
將衛袖子往上捋了捋,出纖細的小臂。
蹲在地上將七八糟的包裹分類。
這些都是今天要送的,得按片區分好,一個快遞員負責一個片區。
“小喬,那個程峰還在找你麻煩嗎?”老板娘陶姐知道一點蘇喬的事,坐在電腦前輸單子,順口問了下。
蘇喬自嘲地笑了笑,“可不是嗎,昨天還讓人我往家門口潑了呢。”
“真的假的?”陶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難以置信,“這人想干什麼啊?”
蘇喬道:“沒什麼,估計就是嚇唬我一下。”
“不是啊,那些地流氓惹急了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林海也湊過來,張地說:“他們都到你住的地方去了,那不是很危險嗎?”
蘇喬不太在意,說:“沒什麼,實在不對勁兒我就換個地方住。”
陶姐嘆氣,“老早就跟你說了,不要去那種地方工作,貪那麼點錢沒得把自己給賠進去。”
蘇喬低著頭收撿包裹,說:“當時想著反正有時間嘛,多做份工作也多賺一份錢。”
快遞公司下午五點半就下班了,蘇喬那時候覺得錢,攢錢的速度太慢了,就給自己找了份晚上的兼職,汀蘭的工作時間是晚上九點到凌晨三點,當時覺得還合適的,就去了。
陶姐十分不贊同,直搖頭,“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賺那麼多錢做什麼,不要,命也不要。”
蘇喬笑,“錢誰嫌多啊,錢越多越有安全。”
……
高三學習任務重,以至于每天都過得很快,眼睛一睜一閉,一天就結束了。
秦顯最近莫名有些煩躁,下課總是去天臺煙。
一煙就想起蘇喬來,更煩躁了。
他想起上次王煦說,蘇喬長得像妖。
秦顯冷笑了聲。
的確像妖。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想起蘇喬,但是這種緒讓他很厭煩。
整個寒假,秦顯哪里也沒去,他待在家里,沒日沒夜地學習。
父母回老家過年了,家里阿姨也放假了,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倒是表弟梁逸在除夕前幾天跑來他這里住了兩晚。
晚上秦顯在書房看書,梁逸就躺沙發上跟他朋友煲電話粥,好幾次秦顯都想把他扔出去。
熱中的小,一個電話能打兩三個小時,最后還舍不得快。
秦顯對這種稚的方式嗤之以鼻。
梁逸嘲他,“你這是沒喜歡的人,等你有喜歡的人了你就懂了。”
秦顯冷笑,他就是有喜歡的人也不會把時間浪費這種無聊的電話粥上面。
梁逸無所謂,掛了電話又癱沙發上繼續跟朋友發短信,“我媳婦兒回家過年了,就靠打電話續命了。”
他發完短信,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抬起頭,問秦顯:“哥,你有喜歡過誰嗎?就是那種一天見不到就抓心撓肺的覺。”
秦顯握筆的作一頓,半晌,他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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