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在結婚之前，也特意去學過該怎麼照顧植人。在出門買菜之前，找來早就買好的生理鹽水，想為季明崇清洗一下口腔，照顧一個植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反需要花費更多的心思，才能讓病人看起來跟普通人無異。不方便為季明崇洗子，季母也知道，平日里都是請鄰居幫忙，昨天等鄰居為季明崇過之后，就開始為季明崇“刷牙”了。

季母將季明崇照顧得很好，他躺了五年了，除了面容蒼白一些，沐浴在下的他，就像是短暫地睡著。

阮素給季明崇清洗牙齒，很細心，不由得也愣住了，在季明崇沒出事前，沒在現實生活中見過他，這會兒也忍不住在想象，他以前是什麼樣子。

他應該是不煙的，應該總是定期洗牙，平常很注重口腔衛生，這從牙齒狀態都可以看出來。

又看向他的手，拉了起來，用溫熱的巾了。

當時財經雜志上還印著他的簽名，雖然只是三個字，但也看得出來，他能寫一手好字，字跡凌厲，著一氣勢。

在屋子里呆了一會兒后，阮素就準備出門了，今天是結婚的第二天，就算是為了自己的胃著想，也是準備自己下廚做飯的。冰箱里什麼菜都沒有，只能去超市購買。

在阮素的同學錄上，得到最多的評價便是熱生活，積極向上。

不讓自己看起來郁沉沉的，換上了好看的子，又將一頭烏黑的長發扎了俏皮的丸子頭，最后還簡單地化了個淡妝，看著鏡子里捯飭干凈的自己，笑了笑。

“媽，我出門去買點菜。”阮素換鞋的時候，對坐在沙發上的季母說道。

季母嗯了一聲，下一秒又站了起來，在自己的錢包里拿出一張一百塊遞給，神跟語氣仍然是冷淡的，“給你買菜，家里的一切開支都不需要你來給，沒錢了可以跟我說，但我要見到小票。現在多了個你，我們一家的飯菜開支你看著辦，不用太節省，畢竟豆還小，你也年輕，但也不要太鋪張浪費，家里的況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不比過去了。”

阮素哪里好意思接過來，也不是沒錢，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媽，我有錢。”

“你有錢也是你的，是阮家的。”季母說，“讓你拿著就拿著，我季家人還沒有占別人便宜的病。”

阮素這就接了過來。

季母的臉緩了緩，“另外，以后生活費我會放在餅干盒里，要是用完了，我會再添。話我說在前頭，這飯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做我也不勉強你，不過，除了基本的日常開支，我也沒有其他的錢給你，這一點你要清楚。”

阮素笑了，“我有手有腳也有工作，不需要您給零花錢生活費的。”

“那就好。”季母本來想問阮素是什麼工作的，但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對阮素了解不多，至不如原本的準兒媳婦阮蔓多。

阮蔓并不是阮家的孩子，當年被抱錯了，真正的阮小姐是阮素，不過阮素是四年前被認回來的，那時候阮素已經在念大學了，還是在外地，回來本家后，跟阮家人也不是很親近，反而阮蔓被認作是阮家養后，跟那一家子才像是一家人。

阮素被認回來后，阮蔓就將份還給了，順帶著，連跟季家的這一樁婚約也推了出去。

季母尤為惱火，阮蔓就算不是親生兒，那也是被悉心養大的，學歷見識都不是阮素這個普通人能夠比得了的，當初季阮兩家訂婚時，季母就不是很看得上阮蔓，之后阮家換了個還不如阮蔓的，可想而知有多憤怒，以致于現在看到阮素，也是不冷不熱，生疏得很。

不過阮素還是有一個地方遠遠勝過阮蔓的，那就是這一張臉。

阮素五生得極為致，材纖瘦，玲瓏有致，哪怕穿著素凈的子，也令人眼前一亮，站在下，只讓人聯想到好溫婉這些詞。

季母看著這樣子，心也好過了一些。

豆從門外進來，見阮素要出去，立馬說道：“嬸嬸，你是去超市嗎？我也想去！”

季母：“你作業寫完了嗎，字練完了嗎？”

豆梗著脖子喊：“早寫完了！”

季母不說話了，心里也覺得虧待了這個孫子，連帶著孫子現在居然覺得去超市都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阮素見婆婆不說話，就知道這是同意了，對豆說：“那我們早去早回，豆，我對這里都不是很了解，你來帶路好不好？”

豆一聽這話，立馬就答應了！

他覺得神氣極了，當然同時也倍力大。嬸嬸都不知道這里的路，接下來全得看他了。

在季母的目送下，阮素帶著豆下樓離開了。

這個小區雖然老舊了些，可地理位置很好，出門不遠就有公站跟地鐵站，附近還有大型超市跟商場，豆一路上都嘰嘰喳喳的，不過小孩子說話都是這樣，阮素喜歡這樣的孩子，會讓到很有生命力。豆被季母教得很好，不驕縱不任，也足夠活潑有禮貌，看著這樣的豆，阮素也不覺得季母是傳說中的惡婆婆了。

步行了一會兒后，他們就來到了超市，阮素推著車，豆跟在邊。

阮素問他：“豆，你喜歡吃什麼菜？”

豆苦著臉，“我以前喜歡吃蝦的，現在不喜歡了，以前也喜歡吃翅的，現在也不喜歡了。”

“為什麼呢？”

“你不知道嗎？”豆反過來問。

那包子臉上都寫滿了“我太難了”。

阮素反應過來，撲哧笑出了聲，這大概是在吐槽季母做的飯菜不好吃了。心里是有些佩服這個婆婆的，放在同樣的境況，如果經歷了婆婆的人生，不一定能這樣堅強。

“那好吧。”阮素煞有介事地說，“等下去買點蝦，再買點翅，那我再考考你，答對了有獎勵。”

豆興了，“考什麼！”

“考你知道你喜歡吃什麼菜嗎？”阮素又說，“真正孝順的小朋友一定知道，對不對？”

“我當然知道，喜歡吃魚！”

阮素覺得帶豆出來是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了。

去買了翅，又去生鮮區挑了活蝦還有一條鱸魚。

超市里很熱鬧，豆還惦記著自己的獎勵，阮素問他想要什麼，他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可能有點貴，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阮素說，“是我先答應你的啊。”

豆掰著手指頭說，“我要吃酪棒，還要一輛遙控汽車……可以嗎？”

說到后面的時候，他抬起頭委屈兮兮的看了一眼，“其實不要遙控汽車也可以，鄰居有，我可以借來玩，那個太貴了。”

阮素二話不說就帶著豆去選了一輛遙控汽車。

豆不敢要太貴的，他已經認識所有的數字了，也知道怎麼看價錢，他挑了一個最便宜的，一百一十九塊。

他高興得臉都紅了，抱著那個包裝盒不肯放手，在收銀員要接過去刷條形碼時，他還很舍不得，都不敢眨眼睛，一直盯著遙控汽車，這一幕讓阮素很心酸，季明崇是天之驕子，那麼豆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啊，現在他會為了這一個最便宜的遙控汽車這樣開心，真想抱他在懷里，一他的小卷。

不過也只是想想，豆非常在乎他的發型，本不讓人隨便。

從超市出來，豆拉著阮素到一邊，趁著沒人看到，他從自己的服領口拉出一條項鏈，項鏈上圈著一枚戒指。

豆看著說：“這是我爸爸送給我媽媽的戒指，好像是求婚用的，現在我送給你。”

戒指上鑲嵌著細碎的鉆石，戒托上的鉆石更是閃亮。

阮素很詫異地問，“送給我？”

為什麼要送給？

豆點點頭，“昨天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什麼了？”

豆一臉不爽，“就是那個蔓啊。”

他不喜歡阮蔓，總是會這樣稱呼。

阮素了然。

昨天結婚，阮家人都到了，阮蔓也帶著未婚夫出席了的婚禮，所謂的婚禮也就是親朋好友一起吃頓飯罷了，畢竟新郎不出席，儀式自然也沒必要有，也沒有戴鉆戒，當然這東西也沒有，阮蔓看著的手指禿禿的，還特意將這事點了出來，一方面說季家窮得連鉆戒都買不起，另一方面也是在譏笑阮素。

偏偏還作出一種心疼妹妹的架勢，要將自己的戒指送給阮素，阮素當然不肯要啊。

豆也看到了這一出。

這會兒見阮素不說話，他抿了抿，就要取下自己的項鏈，“我昨天是不知道結婚要戒指，不然我就把這個給你了，嬸嬸，這個給你。”

他也說了謊話，昨天他還沒有很喜歡嬸嬸，所以不舍得將戒指送給，今天嬸嬸都給他做了早餐，又給他買了遙控汽車跟酪棒，他當然也要大方一回，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