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鴻電子因為福利待遇各方面都不錯,老員工自然也就多了。有些工齡超過二十來年,比如陳勁康跟周麗這種老員工,工齡長得數一數二,周麗這個部門下面的QC員除了一兩個比較年輕的,其他跟的工齡都差不多,都是老油條。
這位QC就是當年常常跟周麗玩到一塊的人當中的一個,當初勸周麗說陳妙績既然不好,不如不要浪費錢,讓跟著進工廠打工的就是這一個。于是這位QC說完,又覺得不太可能,低嗓音道:“只是有點像你們的小兒吧?怎麼看,你家小兒也不會混得這麼好啊,要是混得這麼好,怎麼不見你們倆說啊?”
周麗這人最會吹兒了,陳欣雖然沒有上華清大學,去了海城大學后來一直績不錯,隨后大學畢業出來,進了一上市公司了某銷售部門的經理,周麗天天吹著陳欣這兒好那兒好,工資多,后來買了凱迪拉克,周麗夫婦是給了首付,但是月供還是陳欣自己來。還有陳欣在海市有多人追,周麗這些都會跟這群工友說。
這輩子最得意的作品大概就是陳欣了。
吹的這些工友時不時地想著陳欣將來得嫁個什麼樣的人啊,就連周麗的上司,QC部的經理之前還想著把自己的兒子介紹給陳欣,后來被周麗吹得實在是不敢高攀了,這事兒才作罷。
所以。
周麗這有個小兒條件這麼好。怎麼就沒吹?
所以。
這位陳書肯定不是周麗的兒。
陳勁康跟周麗兩個人正想著要不要承認這真是他們的小兒陳妙,就被工友一句話給懟了回來,弄得夫妻倆嚨梗住,一陣難。
那位QC再次說:“也不知道這位高管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長得這麼漂亮,哎你們看隔壁那個老總沒有?真是一表人才…”
周麗此時真的很想說,這真的是我的兒。
陳勁康也是有點懨懨的。
眼看著負責人一行人簇擁著顧亦居跟陳妙走過來,周麗心念頓起,抬起頭往陳妙那兒看去,神有些許的期盼。
陳妙早就看到的這對父母了,但陳妙一直面無表,沒有出一想要人相認的意思。
顧亦居手輕輕地搭了陳妙的腰,帶著往前走,姿態紳士,看得出很重視。
負責人眼尖,一眼就看出陳妙地位的高低,走到拉尾這里時,恰好就站在陳勁康跟周麗旁邊,他沒有部門經理那樣,介紹陳勁康跟周麗,本沒那個必要,這樣的小組長還不配跟顧總跟陳書說話。
負責人只笑著恭敬道:“顧總,陳書,你們看,我們多年跟聯云手機有合作,這些都是聯云的配件,手機電路板現在聯云這邊已經申請了專利…那啥,陳組長是吧?把你手里的電路板拿來給陳書看。”
負責人邊說邊以命令式的語氣喊了陳勁康一句。
陳勁康哪兒敢得罪負責人,但又下意識地看了陳妙一眼,在那一刻,他竟然從自己這個小兒的上看出了高高在上,這令他一個當父親的心里別提有多難,他父親的威嚴全被制在這個小兒的上了。
他恭敬地拿起那電路板,走到負責人的側,遞給負責人。
負責人又接手過去,恭敬地遞給陳妙。
陳勁康看向陳妙,張了張,陳妙踩著高跟鞋,冷淡地看他一眼。
毫沒有要爸爸,媽媽的意思。完全忽視了他們。
陳勁康指尖了。
負責人偏頭看他一眼,喝了聲:“還站著干嘛?去忙你的啊。”
陳勁康臉一陣青一陣白,有些難堪地回了拉尾。
周麗臉也很不好,扭頭看著陳妙。
正想喊人。
顧亦居一個冷眸掃了過來,周麗一下子就被嚇住了。
陳妙看完了那電路板,將電路板給負責人,沒有去看陳勁康這對夫婦,低頭跟顧亦居說話:“以后有些要換自的?”
顧亦居回眸,低笑了聲:“是的,所以很多不必要的員工都不需要了。”
負責人也笑著回話:“沒錯,我們這邊早有新的設備。”
陳妙嗯了一聲。
幾個人并沒有在原地站多久,負責人接著要帶他們去別的部門看。他們一走,整條拉線繃的氣氛一下子就松懈下來了,那位QC湊過來說:“聽到了嗎?真的要裁員啊,天啊真可怕,如果我們能有點兒背景就好了…”
這有點兒背景提醒了周麗。
周麗放下手里的活兒,拽了下陳勁康。
陳勁康低頭看周麗一眼,說:“也不定會是我們啊,我們在這兒做這麼多年了…”
周麗說:“但是有個保障總是好的,難道還真的不認我們啊?真讓我們丟工作啊?”
陳勁康半天沒說話。
好一會,他抬頭看了其他的人,還有其他拉線的組長,尤其是存在競爭的那兩個,大家都很張。
人心惶惶的。
陳勁康想。
陳妙總不會這麼無的。
——
離開鬧哄哄的拉線,后面一路過去的部門就比較安靜了。工廠不能吸煙,顧亦居了煙又放了回去。走完了幾個主要部門,負責人已經在斜對面的酒店訂了包廂,請顧亦居跟陳妙吃飯。
一行人走過天橋,進了酒店。
保安跟前臺看到顧亦居進來,下意識地要喊顧總。
顧亦居擺了擺手,他們悄然退下。
陳妙看顧亦居一眼,趁著負責人幾個人在說話,陳妙湊近顧亦居:“酒店…也是你的?”
顧亦居似笑非笑,咬著煙應道:“聰明。”
陳妙:“……”
好吧。
一行人上樓,進了包廂。負責人服務員開了酒,陳妙坐在顧亦居側,顧亦居支著下看陳妙側臉。
陳妙被盯得不太自在,轉頭瞪他一眼。
顧亦居低笑了一聲,說:“剛剛逛了銀鴻,有什麼心得?”
這一下子就讓陳妙想起了陳勁康跟周麗,說真的有好幾年沒見過周麗了,周麗變化還是蠻大的,至看起來老了許多了。陳勁康因為常常見到,所以沒什麼大的覺,他們兩個看著言又止時的模樣。
陳妙其實看得出來。
第一次發現陳勁康眼里有著祈求的東西。
陳妙笑了笑,回了顧亦居:“沒什麼心得。”
顧亦居挑眉:“是麼?”
負責人這邊了菜了酒,就給他們倆倒了。陳妙搖頭:“我不太會喝。”
顧亦居另外一只手搭在陳妙的上,道:“沒關系,我看著你。”
陳妙掀起眼皮看他。
顧亦居叼著煙,狹長的眼眸帶著一笑意。
酒都到跟前了,大家都喝,陳妙也不好再推辭,或許是看到陳勁康跟周麗那副德行,讓心頭暢快。陳妙多喝了幾口。
夜深了,負責人拿了兩張房卡給顧亦居:“顧總,我給你們開了兩間豪華單間,就在樓上…”
話還沒有說完。
旁邊的酒店經理就道:“我們顧總在這兒有單獨的套房。”
負責人咂舌:“什麼?”
酒店經理笑了笑道:“顧總是我們酒店的老板。”
負責人:“……”
班門弄斧了我。
陳妙有點兒小醉。
顧亦居掐滅了煙,彎腰俯看著陳妙。陳妙靠在椅子上,穿著黑白套裝,里面襯衫領口因為喝酒而微微敞開,可見雪白的。而酒醉的,更添,顧亦居眼眸深了深,部門經理有點沒眼,站起來說:“顧總?我送陳書上樓…”
顧亦居冷笑了聲,抬頭看那部門經理:“用得著你?”
負責人額頭冷汗直飆,立即拉了部門經理一下,部門經理急忙道歉。
顧亦居彎腰,將陳妙攔腰抱起,轉大步往包廂門口走去。
酒店經理拿起陳妙的小包跟顧亦居的西裝外套跟上。
包廂門關上。
那負責人瞪了部門經理一眼:“你有沒有點兒眼力?顧總跟陳書顯然有一,你還湊上去找死啊?”
部門經理一臉委屈:“……”
酒店頂樓向來都是給顧亦居留的。
電梯門打開。
黑白大理石可引出人形,有淡淡的熏香從黑木桌上飄散出來。這頂樓有大班桌跟沙發,還有下到一半的五子棋。酒店經理把陳妙的小包跟顧亦居的外套放在沙發上后,就匆匆退下,電梯門合上。
顧亦居抱著陳妙進了寬大的臥室。
陳妙一沾床,就舒服地嘆了一聲,現下醉得有點暈熏熏的。抓著枕頭就往里埋,黑短也因此往上溜,白皙長更加長了,搭在床單上,無端人。顧亦居坐在床邊,手將的高跟鞋給取了下來。
出白皙的腳丫子。
他指尖把玩著的腳丫子,后傾過去,把陳妙翻個。
一秒后。他俯下去,吻住陳妙帶著酒氣的。
半夜。
陳妙哭著醒過來,等意識到什麼的時候,只覺得酒害人。后來一腳將顧亦居給踹下了床。
顧亦居住脖子,往下著親,說:“這次要給多錢?”
陳妙:“一錢都不給。”
顧亦居笑了起來:“這麼不值錢?”
陳妙挑眉:“當你是賣的。”
顧亦居:“……”
。
——
浴室里水聲嘩嘩嘩的,外頭房間里沒人。外頭天大亮,投進來,陳妙才被顧亦居抱著走出來。
地板全是水珠。
陳妙沒有矯,明明不能喝酒最后喝了。又跟顧亦居在一起,這人心思不純,發生了也就發生了。
再扭扭也沒用。
只是顧亦居手勁大,力氣也大。尤其是說他是賣的以后,這人拖著在床上,差點將給掐死。
后來指甲都斷在被單上面。
門鈴響了。
酒店經理送了兩套服進來。
陳妙站在鏡子前,整理上的子。顧亦居襯衫扣了一半,從后面摟住的腰,看著鏡子里的,低聲道:“這八年來,想的就是這個滋味…”
陳妙臉一紅,掐著他的手:“松開。”
顧亦居指尖開領口,偏頭看著那些紅印。
從鏡子里,這男人用指尖開領口時,眉宇間帶著些許的。陳妙臉更紅了,推開他,“今天還去銀鴻?”
顧亦居唔了一聲。后埋頭下去,吻住了陳妙。
陳妙了聲:“遲到了。”
兩個人離開酒店,日曬上頭了。銀鴻的負責人早在酒店外面等著,這會兒沒有去工廠那些部門,直接上了負責人所在的辦公室。大概聊了會兒,顧亦居叼著煙看著負責人上來的文件,陳妙在一旁看著整理。
這時。
陳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妙偏頭一看,來電是Y市的本地號碼。
陳妙有點兒遲疑,但還是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那頭。
陳勁康的嗓音傳來:“妙妙。”
陳妙瞇了瞇眼,神平靜:“什麼事?”
陳勁康低聲道:“今天要裁員的名單,你幫著看看,有沒有我跟你媽的,如果有,跟你們顧總說說…”
陳妙抬起頭,看向窗外。
心里冷笑了一聲,不等陳勁康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支著下,一直看著窗外,牙隨之咬了咬。
顧亦居從文件里抬頭,默不作聲地看著,眼眸里閃過一戾氣。
今天的銀鴻比平時要要人心惶惶,因為所有人都探聽到了,裁員的名單已經出爐。像這種名單,顧亦居跟陳妙是有權利看的,但是一般來說,也沒必要看。但是當開完一個小會議的時候。
顧亦居懶懶地往后靠,雙手握在跟前,對負責人道:“裁員名單是不是出來了?”
負責人愣了一秒,立即點頭:“是的。”
顧亦居目輕輕掠過一旁的正在做筆記的陳妙,對負責人道:“拿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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