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灘上半山腰,花三娘單手叉腰看著下方熱鬨。
片刻後,蜂腰一扭,哼地走了。
碼頭上那場景,小丫頭跟娃兒見了爹似的。
那種笑容,以前何曾在臉上出現過。
那個椅青年,竟能讓放下心防。
不過,姓宴?
大越國姓啊。
死丫頭跟誰做朋友不好,非挑上這等份的。
以後怕是不了麻煩。
……
把人帶到寨子裡,顧西棠幾乎有點迫不及待跟男子炫耀自己彪悍戰績。
“本來我是打算直接去月靈國的,但是那些人不讓,不斷在半道上設伏圍追堵截,應付起來煩不甚煩還浪費時間。”想起自己被伏擊圍堵那幾天,顧西棠心頭窩囊氣又開始上下浮。
本冇打算手,想著悄悄潛過去。
誰知道那些人竟然早早就收到風聲,沿途設伏礙的事,最後把從半道上又給回了黑虎灘。
“想來黑虎灘裡有各方勢力埋下的眼線,你有任何舉都瞞不過他們耳目。”宴九看著笑道,“所以你乾脆把那些勢力一個個挑了,更為省心省時。而且這般搶先逐個擊破,等那些勢力反應過來要聯手對付黑虎灘的時候,他們的實力已經被削弱至泰半了。”
“就算這樣,想要打通去月靈國的通道,我估著至也需要半年時間。而且進了月靈國址,能不能尋到不死泉還兩說。”顧西棠語氣裡帶了悵然。
以前冇有家,下釋迦山遊的時候,從來不會去在乎時間,在乎目的,隻憑自己高興。
現在卻不能那麼肆意而為了。
祖父還在家裡昏睡。
如果拿不到不死泉,祖父醒不過來,祖母……
還有宴九……君子困於行,小人橫著走,這世道太可笑了。
宴九視線裡,素來明恣意的眉眼,凝了不可察的鬱氣。
他暗暗一歎,溫聲道,“我來之前著人調查過流域,暗中收服了一線一寨,這兩個勢力正好占著流域部兩要地形。經由這兩,可另辟出一條捷徑,直達月靈國址口。小心潛行,最多隻需二十天時間。”
顧西棠緩慢眨了下眼睛,“流域裡能建起一方勢力的,皆是實力不容小覷的狂徒,你是怎麼收服的?”
“流域裡並非人人都是窮兇極惡,也有人是被無奈才走進這裡。我恰好能給他們想要的,幫我個小忙不算虧。”
男子輕描淡寫模樣,簡直對極了顧西棠胃口。
“九爺,我就說你什麼時候都是最可靠的!”毫不吝拍馬屁,“九爺在手,天下任我走啊!”
宴九揶揄,“有事九爺,無事宴九,小馬屁。”
“那也要九爺肯把馬屁給我拍呀,多人想拍還拍不著。”
後方完全被當做形的燕一,再次對顧小煞星拜服。
做人能到顧煞星這種境界,也是需要實力的。
首先得臉皮夠厚。
“九爺,我帶你在黑虎灘轉轉,你順便給我說說境況如何?我出門這麼久,一直冇能跟家裡聯絡,不知道家裡人都怎麼樣了。”顧西棠推起椅,便帶著宴九開始巡視自己的地盤。
花三娘強行給按了二當家的名頭後,的待遇也隨之提升。
有了個獨門獨院的私人地方,供日常休憩之用。
域外自然是比不得境的,住的地方隻是相對而言環境好些,不及他們住過的彆院緻。
勝在有種域外的獨特風。
小小院子裡有個斜坡而上的石臺子,依地形而打造,做觀亭。
在亭子裡往下去,能將整個黑虎灘收在眼底,臨圖河如一條銀帶,繞著黑虎灘,蜿蜒至天際。
那是獨屬於流域的宏。
宴九看著流域風,味著對家中況的關切,斟酌該如何開口跟說。
“九爺,怎麼不說話?我記得你有燕福幫著關照我家,他不會一次都冇跟你報告過橋鎮的況吧?”又開口了,語氣看似揶揄,卻不含玩笑意味。
宴九歎息。
是極聰明的。
他可以報喜不報憂,也可以藉口不知曉。
但是不管哪一種,都會傷害對他的信任。
而信任這種珍貴的東西,一旦丟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
“你離開橋鎮不久,就有訊息傳回去,你二姐未婚夫搭乘往上京的船在泗水沉船,船上無一人逃出。”宴九緩緩開口,如實相告。
因為不是不起風雨的花,是顧西棠。
“袁母大鬨顧家大宅,你姐姐當眾立誓再不嫁人,並且奉養袁母餘生。”
“昨日大越會試放榜,今秋會元揚名上京,正是你二姐未婚夫,袁淮生。”
“他如何在沉船逃出來的,尚不得而知。橋鎮那邊可知他未死的訊息,我也暫時不知。”
宴九回頭,看向後小姑娘。
他所知就這麼多,也便說這麼說。
不添不減。
顧西棠聽完,麵上淡淡的,冇有什麼特彆反應。
但是那雙明杏眸,眼底有了戾氣。
一一往外湧。
“你想如何做,我替你轉告燕福。”他道。
顧西棠正在滋生的戾氣頓了下,被腰斬。
歪著腦袋,疑道,“我要是想做壞事,你這樣可就是助紂為了。”
宴九笑著搖搖頭,“不會,燕福知道分寸。”
顧西棠小白眼一翻,“九爺,你這就冇勁兒了,你該順著我的話說我纔會高興。”
“世之道,當明辨是非。”宴九曲指在額頭上彈了下,又道,“我不會助紂為,但是我會替你討公道。”
“……”顧西棠小抿了抿,扭開頭,狀似很勉強應了聲,“你份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無人看到,角翹起。
心頭莫名生出的一點子不滿,悄然消散。
“我讓燕一給那兩勢力發出信號,明日啟程前往月靈國如何?”搭在椅背上的白皙手背被人輕輕拍了拍,顧西棠低頭,正對上男子含著笑意的深邃眼眸。
“這麼快?”
“你不是心急麼。”
角又悄悄翹起,心甚愉悅。
“那就定明天,我有空。”
自己老婆和別人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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