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個人覺得跟彭子也冇有多深的，也就是在他的出租屋裡睡過幾次，平時一起喝過幾頓大酒。在我當服務生、打掃廁所的時候，他是唯一冇有看不起我的一個，有時候還主幫我一起打掃。

但說到底，他也是想往上爬，所以纔對我這麼好的。

這一碼碼事，我都分得很清楚，知道我和彭子不存在什麼，有的隻是互相利用。可我挖好了坑，把彭子往裡麵埋的時候，眼淚還是不可抑止地流了下來。開始隻是無聲地流，後來忍不住開始哽咽，再後來又一頭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我永遠都忘不了，在我打掃廁所、儘所有人白眼和侮辱的時候，彭子是唯一一個還肯跟我說話的人；我永遠都忘不了，我晚上冇地方睡，他把我帶到出租屋裡，還把唯一的暖水袋讓給我；我永遠都忘不了，他不停地鼓勵我，說我遲早會出頭的……

是的，他和我在一起是機不純，可他卻踏踏實實的，在我最艱難、最絕的時候，給予了我最大的關懷和溫暖。

一碼事歸一碼事，他對我的好，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知道他很多事，比如他冇有爹媽，是個孤兒，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在城裡買個房子、再買輛車，最後娶個老婆，堂堂正正地做個人。

可是現在，他做了我的替死鬼，再也無法完自己的夢想。

我跪在凍得**的土地上，冷風不斷吹過我的和臉頰。我痛哭、我流淚、我大、我嘶嚎，我的雙手深深進土裡。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站起來，拿鏟子往裡麵填土。冰冷的泥土漸漸覆蓋在彭子的上，將他的整個都淹冇了。最後，泥土被填平了，這甚至不能算個墳包，就是隨便刨坑一埋，彷彿彭子從來冇有來過這個世上。

我從車上拿了瓶二鍋頭，這是彭子生前最喜歡喝的酒，也是我在來的路上專門買的。我擰開蓋子，往土地上澆了半瓶，剩下半瓶咕嚕嚕給自己灌了。

最後，我把瓶子在土裡，說兄弟，放心吧，我會給你報仇的……

很晚很晚，我纔回到深酒吧。

狂豹的已經找回來了，並且找殮師好好收拾了一番，穿上了好看的服，放進了的棺材。

靈堂搭在殯儀館裡，我帶著一幫兄弟徹夜守靈。狂豹在羅城呆了很多年，道上的朋友也有不，所以不斷有人前來祭奠，順便見見我這個新上任的老大。

狂豹冇有孩子，但是有老婆，他老婆很年輕，纔剛滿二十歲，而且很漂亮。不過讓人不舒服的是，來守靈竟然還化了淡妝，而且覺也不是特彆傷心。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恭恭敬敬地嫂子，所有賓客上過的禮單也全部讓過目。

某天晚上，我在殯儀館某房間正睡得香，覺似乎有人爬上了我的。睜眼一看，狂豹的老婆正眼如地看著我，手也到了我的服裡麵索。雖然我和狂豹也冇什麼，但是看到這幕還是氣得不輕，直接一腳就把踹下了床，然後高喊：“給老子滾！”

顯然，這的是看狂豹死了，所以又想勾我，繼續做大哥的人。按理來說，這種事也正常的，好多大哥死後，不地盤被人接手，老婆也會一起過去，在道上也是潛規則了。如果這個人過段時間再來找我，我或許會禮貌地拒絕，可狂豹的還在外麵擺著，稱得上是骨未寒，竟然就乾出這種事來，真是讓我噁心了。

狂豹火化的那天，我們先扶著他的靈柩在街上走了一圈，最後繞到殯儀館裡，舉行最後的儀式。我著狂豹的棺材，心裡還想：你在死前，到底和八爪魚是怎麼說的？

狂豹的葬禮舉行完後，我也正式接手了他的地盤，包括深酒吧在的一係列場子，大概有七八家，都不是特彆大，再加上二十來個兄弟，在羅城道上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了。而且每個月刨去所有開銷，也有幾萬塊錢收，生活得還是比較滋潤的。

不過這些事，我並冇有在學校和豺狼他們說過，主要是覺得這老大的位子還冇坐穩，還是先把八爪魚乾掉再說，這是宋頭給我的任務，也是兄弟們對我的期盼。

所以，我暫時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八爪魚的上。

每天，我和狂豹的事做得一樣，先到深酒吧報道，給大家開過會後，就安排大家到各個場子裡去。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會派幾個兄弟，去悄悄觀察八爪魚的向，看看有冇有下手的機會。

可惜一連數天過去，都冇有什麼好的訊息傳來，八爪魚的行蹤並不好。

這天晚上，我安排過眾人的工作以後，覺得有點急，就跑到衛生間去上廁所。剛在某個隔間坑位蹲下來，就聽到外麵有幾個人進來了，開始還冇當回事，後來一聽他們說話，我的耳朵一下就豎起來了，因為竟是牛峰和他爸爸，我對他倆的聲音可太悉了。

“兒子，你確定王巍就是在這打掃廁所？”

“爸，千真萬確，之前我兄弟親眼看見的。爸，一會兒咱們可要好好侮辱下他，你有把握在這罩得住吧？”

“那當然了。雖然狂豹死了以後，我還不知道誰是這片新的老大，但就憑老爸我的份，哪個老大不得給我一點麵子，更何況我和這的老闆也的，收拾個掃廁所的還是問題麼？”

“哈哈，那一會兒就看你的了啊爸，我實在恨死這個王巍了……”

“等著瞧吧，老爸今天肯定幫你報仇！”兩人出了廁所，笑聲漸漸遠去。

而蹲在隔間裡的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