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此等稽無比的話語,從林奕口中問出,無比誠懇。
為棋子,固然悲哀。
可那也得看下棋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那等無上的至高,苦心籌劃多年,下了這麼大一盤棋,必然不是什麼小事,極有可能真的遇到了連仙君都難以掌控的大事!
如此一來,仙君下棋,安的棋子又豈會是平凡之輩?
林奕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穿越到修真世界,再不幸隕落於雷劫下重回地球,這都是青牛仙君一手掌控的,非他所能及之事。
蔚藍空間,也是胡半仙留下來的傳承。
非要說天賦的話,也隻不過是林氏一脈的罷了。
在蔚藍星,在人族,林氏脈或許強大,但在茫茫星河中,比起其他無數種族,林氏脈不免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如此一算,林奕……真的強大嗎?
強!
毋庸置疑,他即便是冇有得到這些,憑藉其心與悟,也能在修真大道上闖出一番天地,隻不過不會這麼快而已,或許要個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年才渡劫期也不一定。
但背後的那一雙大手,似乎已經等不及,冇有那麼多時間去等了!
於是,大手開始不斷推林奕加快步伐。
林奕很得知,自己渾上下哪一點,纔會在茫茫人海中,在無數生靈中,被仙君一眼看上,就選定了自己當做棋子?!
“你是一柄鋒利的劍。”
良久,老者似笑非笑的說道:“你生來,便是註定要為一把利刃,在必要之時,鋒芒斬敵!”
“我……可還是我?”林奕皺眉道。
“你一直都是你。”
老者歎息一聲,說道:“罷了,既然你這次回來,想來也打算去古仙戰場一探究竟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曉些許……”
“你可知,空間一脈為何獨來獨往,不參與古仙之戰?”
“願聞其詳!”
“空間一脈較為特殊,無緣之說。”
“無緣?”
這下林奕可真是被嚇得不輕,既然無緣,又何來一脈之說?
縱觀其他仙門,哪個不是家族傳承製,當祖宗的隕落了,新的後代上位,不是同一緣……那算什麼?
外人一個罷了!
老者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所想,瞥其一眼,說道:“空間一脈,與他們不同,無法子嗣傳承,無論多麼強大的存在,其後代子子孫孫,冇有一個能傳承得到那力量!”
“為何?”林奕不解。
“天道眼裡容不下沙子!”
“……”
老者也不避諱,啞然失笑道:“空間一脈的力量太過強大,被運用到極致的戰鬥法則,若是此等力量被一家掌控,一代代接管,遲早會出大!”
林奕眉頭猛地一跳。
空間法則,真有那般恐怖?
在他想來,至高法則中,最可怕的莫過於時間法則,可現在這通天塔卻告訴他……空間纔是最為強大的戰鬥狂魔?
“因此,無數年間過去,每一代空間法則的掌控者都不一樣,冇有任何緣關係!”
“天下之大,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下一代的空間掌控者如今正待在哪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又正在乾著一些什麼卑微且可笑的稚把戲……”
“但是,有人卜算出來了。”
說到這,老者似乎到些許痛楚,渾濁的老眼流出一抹哀傷。
“那個掌控命運法則的老人,算到未來會有一場浩劫,仙門隕落,天地混,甚至就連天道……都有可能遭到損傷!”
“即便隻是算到冰山一角,那個老人便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誰能阻止?”
“唯有空間仙君!”
老者搖了搖頭,自嘲道:“奈何,當代空間仙君已是遲暮之年,實力大減,本就垂死之際,跟是用了僅剩不多的壽命為代價,算出下一代空間傳承者的下落。”
說到這,他看著林奕,笑而不語。
“……”
換做其他人這般說,林奕調頭就走。
可眼前這位前輩,乃是至高的存在,而且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說笑的樣子!
“不必驚訝。”
老者平靜的說道:“事實上,並非你想的這般簡單,算出來的下一代空間仙君,足足有七千餘人!”
“於是,老仙君花費無數心,著重培養這七千人!”
“奈何,大多都死在了半路上,這些可塑的小傢夥們,一個接一個死在途中。”
“現在,唯有你一人活到了現在。”
老者人稱一轉,忽然凝重的說道:“我壽命將至,快要死了,你得加快腳步,時間……不太夠了!”
林奕站起,彎腰拱手一拜!
“仙君大恩!”
他無法想象,諸如自己這樣的人,同時在茫茫星河中還有其他七千餘人,老仙君究竟花費了多大的心,才能做到這般每一個都照顧齊全!?
即便如此,那些同類的天之驕子,還是死了。
回首去,林奕這一路的征途,兇險萬分,臨絕境何止數次?
不管是氣運也好,實力也罷。
他是唯一活下來的,從海骨中活到現在的獨苗!
七千人近乎全部夭折,隻剩下他一人!
“不必如此。”
老者搖了搖頭,樂嗬嗬的說道:“這是必然的結果,世上隻會存在一位空間仙君,不過這個人是你……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林奕無語凝噎。
什麼做是我就出乎意料了?
“嘿嘿嘿……”
老者忽然賤笑起來,瞇起眸子道:“你可能並不知曉,你是七千人裡最弱的,墊底的,除了擁有境質,其他方麵的天賦比起那七千人的任何一個都差遠了……”
林奕眼前一亮,連忙問道:“敢問仙君,何為境?”
“逍遙境無敵。”
老者道出了這麼五個字,說道:“他人逍遙,是為逍遙,你逍遙,不逍遙境,境……嘿嘿,等你活著走到那一步便會自然明白。”
林奕瞳孔驟然一,境竟然是這般?!
說強,強得離譜。
說弱,又弱到冇法看!
兩者天差地彆,對於絕大多數修士而言,境等於廢,可對於某些絕頂天驕而言,又是極其強大的質!
是強是弱,一念之間。
取決於——
是否能夠修煉到逍遙境。
有時候,一個星係裡都不見得能出一名逍遙境王級修士,修煉不到那麼高的境界去,境再強又有何用?
就好比,有人答應給你一筆能買下整顆星球的錢,但先彆急著激,前提是你要能夠為這顆星球上的首富才行……
坑爹嗎這不是!?
林奕臉漆黑,這質簡直讓人咬牙切齒,又又恨!
“當然,也僅限於單對單無敵。”老者瞥了他一眼,說道。
言外之意便是,遇到人多欺負人的時候,還是想辦法跑吧……
這些事,資訊量太過龐大。
林奕細細消化了好些日子。
他就如同發愣一般,呆滯於通天塔頂層足足四日,他冇有吭聲,老者也冇打擾他。
林奕肩上的擔子不是一般的重,原本他隻想當個逍遙就心滿意足了,甚至半仙……也有那麼一幻想過。
可如今,他的目標全被打了。
這幾日,林奕意識到一個問題。
眼前這位老仙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佈局準備的?
他仔細想了好幾日……
不由一陣頭皮發麻,恐怕,在初代人皇那時就已經開始為自己這一枚棋子佈局了,或許……還要更早!
直到現在還依舊活得好好的!
這也命不久矣?這也壽命將至?!
“鬥膽冒昧,敢問仙君還有多久的壽命?”
林奕尋思,這麼多年過去了,老仙君或許真冇多久的活頭了吧。
“冇多久了。”
老者嘿嘿笑道:“可能再過個十萬年,五萬年的,老頭子我就嗝屁了。”
林奕滿臉黑線,角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