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覺得自己作了一個夢,在夢中遇著自己的良人,正在花燭之下行那人之事,幾番云雨之后,才悠悠醒來,目,卻是一個猶自有些陌生的漂亮臉頰。
這才想到昨夜的事,抱著自己的公子是那位俊俏的范公子,只是心中略略覺有些奇怪,莫不是酒喝的多了,怎麼連那些細節都有些記不明白?想到此,不由一幽怨生上心頭,知道自己終究還是走上了一直有些抗拒的道路,但一想到腦中殘存的銷魂記憶,不由雙微夾,渾酸。
發現旁男子一,司理理趕裝睡。范閑醒后看著這姑娘的如花睡容,哪里忍耐的住,抱在懷里好生溫存了一陣,才滿意地帶著滿手余香,洗漱離船而去。
過了一陣子,司理理才睜開雙眼,開始收拾昨夜戰場,不知道發現了什麼,竟是發出了一聲又又疑的驚呼。
……
……
離開花舫的時候,其實天還沒有完全亮,世子還在房中抱著袁夢姑娘睡覺,所以范閑并沒有打招呼。他之所以急著離開,是因為自己剛來京都不久,總不方便在外宿娼,更何況,估計郭家應該馬上就要鬧起來了,所以他準備回范府去看戲。
之所以昨夜沒有真的與那位理理姑娘如何如何,倒不是因為范閑是個怎樣的道學先生,純粹是一種神上和生理的潔癖在作怪,他很難接別的男人曾經染指過的人,而且前世的時候,見多了街上放著的病防治宣傳板,對于花柳病有一種很深的恐懼。這個世界又沒有避孕套,所以青樓逛逛無妨,真要做什麼,未免有些冒險。
只是有后癥,范閑著下裳那不雅的突起,很悲哀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后悔在澹州的時候,沒有與思思繼續發展點兒什麼。轎至范府角門,一主三仆四個人鬼鬼祟祟地喊開門,溜了進去,還吩咐開門的護衛不準聲張,那護衛一看是藤大和澹州來的爺,哪敢多事,自己又回去睡了。
范閑回房補了個回籠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他拖著木屐走到前院,只聽得那里一片吵吵鬧鬧,心里猜到發生了什麼事,臉上卻裝作一片惘然。
話說這天早上,京都府尹梅執禮正在書房里犯困,不料卻聽到一陣急過一陣的鼓聲,不由好生惱怒,心想是哪里來的刁民,竟然敢耽擱老爺我的清休,但朝廷規矩在此,他也不敢怠慢,上了公堂,一陣喊威聲后,師爺將狀子遞了上來。
梅執禮一見這狀紙,心里便是一抖,這告人的,與被告的,都不是尋常人。原告是禮部尚書郭攸之的獨子,如今的宮中編撰,薄有才名的郭保坤,被告是戶部侍郎范建家的范閑。告的是昨夜范閑攔路行兇,尋釁生事,當街毆打朝廷命。
看見狀紙上的這兩個姓,梅執禮便有了退意。如今朝中分兩派,一派擁立太子,另有一派不顯山不水,卻以二皇子為首。這禮部尚書郭攸之,當年做過太子的老師,自然是太子那派,而戶部侍郎范建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傾向,但向來與靖王府好,而靖王世子又是人人皆知的二皇子一派。
這案子看著簡單,但一個不好,只怕便會惹得太子與二皇子一派大相攻訐,想到此,梅執禮暗中罵著那個不知輕重的范閑,范閑的名聲如今漸漸在京都顯了出來,百知道他是司南伯一直養在澹州的私生子。梅執禮心想,你在澹州邊地呆著,哪里知道這京都里的兇險,居然敢當街行兇,真不知道如何收拾。
但狀紙上寫的清清楚楚,人證證俱在,由不得梅執禮拖延。他看著狀紙眉頭一皺,便發了文書去司南伯府拿人,另一面卻暗中派人趕去戶部衙門通知范侍郎。
范閑看見的,便是京都府派的差役來拿人的場景,要知道這范家與皇家關系親近,這十幾年里只有他們拿人,哪有自己被拿的道理,所以十幾木棒早就舉了起來,家丁護衛們擺出忠心護主的架勢,虎視耽耽看著那幾個可憐的差役。
范府正門口,差役們也是完全沒輒,只好說著好話,心想這拿人是大人的意思,您這范府再氣盛,也得讓那人去衙走一趟。
范閑一笑,正準備上前應著,卻不料聽見一聲年暴喝:“哪里來的狗子,都給我打出去!”敢于放言暴打差的,自然不是旁人,便是我們那位暴劣的范思轍爺。
家丁護衛聽見小爺發話,一聲吼,舉著子英勇向前,但想著對方是差,所以也沒有真的打,只是砸在地上,將對方嚇出去作罷。差們這下是真的氣慘了,本來知道對方不好惹,所以鐵鏈那些刺眼的家伙一樣都沒帶,料不到還是落了個凄慘下場。
“胡鬧什麼。”這個時候,柳氏終于裊裊婷婷地從里面走了出來,看著那幾個差役皺了皺眉,吩咐人請進去看茶,然后又不易察覺地看著范閑一眼。
范閑很無辜地聳了聳肩。
花廳之中,幾個差役有些坐立不安地看著這位夫人,依他們的份,平時斷然是不可能得到這種待遇的。他們也明白堂堂范家,會如此客氣是因為什麼,但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這茶喝的才有些不是滋味,萬一對方惱了,自己這些小蝦米在京城里還準備怎麼過?
問清楚了事的來龍去脈,柳氏皺眉道:“這話有些不對吧,我們家大爺打從昨兒個靖王府詩會回來,便一直在家中讀書。那牛欄街離我們范府遠的狠,怎麼可能是我們家大爺去打了他郭家的兒子?”
差役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可是郭公子親口指認的,再說了……”他有些不相信說道:“范公子昨天真的一直留在府里?”
柳氏的目一下子變了兩把小刀子,狠狠地盯著那個差役:“難道我們范家還會說謊不?”
那差役唬了一跳,趕閉不言,但也不會就此退走,畢竟公堂之上原告還在等著。范閑坐在一旁安靜沉穩,心里卻有些詫異,不知道柳氏為什麼會幫自己說話。其實他不了解這個時代的高門大族,族傾軋不論如何激烈,但一旦有外敵進來,這些宗族總會暫時擱置一切爭,齊力對外。
柳氏啜了一口茶,知道這些差役也是沒法子,難為他們也沒用,微微一笑說道:“他郭家說我們打便是打了?世事無非是道理人,總不能說他們遞個狀紙,咱們家就得去乖乖應著,雖說我們范府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在這京都也是留幾分臉面。我只是好奇,今兒個在府衙里遞狀紙的是誰?”
“是郭府的管家。”差役心想您這范氏大族還不富貴,京里真找不出幾家富貴了,趕回答道。
不說還罷,一聽只是個管家遞的狀紙,柳姨娘柳眉倒豎,一拍桌子罵道:“喊個管家遞個狀子,便要我們家的人去應著,哪有這種道理?不是說那郭公子被打了嗎?打什麼模樣了?既然告狀,就親自去告去。不然趕明兒我也天天讓家里管家去你們衙門告狀,就告他郭保坤仗勢欺人,霸男占,不管我告的有理沒理,你都得讓那郭保坤去你們衙門候著!”
話音未落,柳氏已經高聲吩咐道:“徐管家。”
徐管家知識趣地站了出來,應了聲“是。”
柳氏寒聲說道:“喊鄭先生趕寫上十幾份狀子,從明天起,咱家每天往京都府跑一趟,就算不嚇死郭家,也要累死郭家。”這還不算完,猶自微微一笑向差役解釋道:“鄭先生是府上清客,不過聽說前些年也做過你們家老爺的刑名師爺,寫狀紙應該是沒問題的。”
差役心想,這哪里是嚇死郭家累死郭家的搞法,明顯是準備嚇死京都府累死京都府,無可奈何求饒道:“夫人,您饒了小的吧,這事兒……確實咱也沒輒啊。”
柳氏一通長篇大論之后,覺得有些干,手去端茶杯,卻發現范閑已經笑地端著茶杯遞了過來,二人眼一,又迅疾分開。
差役把雙手一攤,告饒道:“那您說怎麼辦?”
柳氏略一沉,知道這事兒總得有個了局,老在這兒耗著也不是個事兒,說道:“要說打人這事兒,是決計沒有的。”
范閑加了一句:“斷然沒有的事兒。”
柳氏又道:“我范府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他郭家要冤我們家的人。”
范閑狀作沉思:“前些日子,在酒樓上有些沖突,那位郭公子吃了些小虧,說來這事兒是我的不對。”
柳氏驚訝道:“有這事?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不過……難道郭公子因此懷恨在心,所以便來誣告你?”
范閑皺眉應道:“大概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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