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舫停在岸邊,靖王世子站在舷旁,微笑看著消失在夜里的那幾個人,懷里抱著袁夢姑娘,袁夢好奇問道:“范公子做什麼去了?”
世子點點微涼的鼻尖,笑罵道:“在我面前,還要裝單純?”袁夢甜甜一笑道:“不論范公子去做什麼,但他也沒有避著您,倒是司理理姑娘,只怕還什麼都不知道。”
“不避著我,說明他聰明。”李弘微笑道:“我只是他拉來的一個擋箭牌而已,但如果要我心甘愿,就不能瞞著我。”他忽然問道:“你看范閑對司理理姑娘是個什麼看法?”
袁夢看樣子與世子特別稔,想了想后應道:“這位范公子好象很喜歡理理姑娘,只是想不到能忍得住這春宵不度,卻去做別的事。”掩而笑的模樣,與清倌人的覺完全不一樣。
“那你日后多與理理來往,說不定范閑以后會常來醉仙居。”李弘皺了皺眉頭。
“是。”袁夢像下屬一下答應下來,雖然有些好奇世子為什麼對范閑這麼興趣。
李弘將手進的襟,一把握住那團著,袁夢輕喚一聲,子都險些了。“你知道范閑是誰嗎?”
“是戶部侍郎范建大人最疼的私生子。”袁夢答話的聲音像小貓兒一樣,眼睛卻十分清亮,“屬下明白了,爺是想拿住慶國的錢糧命脈。”
李弘笑了笑,搖搖頭:“我沒那個野心,只是單純覺著范閑是個值得一的朋友而已。”這話有幾分實在,但也有些事沒有說明白,李弘知道范林暗中聯姻的事,所以他很清楚,那個范閑的年輕人,將來有可能會管理皇家背后那龐大的商業系統。
如果二皇子要與太子一爭高低,那銀錢,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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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保坤今天在詩會里落了下風,心非常不好,所以晚上去花天酒地了一番,這才稍稍舒緩了一下心,一想到家里那個老古板的父親,心又變得不好了起來,正籌劃著明天該給太子弄些什麼好玩的東西進宮,卻發現轎子停了下來。
他一時間沒有準備好,加上不知道為什麼,頭有些昏沉,額頭撞到前面,撞的生痛,大怒罵道:“你們這些混蛋,怎麼抬的轎子?”
沒有人回答他,轎外一片安靜,郭保坤有些狼狽地從將要傾倒的轎子里爬了出來,發現街道上一片安靜,正是回府前必經的牛欄街。
圍著轎子的有三個蒙面的黑人,而郭府的轎夫和護衛都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郭保坤以為是遇著沿路搶劫的賊人,嚇得半死,心想這京都治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勁?哆哆嗦嗦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意何為?”
牛欄街一向安靜,尤其是夜之后,基本上沒有什麼行人,郭保坤也有些絕,本不指高聲喊能喊來人救自己,所以聲音很低。
有一個清清的聲音回答道:“我是范閑,我想打你。”
郭保坤愕然回首,卻發現一個麻袋迎面而來,套住了自己,所以沒有看見范閑那張可惡的笑臉。
麻袋里有幽幽清香,卻讓郭保坤昏沉的腦袋清醒了許多,只是這樣一來,卻更加凄慘些,因為接著便是一通暴風驟雨般的痛揍,拳打腳踢,竟是毫不留。
范閑看著藤子京幾個人下手,心里微覺快意,他只是想讓別人知道,不要輕易嘗試來撥自己,另外還存了些別的念頭。郭保坤堂堂尚書之子,何時曾經過這等屈辱與痛苦,但他知道下手的是范閑,權貴子弟爭斗,向來沒有下死手的可能,自忖不會送命,所以猶自放著狠話:
“姓范的小雜種!有種你就打死我!”
范閑聽到這話,怒上心頭,揮揮手,讓一直默不作聲錘著的藤子京幾人讓開,走了過去,蹲下來,先是一頓痛揍,再對著那個不停滾的麻袋輕聲說道:“郭兄,你知道下午為什麼我會寫那首詩嗎?”
范閑的力氣大,麻袋里的郭保坤早已經痛的說不出話來,嗚嗚哀鳴著。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大江滾滾來。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你欺我兩次,我便要打的你哀、悲、多病,不如此,怎能讓我痛快。”
話音剛落,他一拳頭已經隔著麻袋狠狠地砸了郭保坤的面門上,也不知道深夜之中,隔著布袋怎麼會如此確的準頭,竟是狠狠命中了郭保坤的鼻梁。郭保坤只覺一陣痛麻酸直沖腦際,鮮流淌,終于忍不住痛哭慘嚎起來,開口不停求饒。
范閑看著地上不停扭的麻袋,這才發現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似乎慢慢要從這些年的掩飾里掙出來了,猶自不解恨地朝麻袋上踹了幾腳,才一揮手,領著后那三位打手撤走,遁夜之中,真可謂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郭公子恨不能不相逢。
半天之后,郭保坤才從麻袋里鉆了出來,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著邊那些護衛轎夫還躺在地上,不由痛罵無數句,用腳將這些人踢了起來,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手下是中了某種迷藥,但那可惡的范閑,居然在麻袋里放了解藥,打的自己痛不生。
護衛們捧著昏沉沉的腦袋,看見自家公子居然被人打一個豬頭,嚇得半死,趕上前扶著,連轎子也不坐了,直接背回了郭府。
當天晚上郭府鬧翻了天,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派人趕到了京都府,將狀紙直接遞給了吏部侍郎兼京都府尹梅執禮,痛訴昨夜慘劇,誓要將那些范府雜種治上重罪,更不能放過那個膽大包天,敢在京都當街行兇的范氏私生子,如果連他也治不了,這堂堂尚書的臉面往哪兒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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