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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 第十四章 監察院內外

拉住一個從邊經過的書吏,看著對方那張死氣沉沉的臉,范閑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張,但又有些親切,似乎找到了費介老同志的那種特有味道,甜甜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好。”

那張死氣沉沉臉的主人,也和監察院樓里其余人一樣,用很奇妙的眼看著范閑,半晌之后,才說道:“你好。”

這兩個字說的有點兒生

范閑咽了一口唾沫,微笑問道:“實在是冒昧,只是……為什麼大家都要盯著我看。”

那人笑了起來,出慘白的牙齒,他發現這個有著微笑容的年輕人很有意思,反問道:“如果在一個從來沒有陌生人進來的地方,大家忽然發現了一個陌生人,你說,大家難道不會盯著他看嗎?”

范閑恍然大悟,接著又是滿心不解,問道:“這里不是監察院衙門嗎?朝廷機構,難道從來沒有陌生人來辦理公務?”

那人指指門外,好心地解釋道:“你看看那邊。”

范閑看了一眼,發現監察院門口沒有什麼人,而那些行人也是隔的老遠便繞到街那邊行走。

那人笑了起來,笑容顯得有些恐怖,兩頰的老皮都皺到了一:“京都人向來是躲著我們衙門走,至于公務,我們監察院從來不辦公務,只辦院務,而陛下明旨,院務不允許其他六部衙門牽涉其中,所以我們與其它的衙門向來沒有什麼來往。”

范閑苦笑道:“原來如此,看來我還真是個莽撞的擅者。”

那人好奇問道:“你不知道我們監察院是做什麼的?”

范閑應道:“大概知道一點。”他畢竟是監察院第三的費介大人門中弟子,對于監察院的職司還是了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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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敢就這麼闖進來。”那人聳聳肩,“一般人都會把這里當人間的閻羅殿。”

范閑無奈笑道:“可能我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閻羅的原因?”

那人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很好很好。”

范閑服下的右肩皮生出些許小皮疙瘩,覺得這人說話的口氣,怎麼像是孫二娘在拍案板上的那些家伙?

“有啥事兒需要我幫忙嗎?”那人微笑著。

范閑馬上覺得對方變了前世里著洋文的飯店前臺,他搖搖頭,祛除掉這種不合時宜的走神,袖中指頭了一塊碎銀子塞了過去,禮貌問道:“請問費介在嗎?”

那人愣了愣,張了張,卻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接著,范閑便發現對方的神不再是先前的漫不在乎,而變了恭謹之中帶著一點畏懼:“您找費大人?”

說這話的同時,他指頭極漂亮的一彈,將范閑塞過來的碎銀子彈回范閑的袖中。范閑眉頭一挑,知道對方這一手看似簡單,但實際上漂亮的很,至在手上功夫浸了十幾年,才會如此準確,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看似尋常的監察院員,竟也是位深藏不的高手。

范閑點了點頭,承認自己是來找費介的,然后注意到那人使勁地拭著拍過自己肩膀的右手。

“費大人不在。”那人很有禮貌地回話,很蔽地往后退了幾步,與范閑拉開了一段距離,“費大人去邊郡督察。”

范閑一拍腦袋,這才想起聽藤子京說過,監察院院長這次回家省親至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依費介老師的懶人脾氣,唯一能管住他的上司不在,他自然也要溜走。

向那人告了擾,便準備離開。離開之前,范閑忽然笑瞇瞇問道:“閣下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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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王啟年。”這位做王啟年的監察院員,看見這個面帶微笑容的年輕人敢一個人跑到監察院來,還敢直呼費介大人的名諱,心想對方一定不簡單,所以自稱下

范閑知道對方聽到自己找費介,便下意識里把自己和毒藥之類的危險存在聯系了起來,所以才會又手,又后退的。他微笑著王啟年:“如果費大人回來了,麻煩您通知他一聲,就說……他的學生來京都了。”

費介的學生?王啟年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剁掉自己右手的沖,暗罵自己自己喜歡東西格,咳了兩聲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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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監察院的大門,天上的隔著道路兩旁的高樹灑了下來,無數片樹葉的影子包裹著范閑的全。他往西走了一段路,坐在了流水旁邊的欄桿上,雙手撐在的旁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一群,一時間不知道該到哪里去。

他不想回范府,雖然那里有個溫可親的妹妹,但一想到柳氏、父親、還有那個本應該天天開心讀書,現在卻被迫著與自己競爭的小胖子,他的心頭便有些不舒服。

屬于他的東西,他勇于爭取,不會放棄。

但范閑其實還真的不大清楚,在這個世界里,到底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于自己的。畢竟他曾經有過另外一次生命的驗,與這個世界總有一些距離

來監察院找費介的事,他瞞著父親,雖然費介是自己老師這件事,父親當然知道,但他總覺費介似乎還更可信任一些,這可能是因為他到這個世界不久,便開始跟著費老頭兒四賞尸所帶來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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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介老師居然不在京都,這個事實讓范閑京前的安排,有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所以他在想,接下來應該先做些什麼。

想這些事的時候,他已經從欄桿上跳了下來,開始下意識地往回走。再次路過監察院門口時,他注意了一下,發現路上行人果然都是靠著街道右邊行走,避開了監察院的大門,似乎很害怕那樓里往外滲著的穢的氣息一般。

他瞇著眼睛往那樓口去,天上薄云忽散,天清麗灑下,他的眼睛卻被一片金芒晃了一下。

雙眼,他往金看去,才發現監察院門口有一塊寬碑,像一只伏虎般踞在地上,碑材是石質所造,上面寫著一些字。

范閑皺了皺眉,覺得這幾句話看著怎麼有些眼,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但絞盡腦,也無法找出出來。目往下移去,然后他看見那個落款。

那個有些陌生,卻又無比親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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