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東西，特別是小時候玩的東西，最能喚起人的記憶。

就算這些東西都是燕飛小時候玩的，可是徐小燕也很悉的——小時候燕飛也沒人玩，帶個玩也只能和徐小燕玩。所以很多東西，其實徐小燕都玩過。

翻著一本定價零點一五元的小連環畫本，徐小燕的心漸漸放松了下來。

燕飛看著姑娘越來越開心，心下松了口氣：還好……

想一想人其實應該天生有收藏和儲藏的天，小孩子們都會有一些很“的寶貝”，要找個地方給藏起來。也許是一些彈珠，一些小畫，幾個古錢幣，或者是某個“生死兄弟”送給自己的禮——這些東西藏著藏著，也許就連自己都找不到了。

等徐小燕翻翻完一本小畫冊的時候，轉頭一看，就笑了起來：“你這是干什麼呢？”

燕飛正忙著鋪床，床當然是在地下，原本被他用了好久的破席子鋪在最下邊，上面又鋪了幾床棉被和毯子，最上面又鋪了一張一看就是新編制的草席。

這會兒手里正拿著用來蓋的毯子和枕頭，聽到徐小燕問話，順手把枕頭放好，抬頭呲牙一笑：“這地方就是我以前經常躺著睡覺的地方。那時候你還在外邊上學，我沒事的時候就一個人躺這里聽著海浪聲睡。視線好得很，你過來看看。”

徐小燕顧不上翻東西了，對來說，了解過去燕小飛的生活狀態，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事兒。

走過來站這里一看，就看到星下大海上波粼粼，有海浪聲從下方傳來，頭頂上偶爾有翼龍的呢喃聲，更遠似乎還有什麼奇怪的吼聲。

“真不錯。”姑娘贊嘆了一句，就了鞋試了試腳下的床鋪。“和的……”

燕飛往上邊一坐，順勢爬在了枕頭上：“以前我就只有個破席子，都不知道多弄點棉被躺著舒服點。不過這里好的，上面的大翼龍飛不進來。你來試試？”

“嗯！”姑娘跳上來學著他趴下，因為不舒服作慢了點，不過這并不影響的心。“的。”

也不知道是說床鋪躺著還是看著景。

真的很，讓從心覺到的那種純粹的寂靜之。

安靜的小山里，外邊的聲音似乎都是從極遠傳來，天上的星和海里的星相輝映，仿佛是無盡的星空之中，能覺到的只有邊的人的溫度。

眼前的景，讓人想到的只有‘春江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生’，其他的一切，都不太重要了！

姑娘覺得燕小飛太會了，這種自己獨在一個懸崖上的山里，面對著大海和蒼穹，給人的覺真是太好了。

有著讓人從心底覺到的安全，還有淡淡的的溫馨，大自然的靜謐……嗯，如果沒有那只開始四下的手掌的話，就更好了！

下一刻徐小燕轉過頭，對著旁邊的家伙怒目而視：“燕小飛，你就不能安生點？”

對于徐小燕慨良多的這懸崖小山，燕飛都待膩歪了。昨夜初識銷魂滋味，忍到現在已經不容易，看著姑娘在走神，他就趁機手了！

被姑娘收拾還沒半點覺悟，他振振有詞的很：“沒事的，我這鋪了好多被子，不會硌得慌的。”

姑娘都氣樂了，正在慨人生慨良辰景的時候，家的這個不解風的家伙，卻滿腦子打自己的主意，真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怪不得這家伙剛才那麼殷勤，給地上鋪這麼厚呢！

“不許我，最要休息三……一周才行。”姑娘沒好氣地給他來了一句。

“一周？”燕飛臉上和吃了黃蓮似的苦。“需要一周嗎？我看你都沒事了。”

“你都不能陪我看看大海？”姑娘轉變了語氣，小聲道。

這是燕飛所不能抵擋的，每次姑娘用這種小聲語氣帶點請求的語氣說話，他的什麼想法都得拋到九霄云外。

安安靜靜地趴了一會兒，姑娘毫無睡意，忽然轉過頭來：“燕小飛，你不是說……你還會七十二變嗎？”

“……”

燕飛心里一沉，終于……又說到這個問題了。

實際上這個問題毫不亞于他能擁有一個恐龍世界，畢竟這樣只能說他有神奇的本領。但是有了傳說中的變化，他就真的……離人的范疇了！

他還想繼續拖延：“剛才都說了，這里看不清。”

“不，我準備好了！”姑娘瞪著大眼睛看著他，目里都是堅定。“我要看你變一次，反正到另一個世界這種事我都見識過了，那就一次讓我見識你更多的本領。”

說著話，姑娘忽然扯起毯子，把頭也蒙了進去。只聽在里邊甕聲甕氣地喊道：“我現在開始數數，數到十……一百的時候。我就會出來看，你想好自己變個什麼趕變呀！”

那……好吧！

燕飛沉默著，開始想一下自己變個什麼，能讓姑娘不那麼的害怕……

其實姑娘已經有些害怕了，看得出來，雖然腦袋在毯子里，可是抓著毯子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都有點發白了——和燕飛想的一樣，對于這個神經大條的姑娘來說，哪怕已經接了他擁有另一個世界，可是對一個人能變化這種事，還有點接不能。

哪怕是說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不用數到一百，你現在開始數，數到十就好了！”燕飛一直‘賴’在上的手輕輕的了一下提醒道。“準備好，開始數吧！”

然后三下五去二扯去服：“我變了，可以出來看了！”

……

姑娘的手更用力了，抓著本不能算重的毯子，就像是拖著千斤重似的。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又一點點的，把毯子移開一條隙。

然后更小心翼翼的，從隙里朝著外邊看。

什麼都沒有？

剛想鼓足勇氣，把隙挪大一點，往別看看，就看到昏暗的燈下，一只藍的蝴蝶，在面前翩然起舞……

很漂亮的一只蝴蝶。

上的藍并非是一不變，而是從每一個翅膀的中心開始，由淺藍到深藍向外擴張。看起來麗且還帶著一夢幻般的彩。

不論是其上的淺藍還是深藍，都會讓人想象到晴空萬里的天空，想象到一無際的大海。

那是一種純粹到近乎妖艷的藍，絕不是人力所能輕易為之。只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才能造就了這麼麗的事。

很麗，最關鍵，還有些悉。

看到只是一只小小的蝴蝶，姑娘大著膽子，小聲地問道：“燕小飛，這是你變的嗎？”

蝴蝶用力地上下飛了兩下，好似在點頭一樣。

“嘿嘿，真好看。”大概覺得蝴蝶的作有趣，姑娘的膽子更大了。“給我飛個八字舞來？”

蝴蝶立刻開始飛了起來，上下左右轉了一圈，飛了一個‘8’的形狀出來。

“真好玩……”姑娘再次樂了起來，這次膽子更大了，干脆把手了出去。“來，落到我手上來。”

蝴蝶翩然飄落，輕輕地停在了的手指上，翅膀微微抖，帶著一種驚心魄的麗。

這場景，似乎，有些悉……看著蝴蝶翅膀輕輕的抖著，還有這麗到極致的藍，那種悉又來了。

似乎，很久以前……那時候自己剛上大學，有一次在教室外邊，好多同學都看到了一只特別漂亮別致的蝴蝶……

然后，燕小飛那家伙‘吹牛’。事實證明后來他沒有吹牛，在早上自己還沒起床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只蝴蝶，飛進了自己的蚊帳……

“燕小飛，你變回來！”姑娘忽然喊道。

蝴蝶猛然飛起，然后飛到一旁，下一刻一個無片縷的家伙出現在床上，還順手拉著毯子遮住了要害部位。

一臉茫然的燕飛還在問：“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兒！”徐小燕寒著臉。“你是不是很早就會變這只蝴蝶了？還在我們學校里飛過，我剛來上學那會兒？”

“是啊！”燕飛點點頭，還有點不著頭腦。“就是你見過，我才變這樣，你不害怕嗎？”

“害怕你個頭！”姑娘拿著枕頭，對著他就拍了下來。“燕小飛，你個臭流氓，你變蝴蝶飛到我床上看我是不是？”

“啊……”燕飛被拍的有點暈乎：你現在不是應該驚訝我會七十二變嗎？

下一刻，他就不驚訝了，只聽姑娘接著質問道：“說，你還能變什麼？是不是以前整天看我？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沒有啊！”燕飛抱著頭大呼冤枉——雖然不疼，可是要不做個姿態，那不能滿足姑娘‘施暴’的心理，這個問題可能會追問到天明的。

真有點冤枉，雖然燕飛也變化過看，可是那都是兩人已經住一起的事兒了。在那之前，他除了變蝴蝶，其他的也都沒什麼，反正他自我覺得，自己是沒干窺的事兒——再說那時候他還不開竅，就算是‘看’，也僅僅是因為想念，絕對不是‘邪念’。

這麼給自己找著理由，他就喊的更理直氣壯了：“你想想，你除了蝴蝶，還見過什麼？”

“見多的多了！”姑娘停下枕頭，開始歷數自己見過的。“蒼蠅蚊子你會變不？小螞蟻小蟲子你會變不？樹上鳥兒你會變不？”

這些都是隨可見的，現在姑娘的疑心病起來，估計是把自己以前有過印象沒印象的事都聯想到燕飛上了。

燕飛是真冤，挖空了心思給自己找理由：“我會變得都是恐龍世界的，和咱們常見的蒼蠅蚊子小螞蟻小蟲子都不一樣的。要真是我變過什麼去看你，你一眼不就認出來了？”

誰能認出來多種小蟲子的不同？除了生學家沒人有這能耐。

不過姑娘就能信，一來是燕飛喊的這麼理直氣壯，好像是自己真的是被冤枉一樣；二來就是，其實除了小孩子，沒幾個人會盯著隨可見的小蟲子去研究——那些年就算在城市里，飛蛾什麼的也都常見，還有螻蛄等昆蟲，本不稀奇。

正因為多，這時候的姑娘也很因為什麼蟲子大驚小怪的，看到了順眼的就讓它飛走跑掉，不順眼的順手拿東西拍死拿腳踩死，很平常的事兒——要是讓后來的某些人，比如一些生活在真空中的明星之流，看見蟲子就大呼小嚇得‘瑟瑟發抖’，那樣的孩子本養不活。

覺到姑娘不打了，燕飛出腦袋，再次信誓旦旦的保證：“我真的沒看過你，那時候我還小，還不懂地看呢！后來懂了，這不就咱們……嘿嘿……”

“你還笑！”姑娘又開始拿枕頭拍他了。

鬧了一陣子，姑娘才放過他，想了想說道：“那你還經常變什麼？再給我變一個！”

這是把燕小飛同學當變魔的了！

“還有小黑鳥！”燕飛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平時趕路都變這樣的。”

“那你變吧！”姑娘又閉上了眼睛。“變好了我。”

“啾啾……”話音剛落，就聽見了幾聲鳥鳴。

這次姑娘就膽大了，直接睜開眼，就看到了在自己面前上躥下跳，好像在顯擺的小黑鳥。

像什麼呢？

只看型有點像喜鵲鴿子，羽則是像烏一樣漆黑，在昏暗的燈下猛一看不起眼，再看卻覺得羽似乎都在反一樣。雖然不大的喙和爪子看著都鋒利，還有點小威武。

其實也悉，因為燕飛變的太多了，還經常落到徐小燕家的院子里。有時候徐老頭看見還以為是烏覺得不吉利……

“你還說沒看？我在我們家院子里都見過好幾回了！”姑娘一想自己都經常看見，就想到鬼知道這家伙是不是經常看自己。

“不是看……”剛說了一句，燕飛就趕變了回來分辨。“不是看，我是想你了，就去看看你啊！我舍不得和你分開，都是你不在我邊，我才變這樣去看看你。”

一句不算話的話，瞬間就讓姑娘舉起枕頭的手停了下來。

然后緩緩放下，對著他傲一笑：“哼，那就饒過你了！還會變什麼？”

“還會變翼龍，我帶你飛吧？”燕飛想了一下說道。

都已經見識過變了，順便再帶飛一圈，讓驗一下自由飛翔的覺！

總之一切的目的，都是讓姑娘逐漸習慣自己是個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