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躺在冰涼的地上，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新服滾得臟兮兮地。

此刻他一邊不停地抱著肚子吸溜，還用手掀開自己的帽子，在自己臉上假裝抹汗，用手上帶的灰土把自己抹得臟兮兮地。

很快這里就有人朝這邊圍了過來，那邊兩個警察更是如同得到了命令一樣，朝著這邊飛速趕來。

車上的剛才還牛氣哄哄地幾個人下來車，什麼話都沒說，就被周圍的人指責得說不出話來。

燕飛那張傳了燕鐵匠家族基因，一臉忠厚老實的年面相，讓周圍的人更加同起來。

“有沒有醫生，有沒有？先幫這小伙子看看什麼況？”兩個警察剛一跑過來，就趕朝著周圍大喊。

那邊開車的幾個人本來看著就不像好人，又被周圍的人指責到現在都沒說上幾句話，看到警察來了，剛想上來說話，就被一個警察手一指：“你們幾個，車停一邊兒去別擋著路，人都給我站好了！過年你們開著車跑什麼，還跑到人行道上，一個都別走，過來給我站好！”

燕飛實在憋不住笑了，只好裝作肚子疼得厲害，把臉朝著地面，捂著肚子的手使勁對著掐了兩下，才忍著沒笑出來。又趁著捂臉的機會，使勁在眼睛上了幾下，讓眼睛看起來紅撲撲地。

這演技是浮夸的，不過現在很聽說有“瓷”這行當，所以燕飛這略顯浮夸的演技，也算勉強過關了。

可見為什麼人們常說學壞容易學好難，人學壞這都是無師自通的。

就說瓷這行當都不知道多年了，燕飛聽都沒聽說過，現在直接就用上了。

躺了一會兒，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多，警察還在喊醫生，燕飛覺得自己可以站起來了，萬一真來了醫生，自己渾上下連個磕的地方都沒有，不就穿幫了嗎？

“哎……你別，等著醫生來檢查一下再說，躺著躺著……”一個警察看燕飛要起來，趕阻止他。

“叔叔，我沒事了，我現在覺得沒那麼疼了。我還得趕回家呢！明天我就開學了，得趕回家啊！”燕飛苦著臉，一副夸張地痛苦模樣兒。

“呀！還是個學生呀，這麼小就出來自己掙錢，真不容易，這幾個人真是造孽啊，開個車在人行道上跑……”

周圍立刻又響起了新一的對“肇事者”的聲討。

“我真不疼了叔叔。我得回去上學，還得趕賣紅薯掙點生活費呢！”旁邊的說話聲提醒了燕飛，讓他又找到了趕走人的理由。

“不行，你再等會兒，就算沒事兒也得等會兒，說不定什麼地方到了，你現在能堅持，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呢！”那個警察雖然讓燕飛起來了，可是還是不讓他走。

燕飛勉強站了一會兒，堅持推開警察，自己走到板車前，看著斷了一個車把的板車周圍四散的紅薯，嘆了口氣，裝出心疼無比的模樣，開始撿紅薯。

“哎呀……你別，先站一會兒看看，我幫你撿！”一個大媽趕上來阻止了他，然后開始幫忙撿紅薯。

周圍的人多著呢，紛紛把自行車停了，手里拎的東西放下，就要過來幫忙撿紅薯。

“還撿個啥呀！這紅薯都賣給他們開車的，人家還指這賣錢上學呢，看看都給撞壞塊了，還賣給誰？”一個小伙子想幫忙，估計是看著臟兮兮的紅薯和自己的新服，不太樂意又不好意思不幫忙，一個紅薯還沒撿起來，牢就出來了。

這句話就提醒了這些熱心幫忙的人：“對，不撿了，讓他們買走。看看，這車都撞壞了，就算人沒事，車也得賠！人家年都沒過完，大老遠地拉著紅薯過來，掙點學費錢容易嘛？”

大年初七拉著紅薯車，不知道從周圍哪個偏遠村子出來，不辭辛苦到市里面來，指賣點紅薯，為明天的上學做準備的年，就是這樣一個勵志自強的年，還沒賣紅薯，就被一群一看就不三不四的混混開車撞了，人們的同心該給誰，那簡直就是一目了然！

幾個混混反應過來想分辨，可是一張，就被人群給罵了回去。特別是那個上有傷的，更是被冷嘲熱諷，都沒好就不安分，活該你當個瘸子！

勵志的年一臉誠懇和激，帶著憨厚的笑容，不停地用著誠摯的話語，向周圍的熱心叔叔阿姨們說著謝的話，甚至開始立志以后我一定好好學習，當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這樣的年，再次獲得了大家的鼓勵，并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活了一下，證明了自己確實沒什麼大事兒。

于是接下來，就是賠償問題了。

紅薯多錢一斤，這個不重要，板車的車把一多錢，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過年的，在別家孩子都在家過年的快樂時，這個孩子卻要來賣紅薯掙生活費，還無端端地被車撞了，這對孩子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

幾個混混想分辨，兩個警察就準備呼支援請他們去警察局了。

于是一群混混掏了上所有的錢，大伙還是不滿意，最后這群混混又從車里拿出了兩條，還有一堆過年的禮品出來，才平息了周圍人的怒火。

“出門都開車的牛人，幾個人才帶了這麼幾百塊錢，丟人不丟人！”有個促狹的年輕人，看著這幫人倒霉，幸災樂禍地說著風涼話。

剛說完話，看那幾個混混中一個大個子朝著他瞪眼，年輕人又不干了。

這位就是那種典型的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立刻又喊上了：“呵呵，你還瞪我？你們這賠的是紅薯錢車錢，人家這服弄這樣你還沒賠呢！心理損失還沒賠呢！嘿，你這件服不錯呀，迪賽的皮啊，是今年新買的吧？我想買都沒買到，正好，趕了了，賠給人家正好！”

這小伙子說完就得到了周圍人的聲援，然后他是上去扯著把那皮給拽了下來，非要給一臉無奈的燕飛穿上，還低聲嘀咕：“趕的，你不穿我都想拿回家了。這可是迪賽，外國牌子的服，買都買不來，這一件兒你賣半年紅薯都買不起！”

燕飛套上了新皮，滿是愧疚，這表落在周圍人眼里，自然就了委屈，又是一番安。他們本不知道，這是燕飛覺得自己騙了這麼多好心人，自己心里過意不去呢！

臨走前，還有幾個熱心的人要掏出自己的錢給燕飛，讓他回去上學用，這錢他是打死都不能要的，推了好久才推掉。

拉著斷了一個車把的板車，告別了好心的群眾和警察，燕飛終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頭看看那群混混在周圍人的監視下，一個一個地撿著紅薯，燕飛覺得，這特麼比打斷他們一條都特麼痛快呀！

就是有點對不起那些熱心幫忙的人們，還有警察！他們到現在還沒走呢，因為人行道的紅薯會影響通，特別是現在又摔碎被踩了許多，必須等著那群混混把人行道打掃干凈才行。

還別說，新皮貴有貴的道理，雖然大了點，可就是暖和。等燕飛找到沒人的地方進海島的時候，都已經熱一汗了。

大白天的就要坐車回家了，坐在慢悠悠地得站都沒地方的車上，燕飛心里滋滋地，等著明天可以買牛了。

此時，市里面某個地方，正有人使勁摔打著屋子里的東西，剛流行起來的的vcd機都被摔了，彩電屏幕中間也破了個大。幾個混混在一旁噤若寒蟬，連那個斷的也沒敢坐，正聽著砸東西的人怒吼。

“一群豬，說你們是豬都侮辱豬了！讓你們特麼的去找個人，你們特麼的花錢買回來一車紅薯，都是豬，豬！你服呢？啥？賠給那小子了，你咋不把自己賠給他，你要不是我親弟弟我現在就死你，老子托人從香江帶來的新服，還特麼一天沒穿讓你賠給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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