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莫求恢復清醒，已是正午，和暈過窗扇落在臉上，暖洋洋的讓人渾。

他睜開眼，下意識繃軀握側長刀。

待到回過神來，才放鬆，長舒一口濁氣，眼神不再銳利。

沒有危險！

此時的他躺在牀上，房間正是當初剛剛加青囊藥房時候的那一間。

現今再看，悉中帶著陌生。

屋頂的蛛網、椽木，宛如昨日，濃郁的藥材味，更是讓人心安。

昨夜發生的事他只有模糊印象，清晰的記憶也只到藥房爲止。

後來似乎發生了爭吵……

許老！

莫求眼眉一挑，要起，五臟卻如打結一般讓他表搐，作僵滯。

“呼……”

穩了穩呼吸，他緩慢下牀，在牀榻一側默運龍蛇勁在躁的氣息。

的傷勢來自昨夜殺死丁老的那人。

那人的修爲應該是鍛骨境界，不算弱，卻也不是莫求的對手。

但掌法妙，勁力古怪，只是滲些許，就能攪五臟之氣。

尤其是肺部，如同火燎，很不舒服。

不過應該是用了藥，一涼意在肺部來回旋轉，舒緩著傷痛。

護氣丹！

青囊藥房獨有丹藥之一，專治肺病，有疏氣通脈之用，有奇效。

下意識，腦海裡浮現這些訊息。

看樣子是秦師傅……

“姓秦的，是你害了師傅！”屋外吼聲如雷，怒意沖天，也讓莫求瞬間回神。

“胡說。”秦師傅驚怒加的聲音隨其後：

“是你胡用藥，那種大藥別說師傅，就是年大漢也不了！”

“放屁！師傅當時的況除了用大藥拼一拼，還有什麼好辦法？”另一人大吼：

“是你，若非是你把人放進來，引來盜匪，又豈會驚擾到師傅，導致他突然發病，不治而亡。”

“這一切全都怪你！”

“嗚嗚……”秦清蓉的哭泣聲也響了起來。

“姓雷的，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配不上師妹，這些年一直心裡怨恨。”

“沒錯，我就是這麼覺得，如果不是你沒本事，師妹也不會這麼早去世，現在你更是害死了師傅，你就是個災星，你自己爲什麼不去死！”

“你放屁！”

“兩位師傅，別吵了，別吵了，人死不能復生，兩位節哀順變。”

“是他害了師傅！”

“是你！”

“彭！”

“咣噹……”

聽聲音，兩人怕是已經廝打在一起，更是不知撞碎了什麼東西。

莫求推開房門，就見偌大庭院已經一團。

秦師傅、雷師傅赤手空拳你踢我打，雖然毫無章法卻力大勢沉，其他人蜂擁而上也拉扯不開。

秦清蓉更是在角落悶頭大哭，哭聲嘶啞，也不知哭了多久。

“住手！”莫求眉頭一皺，三步並作兩步衝進人羣，手攔在兩人之間。

龍蛇勁、崩山拳發，他腳下不，雙手一分、一攔，竟是輕鬆撥開兩人。

拳勢微，更是生生橫在正中，讓他們不能繼續黏在一起。

“嗯？”雷師傅眉頭一挑，目詫異：

“是你！”

“莫求。”秦師傅吃力不足後退兩步，看過來的眼神同樣帶有驚訝。

他與雷師傅雖然怒急攻心，廝打起來忘了武功，卻是實打實的鍛骨高手。

就算兩人主業是大夫，不善武技，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分開的。

君不見場中十幾人發力，都分不開他們。

而莫求雙臂一震，竟是就能得他們不得不各自退開，無力抗衡。

這實力……

“就是因爲你，師傅纔去世。”雷師傅轉瞬下目，朝莫求低喝：

“怎麼，現在還想跟我們手不？”

“許老過世了？”莫求手上作一頓。

“裝什麼糊塗。”雷師傅冷哼：

“若非昨夜你闖進藥房，引得盜匪大吼大驚擾了師傅，他豈會出事。”

“……”莫求啞然。

其實衆人都清楚，許老的況自去年開始就已經不妙，誰也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

說實話，哪天夜裡他突然醒不過來，就這麼去世，也不會有人意外。

但這次，莫求是引子也是事實。

當下，衆人看過來的眼神也變的詭異起來，其中有憐憫、也有冷漠。

莫求略作沉默，道：

“我想看一看許老。”

他一所學的起點，終究是青囊藥房的醫，理應祭拜一二。

“看什麼看。”雷師傅大吼：

“害了師傅還不足夠，你還要做什麼。”

“莫求。”秦師傅也慢聲開口，聲音中帶著迷茫：

“算了，這件事我不怪你，不過……你還是走吧。”

“……”莫求沉默。

…………

黑虎堂駐地。

天亮後，盜匪主退走，此地一片狼藉，哀嚎慘聲連一片。

前往大殿的主道上，兩人匆匆而行。

“莫大夫，你終於出現了，可擔心死我們了。”前面那人急匆匆引著莫求行向大殿：

“快，堂主找你！”

“堂主沒事吧？”剛從藥房回來的莫求跟在後面，小聲開口：

“昨夜我也是被人追殺，僥倖逃了出去，直到現在纔算恢復過來。”

“知道，知道，都一樣，活下來的誰不是運氣好。”對方連連點頭：

“堂主問題不大，不過……其他人可就遭了！”

“怎麼說？”莫求眼神微：

“都有誰出了事？”

“誰出了事？”對方苦笑：

“莫大夫，你應該問誰沒有出事纔對！”

當下也不等莫求詢問，徑自道：“二檔頭遇到了白馬匪的毒狼，雖然僥倖逃過一劫，卻傷嚴重昏迷不醒。”

“四檔頭斷了一臂，還等著莫大夫診治，堂主也了傷，唯有三檔頭出城沒有事。”

“風雨雙鞭、廖氏三雄……”

“堂除了跟三檔頭出去的幾位，高手幾乎沒有一位完好無損！”

“這麼嚴重。”莫求面變換，隨即試探著問道：

“丁老、穆老哪？”

“丁老死了，穆老了傷，躺在牀上不能彈，更別提給人診治。”

“穆老了傷？”莫求表微變：

“什麼傷？”

“傷，據說需要休養十天半個月才能彈。”對方搖頭嘆氣：

“到了。”

大殿，氣氛肅穆。

堂主鐘山面焦黃，端坐正中，正自聽旁一人彙報損失況。

見到莫求殿，當即擺了擺手止住彙報，嘆道：

“莫大夫，真是吉人自有天佑，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託堂主的福，屬下僥倖逃過一劫。”莫求客客氣氣拱手，直接道：

“堂主有事儘管吩咐，在下定然竭盡所能。”

他一個大夫，這時候被到這裡來，所爲何事，自是不言而喻。

“有勞了。”鐘山輕額頭，道：

“傷患都在後殿，勞煩莫大夫診治。”

“嗯……，聽說莫大夫喜歡收集武藝，待此事結束可去幫庫房選幾本。”

幾本？

莫求雙眼一亮，下意識垂首遮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