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莫求跟著小廝下了樓，在庭院角落裡見到一位面蠟黃的中年男子。

相貌，還真的有些悉。

但任他如何回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我們認識？”

“莫大夫真是貴人多忘事。”

此人量不高，卻生的虎背熊腰，簡簡單單的雙手抱拳都顯得氣勢十足。

他咧一笑，提示道：

“一年多前，孫宅，若無莫大夫妙手診治，汪某怕是已經見不到今日。”

“是你！”莫求雙眼一，下意識後退半步，袖中短劍蠢蠢：

“你竟然敢進城，還明正大出現在這裡？”

此人卻是郭逍那羣悍匪中的一人，當年那位腹部中了弓箭的老二。

好像就汪老二。

當初他滿是昏迷不醒，與現在的意氣風發截然不同，也難怪想不起來。

“有何不敢？”汪老二掃眼四周，面淡然：

“我們兄弟幾個現今已經有了份，就算是衙門的人在場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嗯？”莫求眼神閃，緩緩點頭：

“原來如此。”

“幾位能洗清革面，可喜可賀，在下還有事，不方便在此久待，就此告辭。”

對方既然敢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怕是真的改換了什麼份。

不過，他可不想跟這羣輒就可能殺人的悍匪沾到什麼關係。

“莫大夫先別急著走。”汪老二軀一側，攔住莫求去路：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等此來實則是有事相求。”

與此同時，一個黑影自背後冒出，就如一頭巨熊鎖住移方向。

除了汪老二，這裡竟還有一人。

“你們想幹什麼。”莫求軀繃：

“這裡是江樓，可不是城外，我只要大喊一聲就能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你說什麼！”聞言，背後的大漢雙眼一睜，腳下一邁，低聲吼道：

“你喊一聲試試？”

大漢如巨熊、氣勢兇猛，雖然沒有帶當日的銅，依舊讓莫求下意識虛握劍柄。

不過時過境遷。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小學徒，單憑氣勢還真嚇不倒他。

“老五。”汪老二眉頭一皺，道：

“莫大夫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可無禮。”

“哼！”大漢哼了一聲，卻也沒有繼續近，但雙目中猶有威脅。

“莫大夫。”汪老二側過，繼續看向莫求：

“實不相瞞，這次前來，是想請你出手爲我們大哥治病，別無他意。”

“治病？”莫求搖頭：

“兩位怕是還不知道，我只是青囊藥房的一位學徒，目前還未出師。”

“醫……有限的很，你們可以去請城中其他大夫，免得耽誤郭壯士的病。”

“你以爲我們沒請？”後的大漢悶哼一聲，面上也出憤恨之意：

“請的大夫名頭倒是不小，結果沒一個有真本事，全都是廢！”

“那是你們沒有找對人。”莫求開口：

“青囊藥房的幾位坐診大夫，個個醫高超，定然能藥到病除。”

“呵……”汪老二不屑輕哼：

“我等此前也這麼認爲，不過有人說大哥的況只有秦師傅這一脈能治。”

“其他人，都治不了！”

“嗯。”聞言，莫求眼眉一挑，心中倒是生出些許的好奇來：

“這是爲何？”

“莫大夫去了，就知道了。”汪老二手一引：

“就像你剛纔所說，這裡可是城，難道還怕我們不？”

“這……”莫求略微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真是抱歉，在下去了怕也無能爲力，就不耽誤諸位的時間了。”

“你……”大漢怒氣上涌，咬牙就要強行手掠人。

“老五，別搞事。”汪老二眼神變冷，目視莫求道：

“莫大夫，我們現在也是城裡人，以後有的是時間、機會打道。”

“街頭巷尾難免會到，給個面子如何？”

他說的客氣，語氣卻極其冰冷。

“你威脅我！”莫求也是面一沉。

“不敢。”汪老二抱拳拱手：

“不過莫大夫應該也知道，城其實也不安全，行在路上難免會到不愉快的事。”

“所謂多條朋友多條路，我們可是真心實意想跟莫大夫做朋友。”

“你……”莫求張口。

“對了。”汪老二聲音一提，打斷他的話頭，道：

“我們大哥說，半年前他曾放過莫大夫一次，知恩圖報的道理閣下不會不知道吧。”

“……”

莫求陷沉默。

“莫大夫。”汪老二再次肅聲開口：

“只要您能治好我們大哥，診費，好說！”

“診費？”莫求聞言擡頭，抿了抿，若有所思。

…………

拔步牀上，面發黑的郭逍陷鋪，呼吸微弱，眼神黯淡，意識已經模糊不清。

莫求先是把了下脈，然後皺眉掀開他的衫，出腰肋的一個漆黑掌印。

“黑煞掌！”

這種明顯的傷勢，他又豈會認不出來。

何家祖傳的黑煞掌。

“正是黑煞掌。”汪老二在一旁點頭，面帶冷意，咬牙關道：

“本以爲那姓何的小子已經死了，想不到不僅沒死，還找上門來。”

“何進？”莫求問道。

半年前何進失蹤，就再沒有出現過，原本以爲對方已經死了。

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死，還在暗中調查自家的案子，更找到了目標。

“不錯。”汪老二點頭：

“這小子的實力自是遠不如大哥，但襲之下，卻讓他得了逞。”

“不過……”

他輕哼兩聲，道：“他自己也好不了哪裡去！”

“這樣。”莫求瞭然。

“莫大夫。”汪老二低聲音，略顯張道：

“我大哥的傷……”

“能治。”莫求點頭，道：

“黑煞掌確實只有青囊藥房一脈可以治，此話不假，不過診費……”

他言又止，只是看向場中幾人。

如巨熊的老五、臉沉的老三、一聲不吭的老四，還有旁的汪老二。

這幾個人，都懷一定的武功，就算最弱的也是煉皮有。

老大、老四，更是鍛骨高手。

“診費好說。”得知大哥有救，汪老二面狂喜，直接拍脯打保票：

“莫大夫想要多銀子？”

卻不想，莫求竟是慢慢搖頭，道：

“我不要銀子。”

“不要銀子？”幾人一愣，老五心直口快，徑自問道：

“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武功籍。”莫求沉聲開口：

“能夠鍛骨、臟的武功籍！”

“武功籍？”幾人面面相覷。

汪老二遲疑了一下，才道：“莫大夫，習武需要下苦工，非一朝一夕可以功。”

“你懷高超醫，到哪都人尊敬，又何必花心思用在別的上面？”

“人尊敬？”莫求掃了他一眼，冷冷一哼：

“卻也不見得。”

汪老二啞然，只能尷尬一笑。

“診費就是武功籍，不要拿劣等貨騙我，我雖不怎麼習武，但能分辨出好壞來。”莫求開口：

“拿來籍，我就治病！”

“這……”汪老二皺眉，與幾個弟兄對視一眼，才朝著莫求拱手：

“莫大夫稍等。”

“最好快點。”莫求點頭：

“我可以等，你們大哥卻撐不了多久。”

“是。”汪老二應是，急匆匆朝後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