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點半。
一個穿著厚棉襖的放藥仔進了倉庫,笑呵呵的喊著:“二哥,你下來一趟,我過來拿配額。”
話音落,樓上剃著小平頭的小曲開門,探頭向樓下問道:“拿配額啊?”
“啊,我剛回來,準備一會上路面。”
“你等會。”小曲招呼了一聲,回頭進屋拿了鑰匙,又鎖上了門,這才下了樓。
放藥仔看見小曲手裡拿著鑰匙,頓時有些疑:“你現在都開始發配額了嗎?哎呦,升了啊!”
“呵呵,沒有。”小曲一笑:“二哥有事兒出去了,子叔哥也不在,我替他們發一會。”
“那也重用的啊。”
“別扯了,二哥這人就是大大咧咧的。”小曲隨口應付著:“老頭在本不到我幹這活兒。”
二人邊說邊聊,邁步走到一樓後側的房間門口,小曲用鑰匙打開了門:“你在門口等著。”
“好。”
“要啥藥?”小曲問。
“五大盒馬蘭法針劑。”放藥仔輕聲迴應著。
小曲聞聲點頭,邁步走到庫,按照箱子上的標識給對方拿了五盒貨。
……
另外一頭。
某夜場娛樂城,馬老二摟著治安隊的隊長說道:“你放心兄弟,你照顧我,我就得對得起你。一會這樣,我讓你自己下樓進姑娘房挑,滿意的直接領走……。”
“那我要都看不上呢?”
“艸,眼這麼高呢嗎?”馬老二捋了捋頭髮:“你要都看不上的話,那隻能我自己上了。我跟你說兄弟……哥們江湖人稱吹喇叭,活兒一塊還真沒服過誰。”
“哈哈哈!”
衆人聞聲笑。
治安隊隊長回頭看向老貓,豎起大拇指評價道:“你這兄弟有點絕活兒啊。”
“我倆玩的來,以後路面有事兒,你還得照顧照顧。”老貓端起酒杯說道。
“小事兒。”盧隊長大手一揮,暗捧著老貓說道:“警司都是你家的,那我能不聽話嗎?”
“別……別扯這個,在公開場合說這話,你想殺我咋地?”
二人說著商務吹捧的話,樂呵呵的就喝了酒。
……
黑街區某街道上。
剛纔在小曲那兒拿了貨的放藥仔,單手兜站在衚衕,扭頭看著四周。
等了一小會,一個枯瘦如柴的老頭,著鬍子上的霜雪,快步走了過來。
“來了,大爺?”
“藥呢?”老頭直白的問道。
放藥仔再次看了一眼四周後,才從懷裡掏出藥盒,手給了對方:“一共兩盒,一百二。”
老頭一愣:“你再給我拿兩盒。”
“不行,不行。”放藥仔搖頭:“一個人只能買兩盒,快點給錢。”
“你就再給我兩盒,現在糟糟的,說不上哪天這藥一斷頓,我兒子就得死……”老頭祈求著說道:“你再給我兩盒,我多給你五塊錢,行不?”
“不是錢的事兒,”放藥仔很爲難:“是上面不讓我放太多。”
“你多給我兩盒,別人也不知道,你趕的吧。”老頭急不可耐的說道:“算大爺求你了行不?回頭我多給你拉兩個客戶……我們那趟街,有不人都在覈輻那邊幹活……都病了……。”
放藥仔打量著老頭,心裡也覺得對方很可憐的說道:“怎麼知道那裡有核輻還去那兒幹活呢?”
“不幹活兒死,幹了活得病,你說咋整?”老頭也是嘆息一聲。
放藥仔無奈,著從懷裡再次拿出一盒藥,塞給對方說道:“最多給你三盒,不然上面知道了,我吃不了兜著走。”
“行吧,我給你一百八十五。”
“不用了,我不差你那五塊錢,你回去給孩子買點吃的吧。”放藥仔輕聲回了一句。
“謝謝了。”老頭拿了藥,付了錢,又行匆匆的離開了衚衕。
放藥仔跟衚衕等了一會,也是消失在了夜中,準備去第二個貨地點。
……
娛樂城。
老貓正在喝酒時,突然電話響起,隨即他走到外面聊了能有不到五分鐘,才返回包廂。
“艸,我以爲你又尿遁了。”馬老二臉漲紅的擺著手:“來來,過來玩一會小遊戲。”
“先別玩。”老貓坐下之後,單獨拉著馬老二說道:“今晚你出貨了嗎?”
“天天都出啊。”
“那你趕給下面打電話,把今天晚上的藥全停了。”老貓皺眉說道:“警署那邊的治安司今晚掃街,之前都沒通知我那邊,估計很嚴,你趕安排一下,別出事兒了。”
馬老二一愣:“莫名其妙的掃什麼街啊?”
“估計奉北可能又來領導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你停了就行了。”
“好。”
馬老二聞聲起,出門就給小曲打了個電話,但對方一直顯示無人接聽。最後他沒辦法,只能衝自己跟班喊道:“六兒,趕回倉庫一趟,告訴小曲別放貨了,鎖門下班了。”
“我知道了。”跟班點頭。
跟著,馬老二又給下面的幾個藥頭打電話,特意通知他們不要再繼續出貨了,全部回家瞇著。而這時剛纔賣給老頭藥品的小夥,正好已經把上的五盒藥全部賣完。
……
深夜十二點多。
跟班回到倉庫,衝著小曲喊道:“二哥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呢?”
“靠,我電話快壞了,不好用了,都沒響兒鈴。”小曲下樓解釋道。
“二哥讓我告訴你,今晚警署掃街,咱的活兒全停了。”跟班大聲說道:“咱們趕收拾收拾,下班了。”
小曲聞聲一愣:“警署怎麼又突然掃街了?”
“不知道啊。”跟班搖頭:“趕弄吧,鎖上門,拿上賬本走人了。”
“好。”小曲表怪異的點了點頭。
……
城郊貧民窟。
大約半小時之後,原本躺在牀上很安靜的兒子,突然劇烈息了起來,眼珠子瞪的溜圓,手就打在了老頭的臉上:“爸……爸……我難……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