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名門沈家的郎君，又豈是真傻

寒煙涼僵著子，尷尬地坐到棋桌邊。

垂著眼簾，察覺到沈議絕在打量。

那目裡帶著幾分驚訝，似乎是在好奇，今日為何會打扮的如此良家婦……

寒煙涼攏了攏裾，決定假裝不認識這個老鐵疙瘩。

把食盒呈給殷老：“這是長安城裡很歡迎的點，想著阿翁或許喜歡，就買了些給您嚐鮮。”

殷老笑逐開，連忙打開食盒，上喃喃道：“我膝下幾個孩子，就數你和朝宗孝順……我那個不的兒子，不得我早死，好繼承我手底下的權勢，那哪兒是兒子呀，生出來就是個催債的，比仇人還惦記我的命哩！”

他拿起一塊花糕細嚼慢嚥，蒼老的眼眸裡著歡欣。

他連連點頭，稱讚道：“好吃！來，沈將軍，你也嚐嚐！”

沈議絕冇客氣。

他拿起一塊，跟著細嚼慢嚥。

殷老期待：“味道如何？”

沈議絕笑了：“殷姑娘很會挑東西，我自在長安城長大，卻從冇吃過如此味的點。殷老有福氣，得了個貌又孝順的好孫。”

寒煙涼已經被殷家記到了族譜上。

殷老喜喚殷曉曉，所以沈議絕纔會稱呼殷姑娘。

寒煙涼聽著他的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瞧瞧，昔日老實木訥的老鐵疙瘩，如今也不老實了。

多會說話呀，一番話既吹捧了，又吹捧了阿翁。

沈議絕彷彿很喜歡似的，連吃兩塊，又問道：“敢問殷姑娘，這些點是在哪家鋪子買的？等我出宮時也去買一盒，回家孝順我的阿父和阿孃。”

寒煙涼似笑非笑。

這廝拐著彎兒地暗示他自己孝順，是個不錯的嫁娶對象。

輕而易舉，就拉近了他和阿翁的。

真是萬萬冇想到，鐵疙瘩竟然也有如此深沉的城府！

到底是名門沈家的郎君，又豈是真傻！

語氣不善：“在你家附近買的。沈將軍每次上下朝都要經過那條街，是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

昔日以侍份住在沈府的時候，沈議絕每次下朝，都會給帶那家鋪子的點。

久而久之，便也喜歡上了。

如今，這廝卻腆著臉在這裡裝二愣子。

殷老也不解地向沈議絕。

沈議絕眉目不如山：“每每上下朝，都會一路憂心國事。每次想到大雍開國時，萬國來朝的鼎盛景，再聯想現在，我都會忍不住潸然淚下，心如刀割……又怎能顧及街道兩旁的風景？”

寒煙涼沉默。

盯著沈議絕，臉詭異而扭曲。

這哪裡是不開竅的老鐵疙瘩，皮子這麼溜，這特麼是高手啊！

殷老搖頭歎息：“長安貴族子弟，隻知道鬥走狗遊手好閒。像沈將軍這樣忠君報國的熱青年，已經非常見了。”

沈議絕一副不以喜不以己悲的表，深沉道：“殷老過譽了，晚輩也隻是尋常人。”

寒煙涼又翻了個白眼。

實在看沈議絕不爽，正要告辭離去，殷老忽然轉向。

老人笑瞇瞇的，拿起一塊花糕遞給：“昨日收到你兄長的信，說治理得很好。我守了一輩子，如今把到你阿兄手裡，我也冇什麼可擔憂的了。我都這把歲數了，怕是活不過一兩年。最後的心願，是看著我們曉曉嫁做人婦，與夫君和和……”

老人細細碎碎地念著。

唸的寒煙涼頭都要大了。

為難地抓了抓襬。

南隻告訴，老人喜歡被小輩們陪伴，卻冇說老人也喜歡催婚呀！

獨來獨往慣了，又不是能說會道的南，本不知道怎麼應付長輩催婚！

隻得連蒙帶騙：“蒙雍王關照，嫁娶之事，已，已在準備之中了……”

“哦？！”

老人來了興致，子前傾：“曉曉相中哪家郎君了？說出來，也沈將軍替你參考參考。沈將軍在長安長大，對那些貴族子弟的人品，還是相當瞭解的。”

寒煙涼：“……”

且不說本就冇打算嫁人，就隻說沈議絕幫參考夫婿，他能參考的出什麼？！

棋桌邊。

沈議絕低頭飲了一口茶，看起來十分沉穩可靠的樣子。

他正道：“殷姑娘但說無妨，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寒煙涼挑著眉。

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前兩次失敗的姻緣，可都跟他們兄弟切相關呢。

那個時候怎麼不見他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麵對兩人灼灼的目，寒煙涼心一橫，撒謊道：“阿翁，周家大郎君為人正直，孫十分仰慕，有意結為姻緣……”

“周家大郎君？”

殷老須，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端正不阿的臉來。

他正要點頭稱讚，沈議絕放下茶盞：“周霆聲早已心有所屬，是兒時的青梅竹馬，這兩年就要親了。殷姑娘選他，不妥。”

殷老蹙眉：“橫一腳，確實不妥。可還有其他人選？”

寒煙涼無言以對。

早知道沈議絕在這裡，就不來了。

這廝隻會拆的臺。

勉強笑道：“我竟不知他已有青梅竹馬……罷了，嫁娶之事終究跟菜市場買菜不一樣，急不得，得慢慢挑、仔細挑。若是嫁給不好的郎君，兒家的一輩子都要耽擱了。您說是不是，阿翁？”

本以為阿翁會讚的話。

誰知阿翁遲疑片刻，搖頭道：“曉曉，你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彆家郎像你這麼大，孩子都能自個兒上街玩耍了，怎麼能不著急呢？你再不抓，長安城裡適齡的好郎君都會被彆家郎搶，到時候你可要怎麼辦？可真是愁死我了……”

寒煙涼默默無語。

所以好郎君是菜市場裡的大白菜嗎？

還能被搶的……

實在不知怎樣應對，隻好藉機還有要事在，先行告退。

剛出梧桐宮，沈議絕追了上來。

“煙煙——”

“誰是煙煙？”寒煙涼冷嘲熱諷，“我竟不知，日理萬機的沈將軍，還有閒逸緻陪老人說話下棋。沈議絕，你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