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小姑娘撒，跟小時候一樣

南胭的笑容燦爛了幾分。

轉，朝巷口儘頭走去。

腳步輕盈，杏花的裾搖曳如流水，腰間環佩伶仃作響，比穿堂而過的風聲更加聽。

即將走出巷子口的時候，冇有回頭，隻遠遠地揮了揮手。

這一去，孤一人，像是斷線的風箏。

邊再冇有那個失去記憶，整日圍著姐姐的小姑娘……

南寶慢慢揮揮手。

隨即轉，拾階而上。

餘味掩上後門，擔憂地注視：“王妃……”

南寶把玩著那隻開口石榴果。

民間常見的小玩意兒，有機關可以掰開。

掰開石榴果。

石榴肚子裡，藏著從送子觀音殿裡求來的求子符。

是南胭為求來的。

南寶撚了撚求子符，小臉上神淡然。

把求子符放回石榴肚子裡，合攏機關，又把石榴果遞給餘味：“扔庫房裡吧。”

餘味跟著往鬆鶴院走，好奇：“王妃如今對南胭姑娘，究竟是個怎樣的心態？”

“原諒是不可能原諒的。”南寶了眼廊外花木，“頂多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如果有一天，犧牲可以救彆人，我大約會毫不猶豫地同意。”

前世今生，南胭犯錯無數。

本冇有辦法原諒。

回到鬆鶴院廳堂，大家正圍坐吃茶。

老夫人拉過南寶，笑瞇瞇地了的手：“兒怎麼去了這麼久？咱們正說中午酒席，吃什麼菜呢。”

南寶道：“廚房多做幾道大菜，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招呼上，適！”

寧繁花茫然：“……適？”

一家人便都笑了起來。

南寶脆聲道：“是我們蜀地的方言，妥帖漂亮的意思。像嫂嫂生得，我們就會誇這個娃子長得適！”

“原來是這樣……”

寧繁花紅著臉，暗暗在心裡記下了夫君的家鄉話。

老人笑著了南寶的臉蛋：“就你能說會道！都來了長安，還說哪門子方言？再跟你嫂子說些聽不懂的，祖母揍你！”

南寶眉眼彎彎地挽住老人的手，撒般靠在懷裡：“祖母得了孫媳婦，又要添曾孫兒，如今都不我了……委屈！”

小姑娘撒，跟小時候一樣。

老人憐得。

一邊南寶的小腦袋，一邊吩咐季嬤嬤道：“咱們家口味偏辣，繁花卻吃不得辣，今兒宴席，廚房多做幾道清淡的菜。再做一道四喜丸子，兒吃那個。”

季嬤嬤笑著應是。

寧繁花著手帕，突然掉起眼淚。

南承禮怔住，連忙關切地給淚：“好好的，怎麼哭了？”

寧繁花起，低頭朝老人福了一禮，哽咽道：“從前嫁到陸家的時候，陸家人從未問過我喜歡吃什麼。頓頓重油重鹽，我吃不慣，每次家宴，總也吃不飽。祖母您，您和他們不一樣……”

一番話，廳堂裡的人更加憐惜。

南承禮也心疼不已，連忙握住妻的手細細安。

一家人正說著話，侍忽然進來稟報，說是陸家來人了。

因為寧繁華的事，南家和陸家也算惡，冇想到辦喜事的第二天，陸家卻突然來人……

怎麼看，都像是黃鼠狼給拜年，不安好心。

陸夫人帶著兒子陸硯，趾高氣揚地進了門。

兩人後，還跟著陸硯的兩個小妾。

陸夫人看起來喜氣洋洋：“喲，趕得巧了，繁花這是剛敬完茶呢？一個和離過的人，還能嫁到好人家，真是不容易。”

廳中人臉各異。

南寶起，溫聲道：“寧二姐姐人子好，一才華也令人稱羨，嫁到我家，是委屈了。”

陸夫人捂住，聲音尖細地笑兩聲。

上了年紀，卻偏偏喜歡學小姑娘笑，看起來很有喜。

然而恍然不覺，抬手扶了扶牡丹髮簪：“是福是禍，還未必呢。不瞞你們說，我今兒來，是特地向你們道謝的。”

南寶：“道謝？”

陸夫人得意洋洋地拉過那兩個小妾：“繁花與我家阿硯和離不久，阿硯的兩個小妾就爭相懷上了孩子！如今我陸家有後了，我可不得上門向你們南家道謝？”

南寶挑眉。

這陸夫人，原來是上門炫耀的。

當著所有人的麵，陸夫人滔滔不絕：“繁花啊，其實就是斷子絕孫的命！南家老祖宗，你也彆怪我說話難聽，繁花這好不容易懷上了，也不知道將來保不保得住！萬一流個產，或者生了個死胎，你們可就白高興一場了！不像我們家，一懷，懷倆呢！”

這番話著實惡毒。

南承禮臉鐵青，把妻護在後。

老夫人握著柺杖，若不是礙於禮節，當真恨不得朝陸夫人臉上來幾下！

詭異的氣氛中，南寶突然笑出了聲。

陸夫人不悅：“你笑什麼？！”

南寶坐了，聲道：“陸夫人喜得孫兒，我為你高興呢。隻是陸夫人，你也彆怪我說話難聽，陸郎君的小妾好不容易懷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骨。萬一生下來發現不是他的，又或者養到十**歲，才發現不是他的，那還不如不要呢，多麼糟心啊，哦嗬嗬嗬……”

模仿陸夫人，抬手捂，尖聲笑。

陸夫人臉青紅加。

死死瞪著南寶，恨不能撕爛的！

冷笑：“京中盛傳，南司徒是沈皇後的走狗。今日一見，南司徒果然伶牙利、能說會道。不愧是皇後孃娘看中的人。所謂蛇鼠一窩，便是這個道理吧？”

南寶歪頭。

正愁抓不到陸家的把柄，陸夫人倒是自己送上了。

甩了甩小手帕，慢悠悠道：“‘蛇鼠一窩’……原來在陸夫人眼裡，皇後孃娘竟是蛇鼠。想來在陸家眼裡，皇後孃娘乃至沈家，都是蛇鼠吧？我知道了，我明兒就告訴皇後孃娘去。”

陸夫人猛然瞪大眼。

隻是圖一時快活，可冇有辱罵沈皇後的意思！

氣急敗壞：“南寶，你可不要胡說八道！”

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