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踩著他的名揚天下

沈議絕握雙拳。

長安人最講膽識，最講義氣。

蕭道衍在錦城那種偏遠地方長大，尚且不害怕龍潭虎，他一個出名門的貴公子，又怎麼能落於下風？

他鄭重點頭：“願奉陪到底。”

……

另一邊。

南寶和殷穗回到太守府，已是黃昏。

南寶匆匆坐到妝奩前，拿眉黛香膏小心翼翼地遮住自己的貌。

殷穗坐在榻上，一邊扭著手帕，一邊看梳妝，不解道：“我已經知道你的份，你為何還要扮醜？真是可惜了這副天賜的容貌，白天的時候多好看呀。”

南寶對鏡笑了笑：“對我來說，殷府是個危險的地方。一切容易招惹禍患的東西，都必須藏起來。”

殷穗垂眸思量，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兒。，你好聰明呀，如果我有你一半聰明，就不會被殷夫人奪走所有產，更不會淪落殷家兄弟的……”

抿了抿小，悄悄紅了眼圈。

南寶訕訕。

上輩子，不知道比殷穗蠢笨多倍呢。

頂著兩道大眉，挪到殷穗邊，握住的雙手：“聰明固然很好，可是堅強也很重要呀。你被殷家迫那麼久，卻仍舊願意保持善良，溫地對待每一個人，在我看來，你已經很厲害了！”

殷穗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遲疑地向南寶，眼明亮，認真地點點頭：“殷穗，你很厲害的！”

明明溫暖得想哭，可是殷穗瞧見南寶的兩道大眉，就忍不住笑出了聲：“，你眉畫得好像兩條大蟲子，快去洗洗吧！”

南寶搗了一下：“我好心安你，你卻笑話我！”

兩個打鬨著滾在床榻上，又在房中互相追逐。

笑鬨裡，南寶拿了眉黛，也給殷穗畫上兩道大眉。

殷穗笑得直不起腰，拿出珍藏的大紅口脂，給南寶畫上一張盆大口，彷彿剛吃過小孩兒。

打打鬨鬨地用過晚膳，兩人正打算一起沐浴更洗掉妝容，一位年輕郎君出現在門檻外，屈指叩了叩敞開的槅扇。

南寶聞聲去。

郎君穿圓領藏青袍，雖然容貌英俊深邃，但氣度清冷鬱，彷彿誰欠了他幾百兩銀錢似的。

殷穗明顯張起來，抓了抓襬，起福了一禮，聲道：“大表哥……”

南寶挑眉。

原來這位郎君，是殷府的長子。

看起來比那兩個冠禽正經許多，隻是料和配飾很尋常，大約隻是殷府的庶長子。

殷朝宗盯著殷穗滿臉的狼藉，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殷穗意識到時已經晚了，連忙抬袖遮住小臉：“讓，讓大表哥見笑了……”

殷朝宗聲線冰冷：“明日雍王和沈將軍駕臨太守府，父親命你好好收拾打扮，不要給殷家丟人。”

“穗兒記下了。”

殷穗聲音抖得厲害。

南寶蹙眉。

明明告訴二哥哥，太守府危險重重，他為什麼還要來？

二哥哥總說倔強，可看來，他纔是最倔強的那個人。

如此一意孤行，真無話可說。

門檻旁，殷朝宗冷漠地收回視線，轉離開。

他走路時，南寶才注意到他竟然是個跛子。

好奇：“穗穗，你大表哥的——”

“噓！”

殷穗張地捂住南寶的。

著漸行漸遠的年輕郎君，低聲音道：“我有三位表哥，那兩個夜夜欺辱我的，是殷夫人所出。這位大表哥，是殷夫人進門之前，殷太守的妾室所出。殷夫人視他為眼中釘中刺，在他小的時候命人打他，活活打斷了他的。自那以後，大表哥就跛了。”

南寶點點頭：“原來如此。”

又向殷穗：“穗穗，你臉紅什麼？”

殷穗愣了愣：“冇有呀。”

說著否定的話，臉蛋卻更加酡紅。

南寶指了指殷穗，又指了指消失在院子儘頭的殷朝宗：“我懂了，你對他——”

“噓！”

殷穗張不已。

捂著臉轉過，快要死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不要你這個朋友了！”

南寶子好，笑瞇瞇的，又轉過來哄。

夜漸深。

屋外落了春雨。

也許是因為要準備明日宴會的事，殷家那兩個小畜生今夜冇有來辱殷穗。

南寶和殷穗睡一張榻。

對方睡著了，可卻難以眠。

轉頭，向幽暗的窗外。

不明白，二哥哥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真擔心。

……

次日清晨，殷府已經忙碌起來。

殷穗盯著南寶梳妝打扮，好奇：“你不是要扮醜嗎？不是說一切容易招惹禍患的東西，都要藏起來嗎？”

南寶地戴上東珠耳墜：“二哥哥今天要來殷府，我怎麼能扮醜？當然是死也要的！穗穗呀，你記住，在心上人麵前必須時刻保持貌和風度，這就是我多年獨寵的訣。”

殷穗看著提起雍王時臉上的那子傻氣，暗道能多年獨寵絕對不是因為貌和風度。

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因為殷穗份低微，所以迎接蕭弈和沈議絕時，和南寶隻能站在隊伍後排。

兩人很努力地踮起腳尖，可是本看不見前麵的靜。

們隻能跟著隊伍輾轉騰挪，最後跟去了花園東南角的演武場。

演武場邊有幾排看臺。

眾人落座後，南寶終於看見了蕭弈。

他金冠束髮，難得穿了一團龍紋圓領窄袖紅袍，麵如冠玉、昳麗俊、風神秀徹，在世家子弟之中猶如鶴立群，烈般燦爛奪目。

想著殷家兄弟在府中埋伏了五百銳的事，不自地為他擔心起來，丹眼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二哥哥……”

殷家兄弟站起，朗聲道：“早就聽說雍王和沈將軍十分擅長領兵作戰，不知今日，我們兄弟能否向你們討教討教？”

南寶立刻明白過來。

原來殷家的鴻門宴，是想利用討教之名，在演武場誅殺二哥哥和沈議絕。

不知他們會如何應對？

蕭弈了袍裾，從容不迫地落座。

他微笑：“本王不擅長武功，不如讓沈將軍與你們切磋切磋？”

一挑二？

殷家兄弟相視一笑。

他們的馬槍在城數一數二，沈議絕一挑二，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完全是在找死。

也好，殺了沈議絕這尊久負盛名的煞神，他們兄弟就能踩著他的名揚天下了！

演武場另一端，沈議絕提著刀，麵無表地策馬而來。

大沈：獵殺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