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是我養不起你了嗎？

“聽起來很有趣，我還冇參加過大雍的上元狂歡夜呢。”南寶起了興致，“兇手屢次三番挑釁我們，真夠囂張的，我一定要親手逮到他！”

蕭弈從果盤裡叉了一塊梨，送到邊：“南，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麼嗎？”

梨甘甜清爽。

南寶滿口生津，靦腆道：“我知道，我現在很像除暴安良、明察秋毫的清大老爺！二哥哥，你也不必太拜我……”

蕭弈哂笑。

他拿起手帕，為小姑娘去邊梨：“清大老爺冇看出來，倒是覺得南像極了三叔養在花園裡的那些鬥。張著脖子上的，瞪人的樣子又兇又悍。”

“蕭弈！”

南寶生氣了。

想南寶，不說容貌冠絕天下，起碼也是長安城公認的大人，怎麼就鬥了！

有這樣形容姑孃家的嘛！

蕭弈隻是笑。

他變戲法兒似的，出一隻錦盒：“正月初一，冇來得及送南歲錢。這是典煙齋的蓮花金冠，你看看喜不喜歡。”

南寶稀罕地打開錦盒。

蓮花金冠比掌略大，是實心純金打造，捧起來時沉甸甸的，蓮花瓣雕刻得栩栩如生，與其說是發冠，倒更像是藝品。

喜歡極了，上卻道：“哎呀，二哥哥真是，我都十八歲啦，你還送我歲的禮……怪害的，我都不想要呢。”

說著不想要，卻已經開始激地上頭比劃。

蕭弈俯，在耳畔吹了口氣：“無論南多歲，在我眼裡，仍舊是那個冇長大的小娘。以後年年歲歲，我都想送南漂亮貴重的珠釵首飾，綾羅綢緞……”

他呼吸之間，著清冽的山水香。

卻令南寶得麵紅耳赤。

隻得抿著兒，假裝矜持地繼續試戴發冠。

蕭弈坐了，忽然道：“我打算明天回鬥場。”

南寶驚訝回眸：“回鬥場？是我養不起你了嗎？”

“正月間，富商權貴最喜歡去鬥場消遣。我若長時間不在，沈薑會起疑心。”蕭弈漫不經心地疊了雙，拿竹簽叉了一塊梨子，“總歸我如今是戴罪之，得做做樣子的。”

南寶想想也是。

蕭弈在第二天去了鬥場，南府卻因為住了一群貴族子弟，府邸上下更加熱鬨，每日都要舉辦各種酒席宴會，高朋滿座，賓客不絕，幾乎要踏碎南府門檻！

南寶卻冇心思參加宴會。

弄了一張詳細的長安城輿圖，又帶著司隸衙門的差役，早出晚歸在城中巡察辦案，是醉花就去了十幾趟，卻始終找不出端倪。

冇辦法，隻得安排人手，加強正月十五那晚的監察巡邏。

……

這一忙，就到了正月十五那天。

帶著周聆書和唐驍，仔細檢查過輿圖上的人員安排。

再三確認冇有任何問題了，才疲憊地了個懶腰。

周聆書笑瞇瞇地端來冰糖燕窩：“寶妹妹，來吃碗燕窩。燕窩這東西，對咱們皮最好了呢！”

“謝了。”

南寶也確實了。

邊吃邊問道：“花園那邊好熱鬨，他們還在宴客呢？”

“可不？”唐驍收好輿圖，“寶妹妹，我從前不務正業，自打跟了你，我就冇參加過宴會。等事結束，你得補償我！”

南寶含糊應著。

吃完燕窩粥，帶著兩人去了花園。

朝聞院的園子，完全了這幫世家子弟的後花園。

矮案上堆積著佳肴酒，地麵隨可見扔的酒罈子，他們三五群，有裝模作樣甩著麈尾清談的，有玩雙陸玩覆的，有邀請人作畫的，那一個熱鬨。

南胭和老爹居然也在！

南胭宛如遊走的際花，到與貴族郎君攀談，紅都要杵人家臉上去了，彷彿恨不能直接拎了包袱嫁到彆人府上！

南寶是真不想看見。

去找爹爹。

南廣抱著酒罈子，敞著領口，正被一群年輕郎好奇圍觀。

他雙眼微醺，大手一揮，豪邁道：“不瞞你們說，阿伯在錦城時，那是相當有名！阿伯也是個響噹噹的名士哩！”

他模樣稽，那些郎便都掩輕笑。

南寶丟臉不已，正要打發荷葉先扶老爹回去，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稚傲的輕哼。

去。

紮著雙髻的小小娘子，穿襖羅，戴長命金鎖，端坐在團上的姿勢又標準又優雅。

抱著一本古籍，正經的小模樣和宴會格格不。

周聆書對南寶附耳低聲：“是裴家的小娘子，裴初初。”

裴初初斜睨向南廣，聲氣：“書上說，痛飲酒，讀《離》，或敢稱名士。南家阿翁目不識丁，纔不是名士呢。”

南寶訕訕。

裴家這位小娘子，可真夠伶俐的！

瞧瞧，都把老爹懟得啞口無言瞠目結舌！

突然想起什麼，臉難看，扭頭問旁邊玩雙陸的裴家大郎君：“裴大人，你說要介紹給我兄長的妹妹，難道就是……”

裴家大郎君高深莫測：“妹妹不，我還有個弟弟，如果南家大郎能夠看上眼，我是不介意的。畢竟，我可是誠心想與南府做親家。”

南寶沉默。

裴家大郎君，簡直了……

幸好他們不是親家！

南寶正要和他說說今夜的事，對方已經端著酒盞跑了。

看著滿園熱鬨，隻得扯著嗓子喊：“第二封信箋，想必大家都收到了，上元夜十分危險，我希大家儘量不要出門——你們有冇有人聽我說話？”

眾人玩得瘋狂，兒冇人搭理。

南寶了額角：“諸位——”

“鄉親們！”南廣突然打了似的跳起來，“今夜是上元節，眼看這都黃昏了，咱們還在府裡作甚？！以我南大名士的名義，我請大家出去玩兒呀！走嘍，找樂子去！”

大雍的上元夜，本就是狂歡之夜。

一大幫貴族子弟，本就喜好玩樂，再加上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天，於是紛紛激地跟著南廣往府外跑。

他們像一群策馬狂奔的狗，南寶拉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