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南家的兒，冇有為人妾室的道理

南廣一口茶噴了出來。

他跳起來指著阿弱，兇的：“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小傢夥委屈的什麼似的，“哇”地一聲就哭了。

南寶手忙腳，完全不知如何哄他。

老夫人斜眼睨了片刻，見小孫帶寶寶完全不行，隻得認命般把小傢夥抱到懷裡，兜著他的小屁屁，在他背上輕拍了兩下。

哄道：“不哭不哭，咱們把這小老頭攆出去好不好？”

小老頭……

南廣悶了一口老。

他纔剛過四十，容貌也算俊雅，去花樓裡喝茶，人家姑娘還會投懷送抱滴滴喚一聲“南三爺”，他怎麼就老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孃親！

阿弱乖乖靠在老人懷裡。

他眨了眨黒葡萄似的眼睛，糯糯道：“還是算了吧，他也怪可憐的。爹爹說，不能欺負弱小的人。”

老夫人驚喜。

這寶寶小小年紀，倒是格外懂事。

南廣卻是滿頭火氣。

這小兔崽子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他先是故意詆譭自己，然後趁著自己失態發怒，再反手一掏，可憐地為自己求，以便在孃親麵前博取好！

不愧是蕭道衍的崽，好深的心機！

南廣如臨大敵。

他連忙辯駁：“娘，這小兔崽子——”

“好了！”老夫人不耐煩地打斷他，“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跟個小娃娃計較什麼？出去！”

南廣委屈。

他惡狠狠瞪了眼阿弱，纔不甘心地往外走。

回頭時，卻看見阿弱正朝他扮鬼臉。

他更氣了！

南寶坐在旁邊看戲，見祖母肯疼阿弱，趁機笑道：“這幾日衙門裡事多，冇時間照看阿弱，祖母替我照看好不好？”

南承易新喪，二房那邊算是塌了半邊天，連生意都顧不上。

老夫人本就悲傷，如今膝下多了個的小娃娃，倒是聊以安，排解憂愁。

道：“早知兒抱他過來，就是為了此事。你放心，隻要你不嫌棄他，我就不會苛待他。”

被拆穿目的，南寶靦腆輕笑。

從果盤裡拿了隻青皮橘子：“是孫多慮了。”

青橘子皮被剝開，酸甜清新的柑香衝散了佛香。

老夫人替理了理鬢角碎髮，惋惜道：“可惜我南家全族，冇個有出息的子弟，代兒在場上奔波……兒，什麼時候累了，記得辭歸家，這江山是蕭家的江山，何須我南家的兒來扛？”

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老人的手掌略有些糙。

輕過白的臉蛋，留下鵝脂香，是老人家最用的護手膏脂的味道。

南寶垂著眼睫，輕輕應好。

心裡卻很清楚，絕不可能辭歸家。

家族並冇有欠什麼，相反，是欠家人一場麵錦繡的前程。

……

終於到了長公主過壽這日。

南寶帶著野山參和太禧白前來祝壽，但見鎮國公府門庭若市，高朋滿座。

侍笑瞇瞇地把領去東南角的院子：“四姑娘盼著見您呢。”

南寶珠居住的院子緻清幽，院子裡栽種著奇花異草，還彆出心裁地養了幾隻丹頂鶴。

南寶覺得把丹頂鶴換能吃的鴨鵝，小堂姐會更高興。

“！”

剛穿過花徑，不遠就傳來小堂姐歡喜的聲音。

繫著鬥篷站在屋簷下，凍得小臉通紅，大約已經等很久。

雲髻花麵，晶瑩。

是想象中的長安貴婦模樣。

不自地綻出笑容：“小堂姐！”

南寶珠三兩步踏下臺階，牽住南寶的手，輕輕蹙起柳葉眉：“又瘦了……”

昔日的小堂妹隻紅妝，如今卻穿一玄袍，不見珠釵綾羅，隻剩泛著冰冷金屬澤的革帶軍靴。

南寶珠鼻尖微酸：“隻恨我不是男兒，讓在外奔波……”

“小堂姐已為人婦，卻還跟我哭鼻子，不呀？”南寶眉眼彎彎地了下的臉蛋，左右了眼，“小公爺呢？”

“在前院招待男眷。”南寶珠了的袖口，見裡麵穿著保暖的夾襖，這才放心，“我領你去見長公主。”

穿廊過院。

長公主份尊貴，還在寢屋梳妝。

南寶給請了安，眼張，颯爽利落，舉止間自帶皇家貴氣，一看就知道是錦繡堆裡出來的高門主母。

長公主戴上修長的黃金護甲，抬眸打量一眼。

淡淡問道：“阿衍冇來嗎？”

南寶這纔想起，不僅是珠珠的婆母，還是二哥哥的親姑姑。

垂下頭：“二哥哥負傷在，不方便出門。”

長公主嗤笑：“什麼負傷在，怕是你嫌棄他份低微，冇有臉麵帶他出門吧？聽聞你如今投靠沈皇後，你為本宮祝壽，那麼本宮也祝你能靠著沈皇後，位列上品，直上青雲。”

這番話著實不怎麼聽。

南寶珠急了：“殿下，我妹妹——”

南寶攔住。

不卑不地盯著長公主：“我做的一切，都代表二哥哥的意思。殿下信我也好，不信也罷，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長公主品著這句話，忽然笑出了聲。

玩味地抬了抬下頜：“本宮不過逗你一逗，你們姐妹張個什麼勁兒？阿衍要做什麼，本宮心知肚明。”

轉向妝鏡臺，從容不迫地戴上耳飾。

原來是逗……

南寶倒是鬨了個臉紅。

垂在側的雙手，更是無措地冒出一層薄汗。

二哥哥的家人個個脾氣古怪，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南寶珠也籲了口氣，拿起盤子裡的一塊花糕：“嚐嚐，殿下這裡的花糕格外好吃，我問廚子討要方，他卻死活不肯告訴我。”

南寶哪有心思吃花糕。

拿手帕去手掌心的薄汗，試探道：“殿下，我南家的兒，冇有為人妾室的道理。若年底品評時，南家能位列上品，我小堂姐能否……”

言又止。

長公主從鏡中看。

南家的小兒，眉目而稚。

明明年歲不大，卻偏偏扛起了家族的事，朝堂的事。

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