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名死者名雪梅,六歲那年,因為生得好看,被朱紅樓的老鴇,從人牙子手中買了過來。是拍花子從旁拐來的,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朱紅樓乃是盛平第一樓,花魁娘子杜鵑,便是朱紅樓的。老鴇養了很多像雪梅這樣的小姑娘。就在九歲那一年,有一個過路的商戶,要出高價將雪梅買了去。”
池時說到這裏,不適的頓了頓。
“雪梅寧死不屈,用刀劃破了自己的臉……最後是杜鵑掏錢,替雪梅贖了,又托人送去了善濟堂。雪梅到了善濟堂之後,改名做阮雪。”
周羨聽到這裏,皺了皺眉頭,“阮,阮雪?”
陳縣令紅著臉抬起頭來,“這善濟堂,是盛平城裏的夫人們,掏善錢蓋的,就是給一些無父無母的孩子們,一個落腳之地,讓他們不至於死,凍死。”
“這牽頭之人,是我母親,姓阮。所以,善濟堂那些不知道自己原本姓甚名誰的孩子,便都隨了姓阮。”
“阮不見了之後,阮雪一直都在找他。請注意這裏,阮雪不見的那一天,有人親眼瞧見,跳進了河中,朝著河中心遊去。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是以,善濟堂的人,兒就沒有來報,隻當貪玩在河中遊泳,然後被浪給卷走了。那麽,阮雪好生生的,為何要跳進盛平河裏去呢?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關於阮的死……”
池時說著,又指了指後麵兩,“這兩個,我便不多言了。五號死者,是雜耍班子的葵花,第六名死者,便是張小年。”
“所以,你之前的猜測沒有錯,兇手選擇下手的目標,都是那些努力在改變自己命運的孩子們。他們都很努力的想要活得更好,可是兇手讓他們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周羨手了,將池時在山頂上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直到現在,我們甚至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疑兇。”
池時不認同的搖了搖頭。
“那是你沒有找到,不是我們……”
周羨先是一梗,隨即欣喜的朝著池時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池時隻覺一陣風襲來,一腳踹了過去,“嘭”,那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周羨的小上。
周羨倒吸了一口涼氣,池時麵無表的托起了他的手,讓他手中的鵝扇,遮擋住了臉,然後給了他一個眼神,“你可以喊疼了。”
周羨接收到了視線,斯哈斯哈的又吸了幾口氣,腳下紋不,臉上卻已經是扭曲到不行。骨頭裂了吧,骨頭斷了吧……
池時這個蠻牛,哪裏學的是掃堂,分明就是關刀吧,直接橫掃過去,就廢了啊!
屋子裏的人都麵麵相覷,剛剛那個姓池的小仵作,揍了楚王對吧,他們都聽到了,嘭的一聲……
眾人想著,的看了看木板,這屋子裏,會要多出一了嗎?
池時見周羨表平靜了下來,托著周羨的手,立馬鬆了開來。
周羨一個猝不及防,手往下一落,鵝扇跟著下墜,出了他的一張臉,他角輕翹,出了溫的微笑。
屋子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有不衙役,眼眶都潤了起來,都說楚王脾氣好,你看看,就這樣了,他還能笑得出來……
“首先,這個兇手,一定是盛平人,且同這幾個孩子,都有集,甚至是認識的人,盛平不小,兇手要找到一個完全符合他目標的人,需要觀察考量很久。”
“李昭上了帶有紅梅花布簾的烏篷船,雪梅跳進了盛平河,葵花在河邊給祖母摘蓮蓬,張小年每日上下學,都要經過盛平河……”
“隻有李昭一個人是夜裏不見的,其他三個孩子都是白天不見的,大白天的,孩子卻沒有發出任何的呼救聲……這一點也說明了,兇手極有可能,是他們認識的人。”
“所以,才被引得上了船,被殺死之後,沉湖中。”
池時說著,拿著筆在白紙上畫了畫,“這一點不是說明兇手極有可能是人,同時也告訴我們,兇手是一個經常在盛平河邊出沒的人。”
“他對這地方十分的悉,能看到隻有站在墳山上,才看得到的錦鯉圖,找到藏地。能夠不管白天黑夜,出沒在這片水域,也不會引人生疑。”
“第二點”,池時拿起了一段從上剪下來的紅繩。
“之前我們發現,這紅繩不一般,是澤度很好的線。於是,在縣衙的人,查明死者份的會後,我讓久樂快馬加鞭的進京,詢問了刺繡的老師傅。”
池時說著,看了一眼久樂。
久樂躬了躬子,“公子,老師傅說了,這是從南地來的,上好的蠶。貨郎的小攤兒上可不會,能用得起這個的人,非富即貴。”
池時點了點頭,豎起了兩手指頭,又接著豎起了第三。
“這第三點,還是紅繩。楚王說過的,民間關於紅繩的一些特殊說法。知曉了錦鯉,還有五位死者的世之後,我們幾乎可以肯定,他不是在做什麽邪法,而是在認認真真的補缺。”
池時這話一落,屋子裏一片嘩然。
先前踢周羨的彪悍一幕,已經被眾人拋之腦後,那劉仵作瞪大了雙眼,焦急的問道,“兇手這麽殘暴,殺了這麽多人,你說他是在給這些可憐的孩子們補命?這怎麽可能?”
池時瞪了他一眼,“你草菅人命,現在不也滿可憐的孩子們麽?”
秋日把葵花當做張小年結案的時候,就不是可憐的孩子們了麽?
劉仵作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低下了頭去。
“雖然很荒誕,兇手拔掉他們的利爪,毀掉他們不甘命運,向上的心,卻又在死前替他們纏上紅繩。紅繩剛,這些孩子們,多半都是缺父母雙親的,紅繩用以補缺,亡魂來世,樣樣齊全。”
周羨聽著,也不讚同的皺起了眉頭,“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呢?”
池時看了看周羨的,微微有些愧疚,到底沒有繼續懟他,爽快地說道,“如果,兇手是一個同樣出悲慘,卻逆天改命,到頭來落得一場空的人呢?”
“努力是沒有用的,不如先天便生在福窩裏。”
周羨搖了搖頭,“你不是說,凡事要講究證據麽?這也隻是你的推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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