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相識，才三個月。”席靳南說，“不是你以為的，十幾年。”

涼落撇撇：“你當初是這麼的目中無人，現在依舊是目中無人，脾氣照樣臭。我在財經大學四年，都把子慢慢改了，但，你還是你。”

席靳南蹭著的發心，沒有說話

。

這樣一安靜下來，涼落卻有些不自在：“席靳南，你抱夠了沒有啊？可不可以……先松開我。”

席靳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頓了頓，才點頭：“好。”

涼落渾一松，席靳南放開了，接著說道：“我去洗澡。等會兒在船上，我可以抱著你，慢、慢、聊。”

涼落：“……”

郁悶的爬到船上，拉高被子蓋住半張臉。

等待的時間顯得尤為漫長。

涼落想，席靳南應該不是說離婚的事。不然，他怎麼會這樣溫得不像話。

當落進席靳南帶著沐浴后的清香的懷抱里的時候，涼落抬頭，雙手抵著他：“不行，席靳南，這樣不行。”

席靳南有些不明所以的挑眉：“什麼不行？”

“你有事就說事，別把我吊在這里，不上不下的。”涼落有些不耐煩了，這樣下去實在是太煎熬了，“別告訴我，你想和我談談，就是談我們認識了多久？”

“當然不是。”

“那你快說。說完了……我好睡覺。”

席靳南看了一眼：“我今天去見了雨蕓，住院了。”

“這個我知道。”

“的……很不好。”

“這……這跟我沒什麼關系。”涼落回答，“祝早日康復。”

席靳南霸道的手，強的把涼落按在他懷里：“當然會康復。但是涼落，你知道，我和雨蕓，認識多久了嗎？”

涼落本來還想掙扎一下的，結果冷不防的聽見他這麼說，作一下子都停了下來。

愣了好一會兒，才悶悶的回答：“我怎麼知道。”

“我也不知道。”席靳南說，“反正……很久了。我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和相的了。”

涼落干脆一頭扎進他的懷里：“你就是想和我說唐雨蕓？”

“……算是吧。”

涼落忍不住了：“你什麼意思？你要和我說你和的史，說你有多，說有多你，說你們之間的種種嗎？”

“我和之間，不也牽涉到你嗎？”

涼落抑制不住的冷笑了一聲：“是啊，你和得難舍難分，卻橫進一個我，占了唐雨蕓的席太太份。”

席靳南皺眉：“涼落！”

被他這一低吼，涼落才有些如夢初醒。

剛剛那一瞬間，竟然被嫉妒沖昏了頭腦，說出的話尖酸刻薄，態度譏諷，十足的妒婦模樣。

死死的咬住下。

原來，真的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

“席靳南，”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重新開口，“你在我面前，提起干嘛？你難道不知道，我會……難過嗎？”

“知道

。”

“知道你還說？”

席靳南一只手搭在的腰上，一只手摟著的后背：“涼落，有些事，我不得不說。”

涼落從他懷里抬起頭，看著他：“那，你在唐雨蕓面前，提起過我嗎？”

“沒有。”席靳南如實回答，“但是……”

涼落有些著急，忍不住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卻常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涼落，很在意，我和你結婚這件事。”

涼落秀眉輕佻，忽然笑了。

真的是好笑啊，嫉妒唐雨蕓得到了席靳南的，唐雨蕓卻反過來，還在意坐上了席太太的位置。

要不，和唐雨蕓換換？

讓唐雨蕓也來，雖然為席靳南的妻子，卻不為人知，默默無聞，還要承他有心的人的事實。

這滋味，比萬箭穿心還痛。

“席靳南，你應該很為難吧？在我面前，你倒還無所謂。在面前，你會怎麼哄？”

涼落說完，靜靜的等著他回答。

要是唐雨蕓和他鬧，他會怎麼做？哄？勸？退一步？

臥室里只點了一盞臺燈，燈昏昏暗暗的，照在兩個人上，有那麼一點點溫馨。

許久，聽見席靳南說：“我不為難。”

這四個字如同炸雷一樣，在涼落耳邊在炸開。

他不為難……這樣的話，席靳南怎麼忍心說得出口？

他在唐雨蕓面前可以百般遷就，對的難過和傷心可以當做沒有看見？所以，他怎麼會為難。

涼落啊涼落，你還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你早就選擇好了，對嗎？”涼落努力把聲音放平穩，“你是在選擇好之后，才和我說，要我乖乖的在你邊，做你的人，對嗎？”

很想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沒有用的，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席靳南間的一聲低沉的“嗯”。

“席靳南，你怎麼可以這樣？”涼落抖著聲音問道，“是你的人，你當做寶一樣捧在手心。我卻要被你閑暇無聊的時候當做消遣的人？”

席靳南卻不看，只是抱著，目放得很遠。

今天一下午他都在醫院的病房里，等著雨蕓醒來。看著雨蕓沉睡的模樣，他心里了。

雨蕓等了他這麼多年，他怎麼還讓獨自傷心，真是……該死。

他開口說道：“涼落，我記得，你問過我很多問題。”

揪住他的袖，的，不肯松手。

席靳南低低在耳邊說道：“你問過我，你的家世，你的父母，你為什麼被我收養，你為什麼了席太太，為什麼會留在我邊……”

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每次停頓一下，涼落的心都揪一分。

忍住間的哽咽：“你現在要告訴我麼

。”

“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席靳南說，“為什麼你會為席太太。”

涼落心里一空，連忙問道：“為……為什麼？”

想知道，可是突然又不是那麼的想知道了。原來自己在面對真相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退。

怕答案太殘酷，接不了。

“因為雨蕓。”席靳南語氣平緩，仿佛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樣，激不起半點的波瀾，“你要替占穩這個位置。”

占。

席靳南用了這樣一個字。

涼落已經渾都在輕微的發抖了：“我？替？”

“我和尹巧如離婚，席太太的位置就自然空了出來。這不行，不能一直空著，否則爺爺會讓其他的人，為我的第二任妻子。”席靳南頓了頓，放緩了聲音，“所以涼落，你……明白了嗎？”

涼落咬牙說道：“于是……你選中了我。一個被你收養，然后忽略了整整十年的我。”

“我必須要找一個在我掌握之中，又讓爺爺滿意的人，來當第二任席太太。這樣，結婚也好，離婚也罷，都由我控制。”

涼落終于明白。

之所以能為席太太，能靠近席靳南，還得托唐雨蕓的福。

什麼狗屁席太太，都是在給唐雨蕓做嫁裳！

這個位置，遲早是要讓給唐雨蕓的！現在不過是替唐雨蕓坐著而已！

席靳南話里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涼落要是還不懂，那就真的太傻太天真了。

越是難過，就越笑得開心：“為什麼是我？席靳南，你可以控制的人，很多。”

席靳南淡淡的回答：“但是只有你，才能讓爺爺滿意。”

涼落微微瞇眼，笑得眼睛都瞇一條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會帶去席家，去見席老爺子，因為涼落的價值，就在這里。

這又牽扯到，另外一個涼落一直不知道的問題上了。

為什麼席老爺子會滿意當席太太呢？

涼落記得，第一次見席老爺子的時候，席靳南刻意強調了，姓涼。

這就和的世有關了。

這一環扣一環，席靳南還真的是……費了不心思。

也許到極致，就是能做到心如止水。

涼落說：“你為唐雨蕓，還真的是費了不心思。”

“我會給堂堂正正的名分。”席靳南低頭，湊到耳邊，“遲早的事。”

“好。”笑了笑，“離婚的話，麻煩提前通知我。”

以為席靳南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結果卻聽到他應了一聲：“好。”

涼落心里一沉，眼眶熱熱的：“等出院，康復了，我們……就……離婚嗎？”

“也許

。”席靳南說，“不會太久了。”

真的不會太久了。

涼落突然嘗到里一陣腥的味道，才意識到，瓣已經被自己咬破了。

終于要……離婚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真好，”輕聲說道，極力抑著自己聲音里的哽咽，“席靳南，你解了，我也……自由了。”

唐雨蕓還是毫無懸念的贏了，輸得一敗涂地。

雖然，他有那麼一點點在意，卻更唐雨蕓。

他不用再在和唐雨蕓之間來回搖擺，他不用再對不起唐雨蕓，因為……他已經放下了。

真好，席靳南，你能放下。

這杯加了的黑咖啡，他喝膩了。

“是……”席靳南低聲說道，“你就快要自由了。”

他明明抱著，明明在他懷里，兩個人的心卻離得很遠很遠。

“今晚過后，你就能把對我的那麼一丁點在意，從你心里抹去了。席靳南，我也會試著，不你的。”

自由啊，盼了這麼久的自由，很快就可以從席靳南邊離開了。

如果離開，絕對不回頭。

席靳南沒有說話，他的眼眸比夜還深，比黑夜還黑。

他低頭，輕輕的，輕輕的，像是怕驚擾懷里的一樣，在發心上吻了吻。

涼落慢慢的，變得很聰明了，一點就。

他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就明白，今晚過后，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就讓他，最后對溫一次吧。從小到大，確實是吃了不的苦。

“即便離婚，我也不會虧待你的。”他說。

“哦，”涼落在他懷里點了點頭，“我能為你做到的，能被你利用的，都……完了嗎？”

“你需要做的，就是為雨蕓占住席太太的位置而已。”

哦，對。

現在整個人已經糊涂了，腦袋一片空白，剛剛他才告訴過，就忘了。

有些迷迷糊糊的，腦海里卻突然靈一閃，瞬間清醒：“那……席靳南，離婚之后，我想知道的事，你會不會告訴我？”

“你想知道什麼？”

涼落推開他，仰著頭，嚴肅的看著他：“我想知道，我是誰。”

席靳南對上的眼：“你就是你，涼落。”

“我姓涼，到底和席家，有什麼淵源……”涼落一字一句的問，“我的世，我的家庭，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席靳南卻的盯著的瓣，剛剛說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是沉聲說道：“你流了。”

“小傷，沒事

。”

席靳南卻出手去，了，手心上赫然一片鮮紅。

“我去給你拿藥。”

“我說沒事！”涼落大吼道，“你可不可以回答我的問題？”

席靳南的作一頓：“你剛剛問了什麼？”

涼落一怔，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最后變自嘲一笑：“不想回答，你就這麼敷衍我。”

席靳南皺起眉頭，不想過多的說些什麼。這個時候解釋，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他起下船，從柜子里拿出家庭藥箱，拿著棉簽和碘酒，站在船邊，居高臨下的看著。

“藥。”他言簡意賅的說。

涼落看了他一眼：“我要睡覺了。”

現在心里很難過，不想看見他。最主要的是，不想淚流滿面的樣子，被席靳南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