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李苒想不通賀南方為什麼會跟李昌明做出這個約定, 但他這一舉顯然在李昌明這里獲得了不好。
回到N市, 沒待幾天便到了回學校的日子。
臨走前溫長寧過來找,那時李苒正在收拾行李,見到高興:“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溫長寧看了眼的行李, 還有李苒說起回學校時,溫長寧神黯淡:“我不回去了。”
李苒手中的作的頓住:“為什麼?”
“是他們不讓你走?”
溫長寧:“是我自己決定,跟別人沒有關系。”
李苒還是不能理解:“你好不容易考上的學校,為什麼說不讀就不讀了。”
溫長寧似乎不想解釋什麼, 只是搖搖頭。
在李苒的問之下,總算艱難地開口:“我母親……讓我盡早懷孕。”
李苒手里的包掉落在地上,“你說什麼?”
溫長寧似乎很難堪,低著頭, 脖頸微微曲著,說什麼都不肯開口。
“這是于家的意思嗎?娶了你就是為了讓你生孩子?”
“于鴻霄這個混蛋!”
溫長寧立即拉住:“不是, 你不要誤會鴻霄……他不知道這件事。”
“是溫家人的主意, 經此一劫后, 他們擔心于家再會拋棄溫家,所以才跟我說了這個——”
“讓我早點生個孩子。”
李苒不清楚溫家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溫長寧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們自作主張讓嫁給于鴻霄就算了, 現在居然……
“你和于鴻霄說了這件事嗎?”
溫長寧搖搖頭:“沒有,我說不出口。”
從孩蛻變人不過幾日時間,若是這個時候突然跟于鴻霄說, 我們生個孩子吧。
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很詭異。
李苒眼睜睜地看著溫長寧陷漩渦之中無法自拔,可卻什麼都做不了。
沒有賀南方那般的權勢,也沒有于鴻霄那般的地位。
說到底,不過是比溫長寧幸運那麼一點點,但這一點對于們兩人來說,卻是全然不一樣的人生。
李苒會出國繼續學業,而溫長寧只會留在國。
李苒抱了抱:“你不要灰心,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跟他說,他是你的丈夫,不會害你的。”
溫長寧點點頭,“李苒,真的很羨慕你。”
李苒不解:“羨慕我什麼?”
溫長寧沒有說話,或許是羨慕李苒有一個疼的父親,或許是羨慕李苒有一個深深著的男人,或許是羨慕李苒沒有那麼復雜的家世。
總之,李苒活出了溫長寧一直想要的樣子。
“李苒,你還會繼續畫畫對不對?”
“當然。”
“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無論發生任何事。”溫長寧是帶著淚說的,仿佛從李苒上,看到了自己另一種人生。
——
回到法國,生活又變得簡單又充足。
班上只有一個中國學生,溫長寧不在后,李苒邊的位置永遠是空著的。
賀南方如同承諾的一樣,在的世界里完全消失了,有的時候看著學校外面的法國梧桐葉,會在某一秒鐘突然地思念起他來。
也會在上課的間隙不知不覺地著畫筆,待回過神來時,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勾勒出了一個模糊的廓。
為了不讓自己有多余的時間胡思想,又開始出去投遞簡歷,應聘工作了。
法國是藝家天堂,這里有舉世聞名的黎圣母院,盧浮宮,楓丹白,街頭的藝家像是長眠于這個城市一樣,于黎的黎明一同醒來,同最后一只夜曲一同睡去。
李苒的第二份工作職了法國知名創作畫室蒙菲力公司。
蒙菲力跟之前教授的工作室十分不同,蒙菲力以團隊形式工作。
在這里,全憑一己之力很難完什麼,這里擁有數百位畫手,擁有上千抬機。
在這里,你可以把全世界都繪如一張小小的屏幕里。
李苒抱著試試的態度,筆試完之后在外面等面試,隨后拿起墻上的一本《山海經》看的津津有味時。
看的正神,被一個嘰里呱啦說著聽不懂語言的男人給拉住了,好像是個日本人。
上來就指了指李苒手里的書,問這是什麼。
李苒看著上面斗大的三個大字,有點懵:“《山海經》呀。”
于是就被錄取了,進來便被一個日本游戲畫師的團隊。
李苒之前從來沒有玩過游戲,更別提游戲畫,所以一進來領隊給第一個任務便是玩游戲。
現下風靡整個亞洲的一款手機游戲《山海妖鑒》畫設計便是出自這個工作團隊。
團隊有六十多個人,大多跟李苒那麼大的年輕人,但無一例外都是亞洲面孔。
后來,過了許久才知道。
原本這個團隊一直在招人,不過懂得《山海經》的人不多,而《山海經》又是起源于中國,能夠拿著《山海經》古文讀的津津有味的,這麼幾個月里,只有一個人。
總之,李苒莫名其妙地被拉進來當了一個實習生。
等到讀完了全部《山海經》又把游戲練的十分練時,又被莫名其妙地告知:你被錄用了。
全程沒有任何考核。李苒雖然稀里糊涂,但也沒有多問。
團隊工作氛圍輕松幽默,大家閑暇無事打打游戲,看看漫畫。
若不是天從蒙菲力的大門進來的,總有一種自己走錯公司的覺。
不過月初第一天,氛圍就不太一樣,李苒一進辦公室,便見大家垂頭喪氣,有種要被命運安頓了的覺。
一直到上午九點,李苒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前半個月李苒職時正好適逢《山海妖鑒》稿,團隊完稿后于一種興又懶散的狀態,所以大家都很輕松,李苒那個時候職,被這種工作狀態給蒙騙了。
今天月初,是大家分配任務趕工的日子。
李苒因為是新來的,于是哪個組人手不夠就被塞進哪個組。
被塞到的這個租《大荒之澤》的圖鑒里,按照工作要求,他們需要設計妖六十二種,新出場主線人十人,以及許多其他的仙草靈藥,佩劍法之類一百多種。
組長是個韓國人,年輕又帥氣的一小伙兒,笑瞇瞇地給李苒分到了妖設計組。
《山海妖鑒》游戲算是任務圖鑒升級類游戲,《大荒之澤》已經屬于高級玩家級別的,所以對畫風要求更加。
李苒讀完《山海經》之后腦子里就已經靈不斷,十分喜歡花這種稀奇古怪,突破人想象力的東西。很快便針對要求,畫了幾個底稿給組長。
全組正于一種十分的加班狀態,李苒的稿子被過去后,韓國小組長瞄了一眼,淡淡道:“不要抄襲。”
李苒拿回稿子,莫名其妙,又沒有抄襲。
直到后來李苒才明白為什麼組長讓不要抄襲,設計底稿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全小組設計圖可能一個星期才能搞出三張,而李苒一個人兩天就搞出三張。
似乎對這種怪力神的東西有種天然的靈,等到畫完所有稿件時,他們整個小組已經于一種癱瘓狀態。
大家都有種被吸干了靈氣的覺,李苒默默地將自己的稿件塞進了屜。
大家都這麼難,應該沒那麼簡單吧。
周一部門會議時,好幾個團隊全軍覆沒,一篇稿子都沒通過。
李苒所在的小組,韓國小組長也被批評的頭也不敢抬。
李苒坐在下面,陷深深的迷茫,到底是他們不對勁兒,還是自己不對勁兒?
總之抱著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自己是實習生剛來的,就算被批評嘲笑應該也沒多大關系,再說什麼都不問的話永遠都進不了。
最后,鼓了鼓勇氣,舉手,把稿件遞了上去。
由于稿件過厚,以至于別人還以為遞了什麼上去。
能進蒙菲力的,都是優秀的畫手。而又能進這款風靡全球游戲《山海妖鑒》的畫設計組,更是每一個原創畫手夢寐以求的機會。
李苒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但這一刻從項目組長的眼神里到了改變。
怎麼說呢,這種驚訝于才華的眼神,經常看到。
只不過之前,一直沒有找準自己的定位。
畫漫畫,喜歡的人很多,但隔著網絡沒有人知道是誰。
去年畫了幾十幅的《飛天》每一個人都會驚嘆畫技的高超,卻僅能欣賞于此。
但這一次卻不一樣,他們眼中驚嘆的,是設計出來的人。
總之,一個星期后,李苒擁有了自己的工作小組。
Ran Li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在了游戲首頁的設計師名單之中。
設計的《山海妖鑒》第四卷 《大荒之澤》中的所有妖怪,為被玩家收錄次數最高的。
的畫風,細致微的細節設計,讓李苒在短短兩年之,為《山海妖鑒》的首席畫師。
國原畫設計師圈子里都聽說著這個名字。
——
兩年后,N市機場。
李苒回國是參加國首個大型仙俠游戲《伏魔傳》的公測,作為這部游戲的首席畫師,李苒還未職,便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
這兩年里,在圈的名氣很大,《山海妖鑒》的五周年公映時曾在網上搞過一個投票活,里面排行前十的妖怪里,李苒主創設計的占了六個。
也為國華人參與制作國際手游的首位首席畫師。
總之,一回國便被簽到了《伏魔傳》的設計組。
李苒剛出機場,就接到了賀南方的電話。
言簡意賅的幾個字:“回國了?”
李苒:“到了,待會兒去發布會現場。”
賀南方:“嗯,結束了去接你。”
李苒笑笑:“不用,我有車。”
賀南方:“那行,我過去開你的車。”
李苒角含著笑意:“那你來吧。”
這兩年,賀南方說不主來見李苒,他便真的沒有再來見過,倒是像今天這種電話經常有,很短,聊一些日常,然后掛掉。
第二天再周而復始,所以就算一面都沒見,但李苒想忘掉這個男人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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