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藝宵聯系不上虞歲, 第二天天剛亮就沖去了的公寓。
拿備用鑰匙打開門,發現蜷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換服, 連妝發都是昨晚的樣子。
“你怎麼了?”李藝宵晃了晃的肩,表驚恐,“你倆攤牌了?”
虞歲眼, 聲音有些迷蒙,“嗯,攤煎餅了。”
“你有病啊, 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虞歲起往衛生間走,“那我應該說什麼?”
走到鏡子前, 一抬眼, 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昨夜的底已經斑駁得不像樣子, 臉頰上幾道蜿蜒的淚痕明顯,漿果的口紅干地暈染到了下上, 眼球里布滿的紅讓看起來更像行尸走。
怔了怔,擰開水龍頭, 鞠了把涼水撲到了臉上。
噩夢纏的滋味不好,了這沁骨的刺激,仿佛才回過神。
把牙膏到牙刷上, 嘆了口氣,狀似漫不經心地說,“我問他, 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他了,他沒說話,然后我就走了。”
“沒說話?”李藝宵湊過來,“那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我說對了唄。”虞歲機械地刷牙, 含糊不清地解釋,“宋祁川這人不屑撒謊,他不反駁,就意味著是真的。”
“我靠......”李藝宵特別震驚,“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可真了解你啊。”
虞歲木然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可我一點兒都不了解他。”
李藝宵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在沙發上出神地坐了一會兒,一轉,虞歲已經穿戴好準備出門了。
“你干嘛去?”
虞歲瞥,“上班。”
“你都這樣了還去上班?”李藝宵無語,“你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眼袋都能掛倆醬油瓶了。”
虞歲往外走,不在意地說,“金夢的片子要趕出來,誰會在意一個修片工人的眼袋?”
李藝宵實在嘆服。倆人一起下樓,剛走出小區大門,聽到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循聲去,薛禮坐在車里,正微笑著朝倆人招手。
“什麼況啊?”李藝宵八卦因子迅速激活,“他怎麼會知道你家地址?”
虞歲扯著角笑了笑,“宋祁川給的。”
“他為什麼要給......”李藝宵話還沒說完,就想明白了,捂著,驚惶地看著虞歲,眼神里流出崇敬。
虞歲轉過頭看,神譏誚,“沒錯,他就是宋祁川為我的男朋友。”
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在說著與毫不相干的事。李藝宵看在眼里,不由心疼起眼前這個傻姑娘,心復雜,覺千言萬語堵在嚨,想說出來,可又明知那并沒有什麼意義。
最終,李藝宵只是嘆息一聲,拍了拍虞歲的肩膀,贊了聲,“勇士。”
李藝宵轉離開,虞歲緩緩地走向薛禮,還沒開口,他就殷勤地拿出一個紙袋,“虞小姐,還沒吃早餐吧,這兒有三明治,熱的,車上還有豆漿,我送你去公司,你趁熱吃?”
虞歲低頭打量一眼,車子中控臺上確實放著一杯豆漿,還冒著熱氣。
“薛先生。”笑了笑,“我是個直接的人,所以我就直說了。”
薛禮怔了怔,反應過來后回道,“你說。”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追我,我姑且自作多一回,先這麼想了。昨天你幫我解圍,我很激,但我接不了這些,你人很好,但說實話,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并且也不打算移別。基于這個前提,我覺得自己不能浪費你的時間和力。”
一口氣說完,面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語氣雖然松散,可任薛禮再怎麼糊涂,也能聽出的堅定。
薛禮是見過風浪的人,失神只持續了兩三秒,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笑著說,“謝謝你的真誠。”
頓了頓,他又補充,“但我聽到這些,反而更不想放棄了。”
虞歲看著他,心中突然生出幾分世事荒唐的哀嘆。
這世上多得是紅男綠的癡纏故事,在其中,連自己都渡不了,竟然還妄想給別人解。
薛禮很懂得進退,他以朋友的名義要求虞歲給他一個送上班的機會,虞歲看著他眼眶上的淤青,沒拒絕,在公司樓下下車時,被同事看到了。
于是,這一整天待在公司里,來打聽的人就沒消停過。
就連芳姐都忍不住八卦,湊過來問,“聽說早上有個勞斯萊斯送你來的?”
虞歲沒打采地看,“什麼勞斯萊斯?人家有名字的。”
芳姐來了興致,“那他什麼名字?”
“說了你也不認識。”
“那可不一定。”芳姐一邊攪咖啡,一邊說,“車牌5個7,凌南市可不多。”
“芳姐......”虞歲耷拉著眉眼看。
“行了,不逗你了,片子修得怎麼樣了?”
“還行吧。”虞歲打了個哈欠,“好修的。”
“你搞定了金夢,現在是我們雜志的大紅人了,我估計下個月那場劇組訪談,Andy也要派你過去。”
“什麼訪談?”
“就是佟姿和靳燃那部電影《戰紅》啊,下個月初開機,到時候Andy要去劇組探班。”
虞歲有些恍然,那這麼說,李藝宵也快進組了。
芳姐離開以后,給李藝宵發了條微信。
虞歲:“你快進組了?”
李藝宵回得很快,“你還有心思關心我?”
虞歲手指頓住,失神了好一會兒。
按理來說,宋祁川昨晚的態度很明顯是拒絕的,可難過了一晚上,現在竟然也平靜地接了這個事實。
確切的說,這幾年一直在預習著這份痛苦。
宋祁川對的有多厚重,是知道的,想要他在虞歲張口的瞬間就欣然接納的意,虞歲早也心知肚明,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應該習慣,需要自己爭取。
想到這里,抬手打字,“你以為這幾年暗的苦是白嘗的?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李藝宵發了個點贊的表包過來,又問,“俠可有下一步計劃?”
虞歲:“有。”
李藝宵:“不妨說來聽聽。”
虞歲:“勾引。”
李藝宵:“......”
虞歲并不是說著玩的。
當天下班,就去了佰盛。
前臺小姐直接放進去了,書室只有小崔一個人,虞歲見周倩的辦公桌清空了,瞥一眼小崔,就明白了,解釋說,“辭職了。”
“為什麼?”
“給一個客戶當小.三,被客戶老婆發現,鬧到公司來了。”小崔說著,喝了口水,看向虞歲,“合同黃了。”
虞歲點點頭,“真傻。”
“你今天來干嘛?”小崔問。
“宋總在辦公室嗎?”
小崔朝里面努努,“開一下午會了。”
虞歲開心地從袋子里拿出一個橘子,遞給,“謝謝。”
這次學乖了,先敲門,聽到應聲之后才推門進去。
宋祁川坐在西非花梨木的辦公桌后面,鼻梁上夾著一副金邊框眼睛,深邃的眼睛看向電腦屏幕,里說著聽不懂的語言,虞歲進房后他只輕飄飄地看過來一眼,而后又聚會神地繼續開會。
虞歲有些張,脊背僵直,端正地坐在沙發上。
的腦袋有些,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過了沒多久,宋祁川合上了電腦。
虞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后知后覺才意識到會議結束,茫然地看向辦公桌,正對上宋祁川的眼。
他向后仰靠在椅子上,頭發一不茍往后背,襯衫解開了兩個口子,斜余暉下側面線條溫和了許多,他一言不發地看著虞歲,眼神里有一種肅殺后的悲涼。
“開完了?”虞歲咳了兩聲,拎起那袋橘子走向他對面的椅子。
宋祁川沒,只在坐下的時候,輕輕喚了一句,“歲歲。”
虞歲笑著掏出一個橘子,一邊剝一邊說,“來的路上買的,說是什麼果凍橘,補充維生素的,給你剝一個哈。”
“你想說什麼?”宋祁川著。
虞歲的手一頓,笑容僵了兩秒,而后嗤笑了聲,“你不是最了解我麼?怎麼會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就是因為我知道。”宋祁川眉頭輕蹙,“所以我不想你說出來。”
虞歲剝好了橘子,連白都挑的干干凈凈。
把橘子放到宋祁川面前,表溫和,卻也堅定,“我就是喜歡你,我就是要把這份擺在你面前讓你看清楚。我不是一時沖,也沒想故意破壞我們倆之間的關系,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談的那種在一起。初中我剛轉學過來沒到一個朋友,你教我只要真誠就好,高考后我去撒哈拉拍流沙,晚上一個人睡帳篷害怕,你又教我要勇敢。是你把我變現在這個樣子,我現在就是在很誠實地面對自己,也很勇敢地想爭取,這些都是你教給我的,你憑什麼不讓我說?”
宋祁川目沉沉,好似黑潭幽不可測,“不是朋友,也不是冒險,它不是你靠一廂愿就能實現的。”
“我知道。”虞歲藏在桌下的手在發抖,拼命地掐自己的虎口,疼痛可以分擔的焦慮,好讓看起來稍微有底氣一些,“你可以不喜歡我,甚至拒絕我,但我現在還不想放棄,就算我是自討沒趣,我樂意。”
倆人針鋒相對地凝視了一會兒,虞歲先敗下陣來。
半垂著頭,眼神閃躲 ,“反正你現在也沒朋友,為什麼我不能追你?”
宋祁川手擱在桌面上,食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一下接著一下,仿佛也在敲打著虞歲的心。
過了不知有多久,他開口了,嗓音有些蒙塵的灰意。
“你要知道,有些關系往前進不了一步,就算是想退,也不一定能退回去了。”
虞歲昂昂然地對上他那雙英俊的眉眼,“我不會后悔。”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很快就來~
先給我們歲歲一點希,然后再讓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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