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別,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一起?”說著,秦安文笑了笑,只不過眼里滿是審視的意味, “你認識談小姐?”
陸聞別卻只是淡淡瞥一眼, “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等等!”
他沒有停下的意思, 但是談聽瑟卻沒辦法不管不顧,腳下一頓, 抬手急急忙忙扯住他的袖口, 指尖無意中蹭過他掌心。
陸聞別手一僵, 手指本能地想收將掌中的東西握住, 卻握了個空。
“這麼直接走不合適。”低聲音道。
他結了,抬眸看向秦安文時又是冷淡的神。
秦安文不聲地笑笑, “談小姐,我們能聊聊嗎?不過這里不太方便,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這旁邊就有一家咖啡廳,很合適。”
談聽瑟怕陸聞別又要說什麼不客氣的話, 忙搶在他之前開口:“可以。”
陸聞別蹙眉,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 我自己可以解決。”抬眸看見他滿臉不贊同, 于是只好補充, “你不用把我想的這麼弱。”
“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現在實在不適合再僵持下去, 只能先點頭。
秦安文瞇了瞇眼。
隔著一段距離, 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至表面看上去并不只是認識這麼簡單。說不上了解陸聞別,但卻很清楚他里有多冷漠。指他好心幫一個無關要的人?不可能的。
正想著, 陸聞別忽然目冷淡地抬眸,看向的這一眼里有警告的意味。
秦安文幾不可察地蹙眉,接著皮笑不笑地轉了,率先朝門口走去。
……
咖啡廳里人不算多,但秦安文還是挑了個最蔽的位置,落座后看著談聽瑟在自己對面不卑不地坐下,目凌厲地從上至上掃過,隨即又恢復如常。
“談小姐,時間有限,我就開門見山了——你跟諾埃之間是怎麼回事?”
“首先,我為教授傷的事道歉,”談聽瑟神平靜而認真,“但他了傷卻沒有聲張,甚至想息事寧人,是因為原因并不彩。我把他當前輩尊重,不代表我能對他的擾與威脅忍氣吞聲。”
秦安文雖然跟諾埃是名義上的母子,但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態度,所以沒有把話說得太難聽。
然而得到的回答卻出乎的意料。
“面對聞別,你也是用這副說辭激他手的吧?”秦安文笑笑,“談小姐,人的魅力也是一種資源,讓兩個優秀的男人為你手或許能滿足你的虛榮心,但在我看來不是什麼聰明的行為。”
談聽瑟神微冷,“您以為歪曲事實可以抹去他.擾與潛規則的事實嗎?”
“說話要講究證據與分寸。當初你們差點在一起,要是好聚好散的話也沒什麼,但不代表你現在能倒打一耙。你我愿的事卻說單方面的擾與威脅,恐怕太過分了吧?”
說著,秦安文不再掩飾眼底的輕蔑,又補充道:“談小姐,我原本很欣賞你的,不管是為人還是芭蕾方面的才華,所以才送邀請函給你,因為我知道這種場合對你這樣的人來說確實是難得的機會,有無數可以握住的‘捷徑’。可我不能允許你抹黑諾埃的聲譽。”
“如果在您的認知里,闡明事實就等于抹黑的話,那的確可以說我是在抹黑他吧。”談聽瑟反而笑了,“說話確實要講究證據,要不然我為什麼坐在這里跟您浪費時間?我還以為您是真心想理問題,原來只是想推卸責任,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說完,站起,平擺之后淡淡抬眸,“另外,您提供的這些所謂機會與捷徑,我還看不上。”
秦安文這種高高在上的施舍態度在看來就是個笑話。別說這些東西從來就不缺,就算沒有,也不會稀罕。
在芭蕾這件事上,只想靠自己的努力。
“你以為你是誰,竟然有資格這麼跟我說話?”秦安文惱怒地在抬手側重重拍了拍。
談聽瑟恍若未聞,直接無視了的話,拿著包轉就走。
秦安文按捺不住,氣急了猛地站起,“你不是說有證據嗎?證據是什麼?”
話音剛落,談聽瑟步子終于停住。轉過微微一笑,晃了晃自己手里秀氣致的手袋,“忘了提醒您了,我的錄音筆從剛才走進展館起到現在,一直沒來得及關掉。”
……
談聽瑟還沒走出咖啡廳,就隔著玻璃門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那道影。
男人的背影依舊拔落拓,看上去和過去沒什麼不同,但某些東西顯然已經完全改變了。
剛才來不及細想,現在很多事才慢慢反應過來。或許是心太復雜,侍者明明都替打開了門,卻停在原地不了。
“有什麼能幫您的嗎?”侍者好心問道。
談聽瑟剛要搖頭,門外的男人卻忽然有所應似地轉過,和四目相對的瞬間神有些怔忡,接著便大步走了過來。
心一下就慌了,匆匆跟侍者道謝后快步走到門外。
“跟你說了什麼?”陸聞別停在面前,抬眸朝咖啡廳看了一眼。
“沒什麼,先走吧。”
他似乎嘆了口氣,妥協了,“那就車上再說。”
兩人回到車上,車徑直駛向劇院。
車空間封閉,又安靜的過分,于是那些四發散的緒都被迫在狹小空間,將每一寸空氣都填得滿滿當當,著人去直視和面對。
談聽瑟回顧剛才發生的種種,懊惱到恨不得時倒流回去一子把自己敲醒。
剛才兩個人的相太平和,接他的好意也接得太自然,現在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搬出那種敵意冷漠的態度了。
一開始的基調就偏離了預設,后面就只能一路歪下去。
“說了難聽的話?”陸聞別忽然打破沉默。
驀地回神,不自在地抿了抿,讓自己忽略這種莫名其妙的相狀態,“算是吧……你怎麼猜到的?你們認識?”
既然都稱呼他“聞別”了,就證明至是識。
開車的男人沉片刻,注視著前方開了口。
“是我媽。”
“……啊?”談聽瑟睜大眼,整個人在震驚中懵了一瞬,“秦……你們……?”
他又“嗯”一聲,“我們是母子。”
怔怔地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置信。
這世界實在是太小了,只知道陸父因病去世后陸母移民到了國外,卻并不知道其他的細節,所以也沒辦法把秦安文跟陸聞別聯系到一起。
這樣算起來的話,秦安文的實際年齡應該比看上去的要再年長一些。
然而想到剛才和秦安文的對話,談聽瑟心頓時復雜起來。
“所以說,諾埃算是你的……”言又止。
“你想說我們算兄弟?”陸聞別笑笑,角笑弧微冷,“想太多了。”
談聽瑟沒想探究別人太多私事,沉默之后語調冷靜下來,“抱歉了,剛才跟你母親說的一些話可能不太好聽。”
這句話一出口,兩人之間的關系好像又涇渭分明了起來。
“如果真要追究的話,該道歉的是我。”
“你什麼都沒做,幫我的也是你。”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讓你道歉?”陸聞別淡淡道,“我的立場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他的立場,就是站在這邊。
談聽瑟啞然。
“我威脅諾埃的那些話也是認真的,”他繼續道,“他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會玩兒這一套的也不會只做這一種見不得人的事,只要花功夫查肯定會找到蛛馬跡。”
怕覺得他冷,所以剩下的話他沒說完——秦安文丈夫和兒子秦昂的產業也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他不介意再多做點什麼。
“你……不用幫我做這些。”看向窗外。
陸聞別沒有說話。
半晌過去,就在談聽瑟以為沉默的氛圍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讓我袖手旁觀,我做不到。”
一瞬間,想到了上次見面時他說過的那些話。
所以他是認真的。現在能安自己是因為才過去沒幾個月,所以他還在執著,可萬一這種執著會長久持續下去呢?
會這樣嗎?
“嚴致或許也能幫你理善后,但一些事他知道的一定沒有我清楚。”
冷不防聽見陸聞別這麼說,談聽瑟愣了愣,心虛地沒有答話,希這個話題就此打住。然而事與愿違,他沉默片刻,又問:“他呢?沒在法國陪你?”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著頭皮道。
嚴致不是法國籍,但有時會因為生意上的事來一趟,順便見一見。只不過最近他們都沒見面,上一次見都是兩個月以前的事了。
但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陸聞別知道。
陸聞別心里然,一時間無話可說。
忽然,他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開始“嗡嗡嗡”的振個不停,屏幕上顯示出秦安文的來電,一個接一個,好像要打到他接為止。
陸聞別幾次抬手掛斷,最后不勝其煩,干脆不管了。
“不接嗎?”談聽瑟遲疑著往儀表盤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平靜地“嗯”了一聲。
蹙眉。本來就不希再跟他有什麼太深的牽扯,但是現在他如果因為跟家里人產生了矛盾,一切就很難辦了。
陸聞別卻好像猜到在想什麼,“別多想,我們的關系一直就是這樣。”
聞言,談聽瑟愣了愣。一直這樣?他們母子關系不好嗎?
這麼想著,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沉默以對。
大概是不想讓胡思想或者覺得為難,陸聞別到底還是停車接了起來,開口時聲音比對說話時冷了不止一個度,“什麼事。”
談聽瑟沒想聽,為了緩解自己的不自在,只能拿起手機假裝回復別人的消息。結果卻歪打正著,正好看到了和科琳的對話框旁邊出現了一個代表未讀消息的數字標記。
點開看清容后,一怔,眉心立刻蹙起。
一旁的陸聞別并沒有察覺,電話那頭的秦安文還在不停地說著。
“……說有錄音,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如果真的有,曝出去意味著什麼你也清楚。聞別,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系,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和這種人混在一起,可的為人你真的清楚嗎?恐怕你本不知道和諾埃之間是怎麼回事吧?”
他手指微微收,面無表地反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之前和諾埃是互相喜歡的!換句話說,是自愿要跟諾埃在一起的,只不過又莫名其妙反悔拒絕,誰知道是因為什麼?”
陸聞別瞳孔,怔怔地將手指松開。
喜歡過諾埃?
“什麼時候的事。”他問。
“一年前。”
一年前……
他線抿,握著手機的手指僵地了,卻不小心誤了免提鍵,而電話那邊的人一時沒再開口,所以他對此一無所覺。
秦安文聽著他的語氣,以為事有了轉機,于是順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然而下一秒,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在車里響了起來。
“現在你知道是什麼樣的人了吧?要是你們現在還在一塊兒,你就想辦法把的錄音銷毀,別讓留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