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月敏悻悻的撇撇:“我也是一份好心關心三弟妹。”
“你有那閑心先管管自己屋裏頭的男人孩子,你看看他們爺仨那鞋都快張了,不要老是擎等著我給你納鞋底子做鞋吧?”
劉月敏有些委屈:“媽又不是不知道我針線活不行。”
“不行還不趁現在沒事抓學,你想咋地?”
這下劉月敏是徹底沒話了。
李秀蘭見不說話了,才看向陳寶珠:“外頭冷吧?快上炕暖和暖和。”
陳寶珠朝笑笑,在炕邊坐下,手拿過旁邊叵羅裏的鞋底默默的幫著納起來。
一時屋子裏有些安靜,隻能聽見娘倆嗤啦嗤啦的拉線繩的聲音。
李秀蘭:“眼看著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明天隊上出車拉大夥去鎮上買年貨,家裏也需要買點東西。你們看看誰去?”
“天太冷了,我不抗凍就不去了。”劉月敏笑笑,第一個拒絕。
翻過來掉過去每年就那幾樣東西。大冷天還得起早,可不如舒舒服服在家待著。
其他人也都沒吱聲。
“要不我去吧。正好我攢了點布票,仨孩子長的快,服都要接一接了。”這種時候,張芹作為家裏的大兒媳婦,主把差事攬下來。
顧家人雖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但李秀蘭和顧守福不是苛待子的人。除了必要的花銷,各家屋頭多都有自己的小金庫。
“大嫂我陪你一起去吧。”陳寶珠抬頭朝笑笑。
張芹對不錯,總不能讓一個人跑一趟。
張芹自然知道的好意,笑道:“那我明天一早去三弟妹。”
事就這樣說定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陳寶珠還在睡著,房門被人輕輕的敲響:“三弟妹,你醒了沒有?”
張芹站在門口小聲問。
“大嫂我醒了,這就過來。”陳寶珠忙應一聲起穿服。很快推開房門。
“路上冷,我特意拿了條小被子,一會兒咱倆車上蓋。”
陳寶珠聽見說,目落在張芹手上挎著的籃子裏,隻見裏麵放了一個藍底碎花的小被子,笑道:“還是大嫂你想的周到。”
兩人說著話往外走,剛一推開房門,一陣冷風夾雜著雪粒子灌進來,陳寶珠下意識了裹在頭上的圍巾。
馬車停在村口,車上已經坐著四五個人。看見陳寶珠妯娌兩個過來,紛紛往旁邊讓了讓。
“今年這雪真是下起來沒完了。”兩人尋了空坐下,一個大娘忍不住抱怨道。
“還不知道來年什麽樣,雪這麽大,種地估計都要往後推一推。”另一個附和一句。
“你們家浩然咋樣了?結婚這麽大的事兒都不回來,不會真死外頭了吧?”
陳寶珠正聽其他人講話,子突然被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側頭看去,原來是他們家隔壁的劉寡婦不知道什麽時候湊到旁邊。
聽見的話陳寶珠不自覺皺眉頭。一旁的張芹不著痕跡的拉一把,湊近了小聲說:“這人難纏的很,你別搭理。”
眼看著功吸引了大夥的注意力,劉寡婦更加來勁兒,聲音都比先前高了幾分:“要我說你也夠傻的,明知道守寡你還嫁過來,真不知道圖啥。”
“那你又圖劉叔啥?稀罕他天天喝完酒打你?”陳寶珠不客氣的回一句。
不搭腔以為自覺無趣就會消停,誰知道還蹬鼻子上臉了。
眾人聽見這話頓時忍不住哄笑起來。
誰都知道劉百穗活著的時候是個爛酒鬼,打媳婦更是出了名的兇,也就死了之後劉寡婦才過幾天好日子。
劉寡婦造了個沒臉,卻又不死心,輕哼一聲:“別管圖啥,我好歹有倆兒子傍,就你這模樣能給浩然守幾年?”
“劉嬸兒你有空心別人家,不如多管管那倆孩子。”陳寶珠說完扭頭看向張芹,也不著聲音故意道:“我要有那樣的倆兒子肯定直接掐死,不給隊上和社會添。”
劉寡婦選男人不行,教孩子也不行。倆孩子十七八了,正事沒有,一天竟幹些狗,牆頭看人上廁所的不流勾當。
“你!”劉寡婦指著半天沒說出第二個字。
以前一直以為陳家人全都子好欺負,這會兒無聊正好尋個樂子。誰知道竟然看走眼了,原來是個伶牙俐齒的潑辣貨。
“那也是兒子,總比你媽生了個‘七仙’強。”
這話大夥都是私底下說說就算了,可哪有當著人麵揭傷疤的。
“劉嬸子你這話就過分了,上頭下來搞宣傳的都說了,生男生都一樣。你現在這話是要跟上頭對著幹麽?”
張芹平時雖然子和好說話,幾乎從不跟村裏人紅臉。可現在跟陳寶珠是一家人,自然聽不得別人說自家人。
“是啊,什麽兒子閨的,陳家這幾個娃個頂個的好看,我要能生個這樣的閨做夢都要笑醒了。可惜我和我家那口子都是鞋拔子臉,可生不出人家的瓜子臉。”
陳寶珠側頭看去,說話的是前院李茂才家的,跟婆婆李秀蘭是拐著彎的親戚,當即朝激的笑笑。
七仙這個稱呼前世也有,以前每次聽見都覺得刺耳,認為他們是在嘲笑自己家,這會兒聽見卻並沒有太大,全當是誇自己長的好看了。
鬧了這麽一出,很快又有四五個婦人過來。眼見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車把式往車上一坐,搖著鞭子虛一下。隨著鞭子的響聲,馬車開始起來。
步行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路程,馬車用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我還在老地方等著,三點半發車,大夥可別遲到了。”冬天黑的快,天黑了路上不好走,所以車把式代一聲,趕著馬車走了。
陳寶珠和張芹兩人想了下,決定先把李秀蘭代的東西先買好,然後自己想買什麽再看。
先去副食品商店買了和其它一些必備的調料,然後才去了百貨商店。
鎮上的百貨商店一共有兩層,一樓是大廳,一進去靠牆的一圈全都擺著櫃臺和貨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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