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青梅為蔚青瑤梳妝完好,便一同出了府。
二人一出府門,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馬車。
似聽到了腳步聲,馬車簾子被人掀起,出了大夫人沈氏的笑臉,“瑤丫頭,你那馬車顛簸,過來跟娘親同乘一輛吧。”
“娘親今日起的好早啊,可我還沒睡夠,怕待會兒車上酣眠時擾了娘親的清修,還是算了吧。”蔚青瑤笑了笑,隨後轉上了自己的馬車。
沈氏的笑臉瞬間耷拉了下來,低低咒罵,“給臉不要臉。”
馬車開始前行,一路無話。
一炷香時辰以後,馬車停在了靖安王府前。
蔚青瑤走下馬車,站在臺階下,仰著朱漆的古銅大門,雄偉壯闊的匾額,目淡然。
靖安王府,又回來了。
青梅首先過去通傳。
門衛一看臺階下的蔚青瑤,立刻變得恭敬無比,“王爺吩咐過了,王妃可直接進府,無需通傳。”
青梅眼裏有些詫異,“從正門?”
要知道和主子自從嫁王府,就沒有走過一次正門。
門衛頷首。
青梅滿懷疑,隻當王爺是突然發現了主子的好,沒多想,走到蔚青瑤邊,跟著一同進了府。
一進府,還是悉的風景。
正值深冬,王府中花團錦簇的茶花已經凋謝,隻剩下禿禿的枯幹子,但放眼去,仍然是蔚為壯觀。
枯萎的茶花樹,就像一片海洋,種植在這奢侈華的宮殿樓宇之間,白雪皚皚,猶如仙境。
軒轅暝是一個極其講究又貪圖樂的主兒。
靖安王府依山而建,四周還打通渠,灌以山溪,建以長廊,最後匯聚到一麵深湖,可謂工程浩大,仿佛一皇家園林。
剛一走府,就見四人抬著一頂步輦,停在了蔚青瑤旁。
為首,還有一名領路的大丫鬟。
此人蔚青瑤見過,正是軒轅暝的侍司墨,亦是他的心腹,從不離。
朝蔚青瑤行了一禮,“奴婢參見王妃,王爺說了,路途遙遠,還請王妃上步輦。”
路途遙遠?
蔚青瑤角微勾。
看了一眼這偌大的王府,他倒還有自知之明。
別有所圖的主兒就是殷勤。
心中冷笑,也未拒絕,泰然坐上了步輦。
沈氏這一看,不樂意了,“怎麽,王爺就派了一頂步輦?”
聞言,司墨冷冷地瞧著,“戴罪之,沒讓你負荊請罪就不錯了,還妄想坐步輦?”
沈氏何時過這樣的侮辱和怠慢,一句話下來,臉都氣紅了,指著,“你這小賤婢......”
司墨目一寒。
沈氏心中一,竟生生將後麵的話給吞了下去。
司墨未與一般見識,說了聲“起”,便在前方領路了。
大約行了兩裏的路,才終於瞧見了軒轅暝的主殿。
琉璃為瓦,金楠木為柱,大理石為地,四麵以上百茶花樹為點綴,奢華無比。
沈氏這還是第一次進王府,心中對軒轅暝的畏懼又多了一分。
剛一進殿,就瞧見偌大寬敞的大廳中,軒轅暝穿著一襲紫茶花寬袍,正慵懶地躺在躺椅上,一手拿著夜杯,一手摟著玉清臺頭牌,怡然愜意得很。
軒轅暝素來就有招進府伺候的習慣,蔚青瑤是知道的。
沒想到如此渣的大渣男,以前竟還對他有那麽一點心思。
真是豬油蒙了心。
見了蔚青瑤,頭牌幻紗懶懶起,搖著讓男人罷不能的柳腰,退了下去。
“瑤兒,過來。”軒轅暝朝招了招手,並示意坐到適才幻紗躺過的地方。
蔚青瑤淡淡瞟了他一眼,不帶任何地徑直繞過他,坐在了一旁的玫瑰椅上。
軒轅暝勾,收回手。
早知他家的王妃如此有意思,他當初真不該休了。
天底下,敢違逆他的,隻有一人,但也僅此一人。
沈氏看了一圈屋子,發現竟沒有自己坐的地方,瞄了一眼幻紗坐過的地方,心中止不住的嫌棄。
這浪子,幸好糾纏的不是煙兒。
“大夫人可將罪人帶來了?”軒轅暝看向沈氏,將的嫌棄盡收眼底。
沈氏子一抖,笑著打哈哈:“罪人,這罪人......其實都是誤會一場。”
“如此簡單的案子都查不出,看來蔚尚書是真老了,”軒轅暝不鹹不淡,“司墨,你立刻遞上一張折子......”
“王爺且慢!”沈氏大驚,連忙認罪,“其實老爺已經審出來了,這幕後黑手就是我!”
軒轅暝挑眉,“哦?”
沈氏狠狠打了自己一掌,“都是我暈了頭,被下人灌了迷湯,認為瑤丫頭做出那樣的事,有辱門楣,所以才出此下策,還王爺原諒罪婦一時糊塗!”
說完,狠狠剜了蔚青瑤一眼。
死丫頭,你還不快說話!
見此,蔚青瑤淡然一笑,漫不經心道:“是啊,娘親說得都對。”
軒轅暝看向沈氏,就像看著一隻蒼蠅,目淡漠到了極點,“殺人償命,既然你已認罪,那便去大理寺伏誅吧。”
“什麽?!”沈氏雙目瞪大,踉蹌了兩步。
蔚青瑤手心一,抬頭看向軒轅暝。
這可是一國尚書的正室嫡妻,他居然說斬殺就斬殺?
隻見他坐躺在躺椅上,依舊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看著像一句玩笑話,卻真能要了別人的命。
不過才離府一月,竟差點忘記了眼前這位,可是俗稱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
可是,又怎能如此輕易就便宜了沈氏?
“王爺,曾經你是要尊稱一聲嶽母的,”角一彎,語氣輕鬆,“哪有婿斬殺丈母娘的道理?”
“是嗎?”軒轅暝緩緩起,冷冷看著沈氏,“王妃不提醒,本王都差點忘記是你親娘了。”
沈氏一哆嗦,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此,便小懲大誡,賞二十掌再足一月。”他看向蔚青瑤,“王妃意下如何?”
“可。”蔚青瑤道。
軒轅暝抬眸,“司墨。”
“是!”司墨上前,來到沈氏跟前站定,麵無表道,“請大夫人跪著領罰。”
“什麽?!”沈氏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可是蔚府大夫人!
見不,司墨冷笑,“看來大夫人是想進大理寺了?”
沈氏聞言,對上軒轅暝冷漠至寒的臉,雙一,直接就跪在了司墨下。
“大夫人,司墨是習武之人,手重,還多擔待。”
言罷,司墨隻輕輕一揚手掌,再輕輕一落下。
“啊——”
隻聞沈氏一聲慘,隨之摔倒在地。
司墨俯,一手拎起的擺,左右開弓,力道看似不大,不出五掌,就見沈氏口吐鮮,一顆大牙生生被打斷在口中。
二十掌完畢,司墨手一鬆,沈氏便如一灘爛泥倒在地上,隻剩了一口氣。
半睜著眼,隻聽耳邊傳來一道宛如地獄修羅的警告聲。
“我靖安王府裏的人你也敢,再有下次,本王定讓你死無全。”
一寒,暈死了過去。
最後,沈氏像一頭死豬一樣被人抬了下去。
倘若沒有蔚青瑤,恐怕就真是一頭死豬了。
自己任務已完,蔚青瑤起就要離開,豈料袖袍一。
回頭,勾,“王爺還有何貴幹?”
“你可真是翻臉無,”軒轅暝鬆開拉住的手,改而摟住的肩膀,“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這時,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青。
蔚青瑤雙眸一。
東樓池月有急事?
來不及細想,一掌拍下軒轅暝的鹹豬手,嘲諷道:“好地方,還是留給你的幻紗姑娘吧。”
說罷,便準備趕向國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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