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繼安站在病房門口,手里提著水果籃,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敲響病房的門。
過那個玻璃窗,他看見,云舒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一不,整個臉都被紗布包裹著,只出一雙眼睛。
云繼安說不出心里什麼滋味,那雙癡愣的眼睛,帶著絕。
孩子,有誰不在乎自己這張臉的,偏偏現在弄這個樣子,大概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所剩無幾了。
云繼安調整好緒,還是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云舒沒有,依舊那麼躺著,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云繼安走到了床邊,看人都瘦了好大一圈,嘆了口氣。
“小舒!”
悉的聲音,拉回了云舒的思緒,有些木訥轉過臉來,不想真的看到云繼安站在自己病床邊。
云舒的心里五味雜,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久久才回過神來。
“我……是在做夢?”
云舒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只有做夢的時候,父親才會這麼。醒著的時候,這樣的,已經和父親斷絕關系了,他怎麼可能來看自己。
“你沒有做夢,這是真的。”云繼安看了看,這個樣子,肯定很痛苦。
“呵!”云舒笑了起來:“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我帶了一些水果來,放在這里了。”
云舒瞥了一眼果籃,又看向云繼安,以為,這輩子他都不會再關心自己了,現在跑來看他,到底想干什麼。
“是他們你來看看,我死了沒有?還是確認一下,我夠不夠慘?”
云繼安以為,會悔過,不會再和之前一樣了。
可聽說話時口中的戾氣,他就知道了。云舒還是這個樣子,本就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甚至覺得自己就沒有錯。
“到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我錯?我哪里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我追逐我自己追求的東西,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你今天是來教訓我,還是拉看我的笑話的?”
“都不是,我是來勸你的。我來問問你,事到如今,你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我沒錯,我做錯了什麼。是老天爺不公平,白曉月姑蘇羽嘉們的人生就那麼好,為什麼我就要經歷這些,就因為我是被鄧茹收養的是嗎?說白了,我的人生變這樣,都是因為你們兩個。”
在云舒的眼里,沒有恩,只有責怪。
責怪自己是養,責怪自己沒有白曉月那麼好的出,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能事事如意,沒有那麼優秀的男人為自己保駕護航。
最怨恨的,就是名單云的不公平。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鄧茹沒有收養你,你現在還有沒有活著。哪怕活著,你也只是一個孤兒。我以為,你至應該激鄧茹,起碼讓你這輩子前二十幾年是幸福的。”
“正因為曾經那麼幸福過,你知道這種從天堂摔向地獄的覺多麼令人絕媽?我本就是應該生活在天堂的孩子,你們為什麼那麼狠心把我推下去。如果我不屬于好的生活,為什麼一開始要給我那麼好的開始?”
在抱怨,責怪,沒有毫恩。
云繼安已經不記得自己失過多次了,如今,又多了一次。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覺得,富裕的生活就是本該屬于你的是嗎?你可曾知道,你眼中輕易得到好人生的人,曾經又經歷了些什麼。我以為,你經歷了這麼多,會幡然醒悟。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對,我就是這樣。不要把你自己說得多麼圣人,你注重的不過是那層緣關系,你對我本沒有,不然,你怎麼不把我帶回云家。你看上去那麼厲害,其實在云家,你什麼都不敢,你真的很沒用。”
“你是覺得,我帶你回云家是理所當然的是嗎?那不是屬于你的東西,你惦記的是不屬于自己的,那就是妄想,我教過你,做人要腳踏實地的。”
云舒諷刺地笑了起來:“腳踏實地?你告訴我,腳踏實地會有怎樣的人生?我腳踏實地,就能像白曉月,姑蘇羽嘉那樣嗎?我不是三歲孩子,你不用騙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你為什麼非要和們相比。”
“因為,一開始我們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是你們,讓我落后。你現在讓我腳踏實地,是希我有怎樣的人生?”
對云舒的三觀,已經徹底讓云繼安無言以對,怎麼會這麼想。
那麼多人都在腳踏實地為自己的人生付出,為什麼的腦子里有的卻是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云繼安實在不理解,怎麼就變這樣了?
他不想和云舒吵架,看這個樣子,云繼安一再告訴自己,要忍耐,不要生氣,是病人。現在這個樣子,緒不好是難免的。
“我可以幫你最后一次,只要你答應我,以后好好工作。我可以去和曉月說,讓你回到伊的設計部,跟在設計總監沐清邊學習,讓好好教你。你還會有很好的未來。現在努力還來得及!”
“回白曉月的公司?”
云舒笑了起來:“你看我這個樣子,還是要我把紗布拆下來給你看看我現在這張臉是什麼鬼樣子。你覺得,我還有以后嗎?你不會不知道我有什麼問題吧?一個人,連容貌都沒有了,還能做什麼?”
“那麼多不貌的人,他們還不是一樣要生活下去,不是所有人都只會看你這張臉的。”
“那是別人,不是我。對我來說,這張臉就是最重要的東西,這是我人生的一切你明不明白?你肯定理解不了,當我醒過來,知道我這張臉變現在這樣,我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活到現在。”
“你有能力,等以后賺錢了,容貌還是可以恢復的。”
“既然如此,你不是想關心我嗎?那好,你給我個百八十萬,幫我找最好的整容醫生,讓我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我再考慮好好工作,怎麼樣?百八十萬對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大錢才對。”
如果不是看著云舒有病在,云繼安真的會把打醒。自己一點本事都沒有,說話的口氣卻這麼大。
變現在這個樣子,就是自己活該,怪不得別人。
“既然你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我這個做養父的,也仁至義盡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云繼安現在,一刻也不想在這里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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