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楊一直覺得自己足夠冷靜，既然從事這份工作，那麼，即使面對親友，也要做到不倚、實事求是。

可是事到臨頭，于楊發現這其實很難。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浮現出自己打開門的景——

屋里的莊佳無助的跑過來，像驚恐慌的孩子，撲進他懷里嚎啕大哭。

而后畫面一閃，又變莊佳在自己眼前被逮捕，戴上了手銬，黑白分明的眼睛愣愣的盯著他，充滿了震驚與不

當時一定非常想不通，為什麼最信任的人，會將投監獄。

于楊也可以一本正經的跟解釋，擺在面前的證據有多麼多麼不利。但是那樣無異于二次傷害。

于楊親自去了一趟馬家。

他想要查清楚，馬愷澤和馬愷明兄弟倆當年是否有不和睦的朋友，或是經濟糾紛，或是糾紛，什麼都好，只要能出現第二嫌疑人，莊佳無罪的可能就越大。

只可惜于楊無功而返。

案件擱置了三四年，兄弟倆失蹤前到底發生過什麼，沒人知道，而馬家父母一直生活在小鎮上，很過問兒子們的事。

姜瓷那邊同樣沒有結果。

是江知暖，莊佳的友太廣了，參加過的聚會本數不勝數，而且聚會上還有朋友的朋友，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即便是投所有警力，恐怕也沒辦法對這些人逐一審問。

第二天下午，于楊帶了厚厚一摞聚會照片去見莊佳，要求盡力去辨認照片中哪些人可能會說出謀殺馬氏兄弟的故事。

其妙被抓捕，并扣上謀殺罪名，莊佳對于楊不埋怨。

只是事關自己的清白，也只能配合檢察工作。

陸續看了幾張照片，莊佳意識到，這些照片全部來自于的微博。

隨著社網絡的流行，聚會時拍照上傳微博，幾乎已經為一種本能。

可是的主頁有一萬多條微博，文字的，圖片的，自己發的，轉發別人的，各種各樣的笑話段子或是明星緋聞，想要從這一萬多條微博里搜集每次聚會時的照片，工作量巨大！

莊佳忍不住看于楊一眼。

于楊眼底泛著淡淡青黑，眼眶充，顯然一晚上沒睡。

“可能聽過故事的聚會照片放右手邊，不可能的放左手邊。”于楊對說道，聲音微微沙啞。

莊佳便低頭認認真真看照片。

近期的照片還好，至莊佳還記得聚會上都玩過什麼，可是時間久遠的那些，兩年前，三年前……莊佳連聚會里的人臉都認不全，更加不記得那個關于菲力的故事，到底是從哪個人口中聽來的了。

看了許久，越看越覺得自己沒有指。

又見于楊坐在邊，正嚴謹的把篩出的照片編號記錄下來，忍不住問：“你怕不怕啊？”

于楊愣了愣。

莊佳說：“一想到自己抓起來的犯人很可能是無辜的，并且即將面臨死刑或無期徒刑的判決，你想到這些，心里會不會很有力，很害怕？”

于楊沉默，一時竟無言以對。

莊佳看著他那副撲克臉，幽幽嘆了口氣；“也許你把我看作殺人犯，心里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