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顧朗:刺激!
第129章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jpg
距離顧朗開溜已經過去了四天, 司逸明還沒有回來。
顧白工作的進度非常順利。
需要先期畫好的東西, 九個人一早就畫完了。
而顧白作為對策劃這方面基本上沒有什麼經驗的新人, 監工這事兒對他來說也是個棘手的事,還只是能跟在師兄們背后做做筆記的程度。
雖然按照師兄們的意思, 比起跟在他們背后當小尾,他們更希顧白能夠有作品參展。
剩下的時間不多,他們時不時催一顧白趕決定——畢竟趕工出來的作品一著不慎翻車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顧白看著師兄們一邊擼狗一邊語重心長, 上應著,心里卻并不算太著急。
妖怪真要干活,效率比起人類來說要高效得多, 而且在靈力使用逐漸變得練之后,顧白畫起畫來簡直行云流水不要太順暢。
當然了, 出于對筆和畫布質的個人喜好, 他平時還是習慣于慢騰騰的畫普通的畫。
畢竟不管怎麼說, 基礎一定是要不停鞏固的。
但真要說趕工的問題,如今能夠四五天不眠不休甚至活時間有增長趨勢的顧白是一點都不虛的。
據司先生說, 等他實力漸漸上來了, 在不大量使用靈力或者活的前提下,好幾年都不需要休息也屬于常規作。
等到了那個時候, 對于時間的觀念就會變得非常非常的模糊, 一覺醒來發現人間匆匆過去十幾年了也是常態。
顧白一直待在園區里當小尾, 師兄們干脆在監工魚的時候,開始給顧白松腦。
“風暴這個主題,可以衍生出的思路是非常多的。”大師兄說道, “最直觀的當然是自然景觀,不過也可以衍生出一些又寓意的畫面來。”
比如革|命,比如某種神意象,甚至于一臺風馳電擎的機車或者別的什麼想象元素。
“就如今大眾對于藝的解讀來看,結合現實現象的想象元素是更加能令人耳目一新印象深刻的。”
結合現實現象的想象元素,指的就是一種表現的手法,這種表現手法更多的用于設計宣傳上。
舉個例子就是前些時候某地理雜志的封面,海面上是冰山,而海平面以下是一個巨大的塑料袋,海面上的冰山不過是那個漂浮在海中的塑料袋的一角。
這種意象表現給人的震撼的確是非常有沖擊力的,以前上課的時候也講過。
顧白若有所思,把這事兒記在了手里的小本本上。
但師兄們顯然對于市場和藝觀念的理解還是有所不同的,等到顧白把自己的構想在小本本上略的記過一遍之后,師兄們已經吵起來了。
小柯基被他們放在了旁邊的工作臺上,瞪著一對無辜的狗狗眼,瞅著吵起來的幾個人類,轉頭跟顧白視線對上,一妖一狗就默默的湊到了一起,拉了條凳子。
顧白抱著狗子拿著本子,狗子抱著零食看著那幾個說著他聽不懂的話的人類。
顧白在師兄們吵得快打起來的時候筆疾書。
經驗和閱歷這種東西,是他短時間始終無法彌補的短板。
這種時候他連話的資格都沒有,不如趕把師兄們的吵架的時候下來的一兩句重點給記下來,在下一次筆的時候努力消化試試。
師兄們給顧白的啟發大。
跟這些從事藝行業已經多年的前輩們同樣,顧白在心里也有一套對藝的理解。
他多還是了解如今大眾對藝的態度的。
他很清楚,現今人們對于“藝”這個詞匯已經快跟娛樂掛鉤了。
不是每個人都有藝素養,能夠很快的理解藝家的設計思路和想要表達的意圖,在這種時候,他們提起“藝”來,多都帶著些嘲諷意味。
顧白不是覺得藝家們用自己的技法來表達自己想要的東西是錯誤的,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是贊頌還是抨擊,都沒有什麼不對。
但藝逐漸變小圈子自嗨怎麼想都不應該。
顧白不是個多有抱負的人,但他至想要盡力的讓所有看到他的畫的人,都能夠清楚的到他想要出來的訊息。
溫也好,開闊豁達也好,希也好生機也好——總之能讓看過他的畫的人心中能夠升起一兩點溫暖,顧白就覺得很高興了。
雖然今天師兄們最后吵得臉紅脖子的,但最初的目的的確是達到了一部分。
顧白騎著小電驢載著狗子回家,神游著開得慢騰騰的。
小柯基蹲在小電驢前邊的踏腳上,昂首的,學著昨晚上看到的畫片里的狼,揚起腦袋聲氣嗷嗚嗷嗚。
嗷到一半看到了站在小區門口的司逸明,聲音戛然而止,甚至因為收得太急還打了個嗝。
顧白回過神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司逸明,微微睜大了眼,臉上瞬間漫上了笑容,騎著小電驢加速沖了過去。
“司先生!你是在等我嗎!”
司逸明點了點頭。
顧白看到了司逸明可高興:“歡迎回來呀!”
司逸明看著顧白,神一下子無法自控的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張臉的緣故,顧白上那子年氣始終未褪,生機的,落在他上就跟打了一層濾鏡一樣,連空氣都變得清甜了起來。
司先生忍不住一抬手,使勁兒了顧白的腦袋,然后上手幫顧白推車,順便答道:“回來了。”
他說完頓了頓,補充道:“小零食也買了,放家里冰箱了,有你之前沒吃過的一些新玩意。”
顧白和狗子的眼睛齊刷刷的亮了起來。
顧白走在司逸明邊,像是憋了很久了一樣,開始絮絮叨叨跟他的司先生說最近的事。
顧白的一天基本上是沒有什麼太大的驚喜的,但司逸明一如往常的聽得很認真。
在進家門之前,顧白懷里抱著狗子著,在提及自己今天新冒出來的腦之前終于想起了他來去如風的老父親。
“對了司先生,我爸爸已經回來過一趟了。”顧白說道。
司逸明有些驚訝,他回來的時候可沒察覺到這附近有饕餮的氣息。
不過轉念想想顧小白還把自己當人類養的那段時間里,顧朗憋著火氣到躲那些流竄型巡邏神,躲了快二十年都沒被發現的事跡,司逸明又能理解了。
顧朗想躲起來還是簡單的。
司逸明推開了門,問道:“他人呢?”
“……”顧白沉默了好一會兒,還是把他的老父親干的事兒和盤托出,然后憂愁的嘆了口氣。
司逸明也驚了好一會兒,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顧朗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樣發瘋了。
——有了顧白不再之后,顧朗這些年就逐漸正常了起來,皮歸皮,跟他仇人相見眼紅也正常,但真的已經很久沒有瘋這樣了。
司先生沉了一陣,說道:“大概他不想牽扯到你。”
抱著狗子準備去開冰箱的顧白一愣。
“窮奇非常兇惡,顧朗要是不這麼干的話,窮奇發起瘋來第一反應肯定就是沖到附近的城市里殺人。”司逸明說道。
顧朗這波用臉拉怪的作實在是有點驚人。
不過想想也是能夠理解的,去窮奇的小金庫這事兒司逸明自己都不想干,因為肯定會被窮奇追著打。
誰要跟發瘋的兇剛正面啊,虧死了。
畢竟窮奇發起瘋跟顧朗以前一樣,一點都不會顧忌自己面對的是誰,打起來也毫無理智。
反正司逸明是不干的,能把這事兒拿來坑顧朗一次還收獲一個窮奇的寶藏簡直就是變廢為寶。
他們一群神都得護著各自的陣點本來也不適合干這種事,顧朗把窮奇的仇恨拉得穩穩的,窮奇有了目標就不會瞎找茬。
而不巧,顧朗很會躲。
司逸明托著腮,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饕餮也有父如山的這麼一天,實在是太令難以置信了。
他都準備好在顧朗和窮奇打起來的時候在背后冷子放暗箭,嘗試著能不能把窮奇逮住關進顧白的靈畫里蹲著去,誰知道顧朗思想覺悟竟然這麼高。
“他拿來的東西呢?”司先生問道。
“在這里。”顧白把手腕上的編織繩里東西都拿出來,抱著只顧著眼盯著冰箱的小柯基,站在沙發后邊言又止。
司逸明作非常迅速,無比效率的清點著顧朗帶來的這些東西,不回頭也能察覺到顧白有些不安定的氣息。
“怎麼了?開始怕去補天了?”司先生帶著些許的笑意說道。
“沒有,不是怕補天。”顧白頓了頓,小小聲問,“司先生,我爸爸他會有危險嗎?”
“不會。”司逸明回答得倒是非常的利落,“顧朗能躲,躲不掉也沒事,窮奇要是鬧出什麼大靜多的是神能跳出來捶他。”
顧白看著被司逸明拿出來的那些閃爍著各芒一看就非凡品的東西,一時間竟覺得窮奇有點可憐——要被窮奇追著打的老父親更加令他擔心一點。
人心都是偏的,顧白承認這一點。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聲音變得更小了:“司先生,我們挑完能用的,把剩下的還給窮奇行嗎?我回來之后用過的那些也還回去……”
就算借的吧,顧白想。
這樣的話窮奇也不算吃虧,爸爸也不會被窮奇追著打了。
司逸明一怔,回頭看向有些不安的顧白,了他的手,就在顧白以為他會點頭的時候,干脆的答道:“不行。”
顧白蔫噠噠的低下頭。
司逸明隨手拿起了一把閃爍著寒還生著倒刺和槽的刀,對顧白說道:“這是窮奇當年從我手上搶走的。”
“這是靈蛇夫人當年準備給未來的孩子護用的。”
“這是當年窮奇殺了靈宮仙人從他的寶庫里搶出來的。”
“這是……”
顧白聽著,腦袋越來越低,最后埋進了懷里狗子乎乎的里。
司逸明見顧白這副樣子,拽著顧白的手把他拉下來,在顧白彎腰抬頭的時候在他上輕吻了一下,又了顧白和狗子的腦袋:“仁慈和天真不是你的錯。”
顧白看著近在咫尺的司先生,對方的眼中滿是包容的溫和。
他頓了頓,臉上又重新出笑容來。
顧白向來是擅長把糟糕的想法和緒拋之腦后的,他使勁了狗子的腦袋,重新抖擻起神來:“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司先生?”
司逸明早就見識過顧白的自我開解能力,還琢磨著顧白要是想不通就日一日扔床上睡一覺,醒來就又是一個活蹦跳的顧小白了。
他聽顧白這麼說,想了想,點了點頭:“去幫我把書房里的黃歷拿來吧。”
顧白把狗子往沙發上一放,進書房去把黃歷拿了出來:“查黃歷做什麼?”
“看看什麼日子適合你出發去補天……”司逸明話音未落就止住了。
他看著剛被他翻了一頁的黃歷,忍不住偏頭看向窗外紅霞遍布的天空。
雖然多猜到了一點,但真正證實的時候,司逸明還是忍不住咋舌。
還真是給顧小白算好了時間掐著點來的啊。
這心也太偏了。
顧白順著司逸明的目看向窗外,疑道:“怎麼了司先生?”
司逸明攤開了黃歷讓顧白自己看。
顧白探頭瞅了瞅,一眼就看到了八個賊喜慶的大字——良辰吉日,百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