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澤決定搬救兵了。
但是白澤的手機落家里沒帶,于是搬救兵的任務就落在了顧朗上。
顧朗想起來就氣。
他堂堂饕餮,竟然要找貔貅搬救兵!
顧朗氣哼哼的,但電話那頭是他乖崽,好歹是讓他忍住了沒罵人。
“我跟白澤得想辦法把息壤煉化一下才行,乖崽你告訴司逸明,讓他派遣幾個信得過的,擅長驅使水和土的大妖怪過來。”
說完顧朗頓了頓:“最好是把麒麟和玄武也弄過來。”
一個五行屬土一個五行屬水的,正好。
“我記下了。”顧白看著自己寫上了筆記的小本本,“還有什麼嗎?”
“有。”顧朗接了話,卻半晌都沒有下文。
顧白等了幾秒,覺得以他爸的急子,真要有什麼事兒應該跟之前一樣連珠炮一樣一口氣說完了才對。
“爸爸?”顧白疑的喊了一聲。
“就是……”顧朗輕嘖一聲,咂咂,“就那個……司逸明沒有欺負你吧?”
顧白一怔,而后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沒有啊,司先生對我很好。”
“那還行。”顧朗含糊的應了一聲,又不講話了。
顧白放下了手里的筆,聽著電話那頭的海浪聲,心泛出帶著甜意的寧靜。
顧朗沒掛電話,他沉默了半晌,終于又說話了。
他說:“我聽白澤說,等息壤拿回去了要你送天上去的。”
顧白應道:“是啊。”
顧朗“哦”了一聲,瞎咧咧了幾句,終于掛了電話。
他的目落在白澤上,微微瞇了瞇眼,手向手腕,了個空之后頓了頓,煩躁的撓了撓頭。
這種時候就現出沒有底蘊的難了——饕餮哪能有什麼老本,有的都被他直接吃了。
實不相瞞,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連棺材本都已經給了顧白,自己上嘛玩意兒沒剩下一個。
天外天如今是個什麼況誰都不知道,顧朗不放心。
就算他知道司逸明肯定會給顧白準備很多好東西,他也不能放心。
顧朗站起拍了拍上沾的沙子,決定等息壤的事理好了,去找個兇窩掏一掏,看看能不能掏點好東西回來給他崽帶上。
顧白掛掉了電話,打開房門對餐廳里坐著滿臉沉思的司逸明招了招手。
司逸明一頓,起過去。
顧白把手里記著不容的筆記本塞到了司逸明手里。
“我爸爸他們找到息壤了,但有點小問題。”
他把顧朗的要求復述了一遍,司逸明挑了挑眉,出了一個相當微妙的表來。
雖然很清楚搬救兵肯定是白澤的意思,但干出這事兒的卻是顧朗。
仔細算算,顧朗這是第二次找他搬救兵了。
找白澤的時候一次,這里一次。
司逸明拿著顧白的小本本,一邊琢磨著有哪些妖怪能派遣出去,一邊想著顧朗這兩次人應該讓他怎麼還。
顧白沒發現司逸明在跑神,他還在復述顧朗的要求:“我爸爸說,最好是讓麒麟和玄武過去。”
司逸明一頓,算了算時間:“請靈蛇夫人去是可以的,麒麟不行。”
麒麟這頭神四流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天天追著那些跑出來會釀災禍的異跑,在把災禍的異攆回老家這一方面,麒麟功不可沒。
要是麒麟走了,司逸明的工作量不知道要提高多。
倒不是司逸明嫌麻煩,而是作為庫存最富,可能時不時就得四跑給補陣的神們送材料的貔貅,他實在不合適接手麒麟的工作。
司逸明把手里的筆記本翻到新的一頁,一邊思考著一邊寫下了好幾個名字和地址。
都是些沒有住在九州山海苑里的妖怪的名字和地址。
當然,大多是些擅長馭使水土的妖怪。
這些妖怪活得長久,蹲在山里與世無爭,一心一意的提升自己。
——雖然如今已經飛升無了,但保持自的優秀對他們來說依舊十分重要。
而有大功德蹭的事,他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還是那句話。
活著總得有夢想,萬一見鬼了呢!
顧白對這方面也并不了解,在把該說的都說完之后,他就拉著司逸明走了出去。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司逸明看著正跟攝影師閑聊的謝致,走到他面前輕輕敲了敲桌面。
謝致抬頭看他:“怎麼了?”
“這兩天有點事,我要去一趟北邊。”司逸明說著,把手里記事本的一頁撕了下來,“你替我去找他們,他們過來。”
靈蛇夫人他們剛走不久,但是以他們的腳程這會讓估計已經回到家了。
靈蛇夫人肯定是要司逸明親自去請的,順便還能找靈蛇夫人問問有沒有擅長馭使水土的妖怪名錄。
挖息壤這個可不是什麼小事,弄不好指不定要釀大禍的,最好還是有大功德傍的神鎮在那里穩定大局比較好。
司逸明琢磨著這麼大的事兒,總不能只有神和妖怪們忙吧。
在這種攸關天地的大事上,兇怎麼也得負起點責任來。
不過如今能聽得進別人講話還能逮得住行跡的兇似乎只有顧朗了。
顧朗的家底司逸明是相當清楚的,本沒有一丁點余糧。
那不如讓顧朗去把窮奇的窩給掏了吧。
司逸明思來想去,竟覺得這主意簡直妙極!
作者有話要說: 司逸明:妙哇!.jpg
顧朗:妙哇!.jpg
第116章 老天爺超喜歡我噠!
紀錄片攝制組的取材持續了十余天。
取材容包括了顧白畫畫, 顧白的日常, 顧白平時訂畫框的老榆樹, 還有攝制組給的小劇本,以及攝制組主提出來的, 有沒有什麼獨特的東西能夠收錄的。
獨特的東西,顧白是有的。
所以在司先生離開去北方的這段時間里,顧白跟著剛巧要到進山要去找居的妖怪們的謝致, 一起進了山里。
畫畫這種東西,離不開的就是了。
顧白那些真正獨特的東西不能展示于人前,他就干脆帶著人滿地圖跑進了山, 去尋找那些可以作為料的植與礦。
當然,只是尋找而已。
至于要不要去拍攝把礦和植轉變為可以使用的料這樣的鏡頭, 那就是攝制組需要頭疼的問題了。
顧白多認識這些東西, 但也并不會真正制作料。
擅長拍攝紀錄片的攝制組從來是不畏懼在深山里穿行的。
再加上顧白進山之前給了他們一人一瓶據說是驅趕蛇蟲的特效藥膏, 攝制組的人們這一趟走得比以往舒心不知道多。
這是他們進山的第二天。
謝致每次在山的時候就跟他們分道揚鑣,只留下了翟良俊跟組。
顧白跟翟良俊湊在一起, 跟攝制組分頭去找了一些可實用的菌菇和野蔥。
元宵過后天氣就逐漸的轉暖了, 整個山林都是一片剛剛芽的新綠。
顧白低頭看著腐木上長出來的菌菇,心中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這樣的菌菇是無毒可食用的。
顧白頓了頓, 俯把菌菇都摘了下來。
他進山的次數不算多, 但是這一次進山給他的覺完全不一樣。
在如今的他眼中, 周圍的植就好像會說話一樣。
風吹過林間發出沙沙的聲響,給他帶來了一些遠的絮語。
顧白微微偏頭,凝神聽了好一會兒, 的覺這些翠綠翠綠的生靈似乎是在給他指路。
“再翻兩座山頭有石青。”顧白一邊摘著菌菇一邊說道。
翟良俊揪著幾野蔥湊過來:“你來過這里?”
“沒有啊。”顧白搖了搖頭。
翟良俊把野蔥塞進顧白腰上掛著的小簍子里:“那你怎麼知道。”
顧白指了指腳底下的草和旁邊的樹:“它們告訴我的。”
翟良俊看了看樹又看了看草,倒是不覺得意外。
草木花這類生靈或者怪,對于嚴格來說是泥的補天石親近是很正常的事。
“這一片是生態保護區吧,可惜了,不然我回頭就來這里投資個礦場。”翟良俊了手。
顧白把菌菇都放進了小簍子里,看這分量也覺得差不多了。
聽到翟良俊這麼說,有些詫異:“您又不缺錢……”
“不缺錢和想掙錢又不沖突。”翟良俊回答得特別嚴肅。
他最近賺錢有癮。
講實話,還能有什麼事比賺錢更加快樂呢!
——當然,這個得把神排除在外。
翟良俊滋滋的說道:“你都不知道在司逸明的輝照耀下,掙錢有多簡單。”
顧白想了想前些時候司先生給他看過的屬于他的戶頭,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覺有司先生在,隨便去買個彩票都能中個頭彩。”顧白說道。
翟良俊笑了兩聲:“你去肯定可以。”
顧白搖了搖頭,站起來,一副可驕傲的樣子:“我可是能靠手藝吃飯的人!”
翟良俊哄他:“對對對!我們顧小白超厲害!”
然后兩個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跑去了他們昨晚上搭帳篷附近的水流邊上,洗蘑菇。
三月初的天還不算暖,但野菜也已經長出來不了。
攝制組的人野外生活經歷也還算富,找到了不可以吃的野菜和菌菇。
一群人蹲在一起洗菜,十個人分五個卡式爐,一大清早的煮了一鍋野菜菌菇湯,把帶來的面條往湯鍋里一放,撒點鹽,就著清晨山里沁涼清新的空氣滋滋的吃了一頓。
吃完就得扛著材往顧白所指的方向走了。
除了要拍攝鏡頭的時候之外,大家都是流扛材的,這個流里,就包括了主請纓的顧白和翟良俊。
攝制組的普通人類當時在看到顧白那麼小小一只,卻扛了半天攝影機和板之后半點不見疲憊時驚訝得不行。
到后來他們也就習慣了。
甚至還會打趣一下顧白。
因為顧白實在是沒什麼架子,稍微八卦一下他和司逸明的關系,這個小小一只的新銳畫家還會臉紅的盯著地面,慫慫的害得不敢吭聲。
今天又到了顧白扛材,在后邊走得小心翼翼的攝制組為了打發時間,又開始侃起了大山。
畢竟難得進山兩天了上連個包都沒被咬出來,簡直是有如神助一樣的舒爽。
人閑下來了就會忍不住想扯淡。
顧白聽著他們在后邊從天南聊到海北,從娛樂圈八卦聊到哪個地方的哪個店的味道超級好,最終話題跳來跳去,又跳到了他上。
“話又說回來了,司逸明這明正大的出柜之后,集團票竟然不跌反漲。”
“國出柜也算是頭一遭了。”
“是剛好撞上了最近反歧視熱吧,反正司逸明集團的票漲漲跌跌總財報還是相當繁榮向上的。”
這些人叨叨著叨叨著,就喊了聲顧白。
顧白疑的回頭:“怎麼啦?”
“這麼說來,顧小老師最近有沒有接新工作?”有人問。
顧小老師是攝制組的人喊出來的調侃的稱呼。
顧白搖了搖頭,剛準備說他沒什麼時間,翟良俊就率先:“我們顧小白很忙的,沒時間接活。”
顧白對于翟良俊突然覺有點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補充道:“最近比較忙。”
忙于練習點墨山河,忙于畫那些屬于自己的畫,偶爾還有謝先生那邊接下來的一兩個私活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