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集市出來的時候,他難得的吃到了有點撐的程度。
以他如今的食量來說,已經是一個非常恐怖的量了。
而且這群兔子還打死不收他的靈石,只殷殷期盼他趕學會畫蜃景,多給他們畫幾棟樓幾間屋子。
要是能再畫個集市就更好了。
不知是因為香氣太勾人還是味道實在是讓人念念不忘。
在沒有支付報酬的前提下,顧白竟然也吃了不。
他著微鼓的肚皮,跟著貝兔去了司先生平時來這里的時候所住的殿宇。
他目送著小兔子一步三蹦跶的離開,坐在凳子上,深吸口氣,覺力有點兒大。
當初說以天地為畫布畫天地說得還簡單的。
顧白低頭看看自己的手。
——要不干脆就直接試試好了。
顧白這樣想著,從手繩里拿出了白澤以前用來畫靈畫的那套筆,試探著抬手在半空中點了點。
結果無事發生。
顧白:“……”
怎、怎麼回事!
顧白茫然的拿著筆,在虛空中來去,卻始終沒發現有什麼變化。
顧白:“……”
行吧,看來直接試試是行不通的。
顧白拿著筆,這里畫畫那里,然而卻并沒有發生什麼神奇的現象。
司逸明從蜃景外邊捶了那些企圖抱團搞事的妖怪們一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房間里顧白坐在窗戶邊上,拿著一支筆傻了吧唧的在半空來去。
司逸明忍不住笑出聲:“做什麼呢這是?”
顧白回過頭來,嚴肅的答道:“司先生,我在畫蜃景呀。”
“蜃景哪是你這麼畫的。”司逸明嘆氣,“你練習的話得去蜃景外邊。”
顧白恍然的點點頭,原來是練習的場地不對。
顧白收好筆,問道:“外邊剛剛怎麼了嗎?”
“烏合之眾。”司逸明隨意的答道,“那些妖怪看到我帶著你來了這里之后,就在外邊宣揚說兔子收買了我,要霸占第二個蜃景。”
第二個蜃景,指的自然是顧白將要新畫出來的蜃景了。
全神州都知道了貔貅的對象是個能畫靈畫的,而絕大部分妖怪眼里,能畫靈畫就等于能畫蜃景。
平時顧白的靜基本上不做遮掩人人皆知,不然那些在人類部工作的妖怪也不會那麼快的跟進容瘋狂吹顧白。
但顧白這邊始終都沒有畫蜃景的靜,妖怪們也知道畫個蜃景消耗肯定大,也就只是暗地里盼著,彼此之間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這次司逸明帶著顧白跑去了蓬萊山蜃景的消息一傳出去,一群都在等新的蜃景出來的妖怪們全都炸了。
蜃景里發生了什麼他們又看不到,誰知道顧白在里邊會不會就又畫了個蜃景了!
兔子都有了一個蜃景了,難不還想要第二個!
妖怪們眼紅得滴,呼朋喚友的就沖了過來,覺得法不責眾,大家一起過來那頭貔貅總該有所回應的。
然而回應的確是有,卻是蒼龍和貔貅兩個神聯手把那些搞事的妖怪打了一頓。
“那幫妖怪被打了還不死心。”司先生微微瞇了瞇眼。
權威被挑釁了,他到非常的不愉快。
蒼龍比貔貅更加不愉快,因為這里可是他的地盤,氣得蒼龍現在還在外邊打人。
以司逸明的耳力,隔著老遠還能聽到蒼龍的怒吼。
顧白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被這麼多人關注著。
他愣了好一會兒,訥訥的說道:“那……那我應該做點什麼嗎?”
司逸明想了想,說道:“那你回頭練習以天地為幕作畫的時候,就拿黃亦凝的形象練筆吧。”
畫一萬個畫皮鬼,嚇死那幫被打了還不準備撤的妖怪!
顧白不知道這個言下之意,他只好抬頭,疑的看向司先生。
司先生坐得端端正正,并不想被他的小對象知道自己這稚的想法。
這有損他英明神武的神形象。
于是他思來想去,最終滿臉正經的對顧白說道:“黃亦凝長得好的,養眼。”
顧白張了張,言又止:“……”
他好像知道為什麼司先生這麼多年來一直單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在對象面前夸別人養眼,闊以,憑實力單。
司逸明:???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第99章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玉兔是被蒼龍拎回來的, 這只膽小的兔子嚇得整只兔都呆滯了, 看得顧白有點擔心。
據司先生說, 不是被外邊圍著的那些妖怪嚇的。
是被蒼龍那聲龍嚇崩的。
像他們這種神,對絕大部分類妖怪都有著等級迫, 吼一嗓子就能嚇壞不膽子小的妖怪。
不過這一次膽敢組團過來找麻煩的膽子都不小,一嗓子下去搞事的妖怪沒嚇到,反倒是把玉兔給嚇蒙了。
“你這幾天別出去, 等我們把他們都攆走了再說。”司先生特別對顧白代道。
顧白點了點頭,自然是司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
玉兔被嚇得回不過神,顧白沒法再去找他一起浪。
在接下來的兩天里, 他就天天被好客的小兔子們拉著,在蜃景里各種各樣的牧場和大大小小的菜園子里幫忙, 順便溜達溜達。
這些小兔子們一個個長得冰雪可的, 但是宰起那些的豬牛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放皮拆一條龍下來作麻溜無比。
顧白除了鴨魚之外, 大型他還真沒自己手殺過。
小時候住老筒子樓的時候,總有屠戶牽著自家養的豬在樓下賣。
然后他們這棟樓的人就會聞風而出, 幾戶幾戶的湊一起買下幾頭整豬來, 直接在樓下宰殺。
后來,顧白就開始吃食堂, 寒暑假回去的時候也再見不到賣的屠戶, 基本上都得自己去菜場, 或者直接去超市。
顧白看著小兔子們忙忙碌碌的樣子,干脆跑去借了個廚房,做了一堆小零食。
蜃景里沒有日升月落, 掐不準確切的時間,只有手表的時鐘還準確的運作著。
這里頭沒有通電,手機早已經沒有電了。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顧白站在了蜃景的盡頭。
往前看是一片漆黑的深淵,往后看是層巒青山遮蔽了視線,手抬起來在虛空中輕輕一,就能到一片的邊界。
抬頭往上看,就能看到繪制在明平面上的,繚繞著云霧的遠山的虛影。
而那些劃過天際的流到了這里,就像是撞上了厚重的墻壁,以迅雷之勢撞過來,然后又以迅雷之勢迅速沿著眼前的空氣墻落。
落在顧白眼中的,就是以一片漆黑為背景的、淅淅瀝瀝的雨。
顧白了手繩,往后退了好長一段距離,來來回回走著,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和距離,架起了畫架。
紅流火在他剛準備落筆時自另一頭的天際驟然升起。
那團紅的流火行進速度極為緩慢,卻格外的明亮熾烈,將整個蜃景照得一片亮。
亮得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顧白被那亮刺得有些難。
看了一眼被照得白茫茫的一片,無奈的嘆了口氣,手把剛架好的畫架收起來,留下了畫板,轉舉起來擋住,慢騰騰的往回走。
他看到路邊沐浴著芒的枯萎的花又極為緩慢的重新抬起了頭。
顧白看著那朵花從枯萎狀態慢慢舒展,然后完全沒有經歷枝發芽開花的階段,就那麼從枯萎中變回了花期正盛的一朵。
簡直就像是將這一切倒放了一樣。
顧白抬起步子,又走過了好幾個菜園。
菜園里的土也都慢騰騰的翻滾著,從被開墾出來的狀態慢慢的恢復了一片平坦的綠草地。
顧白算是明白為什麼兔子們那麼勤勞忙碌手腳麻利了。
這不麻利一點,一切就要被推翻重來了。
顧白走回去,發現集市里那些看起來新的桌椅,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等到他回到殿宇群的時候,發現這里約約的也了些東西,而兔子們全都躲進了家里,一個都沒有冒頭。
司逸明站在殿宇門口等顧白,戴了副墨鏡。
顧白出去采風畫畫的時候,司逸明是從來不會去打擾的。
他這會兒看到顧白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給拿畫板擋了卻依舊被亮刺得眼睛疼的顧白戴上了一幅墨鏡。
墨鏡不是普通的墨鏡,一戴上就讓顧白覺眼睛稍微輕松了一點。
顧白愣了愣,轉頭對司逸明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謝謝司先生!”
“外邊那些妖怪都走了嗎?”顧白問道。
司逸明點點頭:“大部分都走了,還有些躲起來了,懶得找。”
司逸明說著拍了拍他的腦袋:“畫了什麼?”
顧白搖了搖頭,把畫板塞進了手繩里,忍不住了眼睛:“我走到盡頭去了,還沒畫呢,紅流火就出來了。”
而且明明是紅流火,亮卻熾盛得將整個蜃景照得一片白茫茫的。
“眼睛難?”司逸明看著他的作,眉頭皺了皺,仰頭看了一眼越發明亮的天際,干脆一把抱起顧白,直接往蜃景外邊走去。
顧白的眼睛的確有點難,他任由司逸明抱著,摘掉了墨鏡,腦袋埋進對方的肩窩,閉著眼,躲開了那明亮得過分的亮。
怪不得兔子們都躲家里去了,這麼亮的底下待久了可是會瞎的。
“行了。”司逸明拍了拍顧白的屁,“我們出來了。”
外邊這會兒是下午。
這個月份的海風冷冰冰的,哪怕知道以顧白的質并不會冷,但司逸明依舊掐了個擋風的訣,給顧白擋去了冰冷的海風。
顧白看著外邊的碧海藍天,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轉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蜃景正在一點點的消散。
顧白驚訝的拉了拉司逸明的服:“司先生,這個?”
“循環而已。”司逸明說道,“等到里邊的紅流火過了,這個蜃景又會在別的地方出現了,我們到時候找過去就行。”
顧白看著蜃景緩緩的消失,目所及之只剩下了一片茫茫浪濤與無垠的天際。
“那我們出來干什麼呀?”顧白問。
“出來練習啊。”司逸明回答得理所當然,“紅流火要持續十來天,不能浪費了。”
顧白覺得之前司先生捶妖怪的那些時間怎麼就不見他說浪費呢。
司逸明沒看出顧白心的腹誹,他把從蒼龍那里搜刮來的云床拿了出來。
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司逸明抱著顧白就往漂浮在半空中的云床上一坐。
然后司先生開始正兒八經的教導顧白怎麼練習點墨山河了。
“點墨山河是不能在蜃景里練習的。”司先生說道。
因為點墨山河這個技能,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創造一個小世界。
這是個可牛掰的技能,對天賦、心和靈氣要求都高的。
以天地為畫布來作畫的時候,自然而然牽引的就是天地之力和逸散在空氣中的靈氣,作畫者本人靈氣也會有一定的損耗,但是更多的是起到的一個牽引的作用。
“可是我答應了貝兔他們給他們畫宿舍和集市。”顧白小聲說道,“不能在蜃景里畫嗎?”
司逸明并不知道這回事,他微微皺了皺眉,有點兒不太高興那群兔子竟然打這種主意。
他輕嘖一聲,但還是如實的回復了顧白:“畫是可以的,但是在已經型的蜃景里加東西,耗費的就是你自己本的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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