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先生無奈的讓開了門,眼看著顧白“哧溜”一下躥了出去,速度堪比點燃了引線的竄天猴!
司逸明也跟上去,在踏上二樓的時候,向顧白說明:“是以前白澤畫靈畫的時候用過的畫。”
顧白拿著那一套看起來并沒有什麼特殊的筆墨紙硯,問道:“告訴過白澤了嗎?”
“嗯?”司逸明一下沒反應過來。
“拿了他東西的事呀。”顧白說道。
司逸明沉默了好一會兒:“我們神之間不興這種虛禮。”
不設陣法的寶庫是默認隨意自取的,妖怪的這套邏輯,顧白恐怕還得花上很長時間才會適應。
顧白也知道自己的人類思維放在妖怪中間有點兒傻。
他聽司先生這麼說了,就干脆的接了妖怪們的邏輯。
早晚是得習慣的。
“我可以帶去嗎?”顧白問。
司逸明點了點頭:“你甚至可以在東海嘗試著構筑一下點墨山河。”
顧白兩眼一亮。
蓬萊蜃景在神州以東的汪洋之中,隨著風與洋流而隨意的四飄。
人類總是能夠在海上的濃霧之中窺見些許這海市蜃樓的景。
沒有得到引導或是自己不明晰道路的況下,絕大部分妖怪都無法進蜃景。
而司逸明并不在這個“絕大部分”的范圍。
顧白盤坐在貔貅本的背上,好奇的看著那恢宏虛幻的海市蜃樓越來越近。
蜃景之上的騰躍著一條巨大的蒼龍的虛影。
它像是逡巡領地一樣,將這一片虛幻劃歸了自己。
顧白看到有許許多多長著翅膀或是能夠飛行的妖怪匆忙的往返于這片海域之上。
而那些奇奇怪怪的妖怪都在看到貔貅的時候瞬間退避開很遠很遠,并用驚奇的目打量著貔貅背上的那個家伙。
顧白眼尖的發現了那些妖怪們上都帶著一個悉的標志。
“司先生,他們是翟先生那個流公司的?”顧白湊到貔貅耳邊上問道。
司逸明低低的應了一聲。
最近蓬萊蜃景生意相當的不錯,但是兔子們還是相當謹慎的拒絕了翟良俊公司直接進駐蜃景的提議。
他們寧愿大老遠的自己把東西從蜃景里送出來給快遞員妖怪,死活連個準確的口都不。
這些妖怪們只能等在近在咫尺的蜃景外頭,等著兔子把東西一批一批的送出來。
他們自己飛的話,只會像是穿過一層水一樣穿過眼前的蜃景,本無法進。
司逸明抬起鱗爪,在虛空中輕巧的比劃了兩下,而后便倏然消失在了在外徘徊的妖怪們眼中。
顧白覺眼前的線倏然一變。
眨眼間那恢宏虛幻的海市蜃樓就變了實實在在的青山與殿宇。
蓬萊山蜃景自古以來就非常有名。
它被古早時候的人類譽為海外仙山,是仙人居所。
這里云繚霧繞,抬首天并非一碧如洗的蔚藍,而是一片宛如遠山的暗淡黛青。
但天幕的暗淡并沒有讓這片蜃景變得昏暗。
這里的天上總有無數劃破暗淡的流。
就像是集的流星雨一樣,拖著長長的尾,將這片天地照亮。
在進了蜃景之后,顧白明顯的覺到自己的變得輕松起來,也沒有毫的疲憊,連呼吸都帶著一外邊沒有的、沁心脾的清澈。
顧白仰頭看著天,又順著那些流的方向看到了蜃景的盡頭。
那是一片連綿的遠山,在暈下顯得模糊而虛幻。
顧白看著那遠山,總覺得不太對勁。
他站起來,趴在司先生的兩個龍角之間,指著遠問道:“司先生,那邊是什麼?”
正準備落下去的司逸明看了那邊一眼:“盡頭。”
顧白一愣。
“你到了那里,就會一頭撞出去。”司逸明解釋道。
顧白恍然明白過來。
這里的一切太過于真實了,真實到讓顧白本就忘卻了這蜃景實際上只是一幅畫。
既然是畫,那自然是有盡頭的。
作畫者所沒有仔細構想過的遠景,寥寥幾筆下去,就定下了這個世界的盡頭。
顧白看著那盡頭與落盡頭的流,似有所。
“我先帶你去找兔子吃點東西。”司先生說著在一片殿宇上空溜達了兩圈,直接在主殿前邊落了下來。
結果迎出來的卻并不是兔子,而是吃得肚皮滾圓的蒼龍。
司先生拉著左顧右盼滿臉驚奇的宛如鄉下小年輕進城一樣的顧白,看著從正殿里走出來的那個在現代社會還守舊的穿著一藏青長袍的白凈青年,眉頭挑得老高。
之前還在想怎麼逮住四奔走的蒼龍呢。
主送上門來,真是妙極。
作者有話要說: 司逸明:妙啊.jpg
蒼龍:???我吃檸檬。
第96章 司先生:端莊.jpg
蒼龍和跟在蒼龍背后的兔子都是一愣。
負責接待他們這幫神的, 往往都是這幫兔子們的老大。
是那只在月亮上搗藥的玉兔。
天庭崩塌的時候了重傷, 被一窩兔子當自家兔救了。
他后來傷好了, 恩于此,就帶著兔子們到了這蜃景里, 休養生息。
那個時候蜃景還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正因為不稀罕,呆在蜃景里的妖怪們也就不會細心去維護。
在蜃景里打架, 隨意的挖取里邊的靈植與靈,大大小小的蜃景便接二連三的消失。
最后留下來的,只有這群悶聲發大財的兔子們。
當時只剩下自家這個蜃景之后, 玉兔見勢不對,憑著舊日找上了神們。
他曉之以理之以, 順便還許諾了一堆好, 好不容易在各神的庇佑下把蓬萊蜃景保了下來。
玉兔長得一臉相, 大約是因為似主人型,雖然是公的, 但長相幾乎稱得上是。
堅持穿男裝是他最后的倔強。
顧白被司逸明拉著, 站在他旁邊,有些拘謹卻又好奇, 時不時的抬頭看兩眼, 又假裝無事發生的低下頭去。
“想看就看。”司逸明有些好笑。
他抬手指了指那一雪白袂飄飄的相男人, 介紹道:“那是玉兔。”
然后又指了指另外那個一藏青長袍的男人,說道:“那是蒼龍。”
顧白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 有些靦腆,小聲的打了聲招呼:“你們好,我是顧白。”
司逸明迅速補充道:“我對象。”
顧白抿了抿,耳尖有些紅。
蒼龍出了恍然的神,對顧白正兒八經的作了個揖:“久仰大名。”
顧白愣了愣,出被司逸明握著的手,條件反的也作了個揖。
蒼龍一下子笑了:“小友不錯。”
司逸明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對顧白說道:“他最近可能沉迷古裝劇,你別理他。”
顧白茫然的看向司逸明。
司先生毫不留的穿了蒼龍:“他戲,我上次見他他還在沉迷西方中世紀騎士。”
一出現就穿著一盔甲,走一下就叮鈴哐啷的響,吵得死人。
還張口閉口“哦我的老伙計”“我的上帝啊”,讓人聽了就想錘死他。
要不是捶死他東邊就沒有人負責加班了,司逸明絕對要代表深荼毒的妖怪們把這個戲按在地上瘋狂。
蒼龍搖頭晃腦,那張白凈得毫無一瑕疵的臉上笑容不變:“司兄此言差矣,個人好罷了,何來戲一說?”
司逸明不想跟他多,拉著顧白就往正殿里走。
他邊走邊對玉兔和蒼龍說道:“玉兔,準備一桌吃的,蒼龍你也進來,商量下靈畫的事。”
玉兔說了聲好,轉頭就去廚房了。
他聲音很好聽,跟他那張臉相同,也是偏向的腔調。
而蒼龍卻是面一變,了自己右手邊寬大的袖袍,對于貔貅說的“商量”到心底一涼。
但是靈畫這個事兒吧,又重要的。
別的不說,是減加班量這個,就足夠他心甘愿的放一波了。
蒼龍一邊搖首嘆息,背著雙手像個老學究一樣,慢騰騰的走回了正殿里。
顧白在正殿里聞到了食的香氣。
大概是剛剛蒼龍那一頓殘留下來的。
顧白了肚皮。
蜃景里有著非常充裕的靈氣,以至于顧白剛一進來,那點就消失無蹤。
顧白發現了,大約是因為他本的緣故,在他有意識的去吸收靈氣之后,哪怕是沒有去揪每天早上那一縷天地元氣,肚子也不會非常的。
而到了靈氣充裕的蜃景里,就更是一點都覺不到了。
下午三點這個時間點可不是飯點,顧白小聲說道:“司先生,我不。”
司逸明把顧白摁在桌前邊:“吃飯是,兔子做的東西都還不錯。”
“司兄說得對。”蒼龍接茬道,“而且吃得多長得快。”
顧白聽了覺得有道理,但又覺得蒼龍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司逸明往蒼龍面前一坐,敲了敲桌面,開門見山:“我對象幫你畫靈畫,報酬怎麼說?”
蒼龍頭皮一。
“我聽說你最近在深海里又挖出了不好東西。”司逸明微微瞇了瞇眼。
海洋永遠是寶藏最多的地方。
當年大洪水被治理之后,不知道有多神仙府里的寶貝都隨著大水被沖進了海里。
東海南海的深海是整個華國最富饒的地方,專心去撈的話隔三差五就能撈出點好東西來。
蒼龍忙,忙于鎮邪氣魍魎,忙于防范東海各島嶼上的異,忙于深海中撈點寶貝出來,充實自己的小金庫。
畢竟他要求助于別的神的時候并不,而除了偶爾會流竄到東海附近來的幾個神之外,常駐的神里,就司逸明離他最近。
司逸明可是從來不干白工的。
蒼龍哆哆嗦嗦的說道:“也、也無甚稀奇玩意……”
司逸明看著他上這件藏青的長袍,不說話。
蒼龍瞅著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件服,想了想,滿臉痛的從袖里出了一張白的來。
那上染著一條紅的騰龍。
“護甲,三次咱們這種水平的全力一擊。”蒼龍痛得都不了戲了。
司先生冷哼一聲:“這就能護三次而已。”
蒼龍聞言,臉上了兩下,看著司逸明,深吸口氣,又出了一塊玉佩。
他惋惜的了玉佩:“靈氣足夠時,此玉可使人瞬息到達千萬里之外。”
司逸明無的道:“說人話。”
蒼龍從善如流:“靈氣夠的話從地球出發下一秒直接登月都沒問題!”
司逸明嫌棄:“又不是固定目的地的,還要靈氣。”
蒼龍:“……”
那你特麼的還回來!
顧白愣愣的看著旁邊兩個神大咧咧的開始談起了價錢,看了看蒼龍滿臉生無可的樣子,又看了看司先生一臉催促蒼龍繼續往外掏東西的神。
這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氣勢太盛,顧白了脖子,默默喝著兔子送過來的果。
那邊蒼龍進行了兩次深呼吸,繼續往外掏東西。
“霞錦。”
“我有多。”
“天玉蠶。”
“量真。”
“云床。”
“單人的,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