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很輕,很平靜,仿佛電梯里平緩敘述故事的播音人,“不過沒關系,人生在世總會有傷心事,我還有朋友。所以后來我墜下懸崖,其實那個時候我很恐懼,泡在大海里,不會游泳,只能抱著一浮木,其實那個時候一度沒力,想要松手,可一旦松手我將必死無疑。”
“死亡令人害怕,比起死亡自殘警醒更能讓我接。”
說著,靳瑤瑤松開一手遞到眼底,指著指腹上的疤痕道:“這是當初為不讓自己昏迷生生扣出的傷痕,泡在海水里錐心刺骨的疼。“
那樣的疼,旁人無法想象,可此刻卻能那麼平靜的說出。
這份平靜對陳子墨來說是地獄。
可他沒想到,原來有時候地獄都不是那麼可怕。
“后來,我被人救起,我激。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無論是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還是后來記起了一切,我想老天待我總算是不薄的。雖然我失去了許多,可總算也彌補了一些。”
手臂復又圈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迫使他垂首對上的眸,笑,“那一天,當我知道一切,知道原來我當做至親的人,又利用我來對付我在乎的人,我在想為什麼我還要活著?”
那一聲”為什麼我還要活著”仿佛將他的心都碎了,抱著的手臂下意識的用力,似要將勒進自己的骨里。
不是覺不到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可渾然不在意,繼續剛才的話,“看到你們,我會想到我這二十多年來有多可笑。我會覺得活著是否還有意義。”
“讓我離開,不要錮我,讓我去呼吸沒有你們的空氣,讓我知道我的人生并不是那麼可笑。”
“我,對你來說也意味著傷害?”
他的聲音與他抱著的手臂一樣抖,似詢問又像尋求安。
很累,連日高燒讓嗓子本就疼痛難忍,這會說了這麼多,干的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鋸子在割。
“是。”可仍舊那麼平靜而殘忍的回答。
傷了他也傷了自己。
進屋的腳步沒停,他總算移開了落在臉上的目,朝著屋走去,踏的同時,靳瑤瑤聽到。
“好。但要養好為前提。”
后來,據說靳瑤瑤每餐開始準時吃飯,并且盡量多吃,雖然中間偶爾還會嘔吐,可況已經好了很多。
靳瑤瑤的離開是在與慕槿歌見面后一個星期,沒有通知任何人,獨自背著一個雙肩背包,一個行李箱,天未亮沒有驚任何人的悄然離開。
卻不知,從起來后,別墅二樓的臺上,一道影已經立于黑暗中叔個小時,腳邊煙無數個,房間,彌漫著濃烈的煙味,將人的眼睛都熏得潤。
他就那麼僵直著,看著一點點消失在黑夜的那頭。
靳瑤瑤離開的這天,奇峰通過關系聯系上霍慬琛,要求與他見面。
彼時還留在帝都的霍慬琛與他在看守所會面。
被關將近兩個月,幾度上庭最后都因為各種理由延遲審判,奇峰知道是有人暗中阻擾,不希他的事那麼快結案。
看著面前冷漠桀驁的男人,與他父親相似的眉眼讓奇峰仿佛看到了當初年輕的霍偉鈞。
只是眼前的人,遠比當年的霍偉鈞還要難纏。
“我輸了。”輕嘆一聲,像是一種認命,奇峰了無生氣的往后一靠,微微揚起的頭掩飾住了那里的不甘與無奈。
多年籌謀算計,終究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答應你的要求,只希你放我兒子一馬。”
遠之被抓,慕家手,更何況這人手握所有證據,只要他松口,就算那人也救不出。
他沒了沒關系,從進來這里他也沒想過自己還能再出去。
但遠之不能有事。
齊家不能絕后。
霍慬琛雙疊,端坐椅子上,一雙眼暗沉無波,“你一個人的證詞說服力不夠。”
奇峰猛然抬眸,眼底怨恨閃過,卻在片刻后無力垂下。
“你去醫院,我父親會將所有證據都給你。”
說著,奇峰猝然往前一傾,目狠烈,“霍慬琛,我輸了,但你也要保證我兒子不能有半點事,不然除非我死,我也勢必要咬下你一塊。”
一旦他反水,遠之勢必危險。
他要霍慬琛的一個承諾。
“等事塵埃落定,我會護他離開帝都。至于離開這里之后,世界上將再無齊遠之,他也不能再回帝都一步。”
他未斬草除已經是手下留,絕對不允許這樣的危險繼續在邊。
齊遠之點頭,“我保證,他有生之年絕對不會再回來。”
這一次也是奇峰最后一次與霍慬琛的單獨會面,徹底攪了帝都局面。
……
一個月后,奇峰被叛死刑立即執行,并且死前將所有罪責一并承當,甚至主代二十幾年前霍偉鈞叛變一案純屬誣陷,說出了其中暗藏的權利爭斗,咬出數位如今中央的領導人,被羈押回帝都的方至呈也主坦白當初所有事全都是他人指使所為,與霍偉鈞毫無半點關系。
齊遠之被無罪釋放,離開警局后從此在帝都消失,自此再無人在帝都看到他的影。
齊老爺子在其子死后難以承刺激也撒手人寰。
被奇峰咬出的一干人等皆被逮捕,并立特查組,測查當年之事。歷經三個月的收集整理,此案開庭,由最高院審理,因涉及機,并未公開審理,但結果卻通過帝都權威進行部分公布,其中就包括當年霍偉鈞被人陷害始末。
自此,霍偉鈞叛國污名徹底洗清。
而在這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
在測查霍偉鈞叛國罪時,慕家也曾被調查,據說有警攜帶搜查證進慕家老宅搜查,最后無功而返。
再之后,慕家大小姐慕瑾因失足從二樓臺摔下摔斷了雙,自此只能與椅為伴。
海城半山別墅——
慕槿歌關了電視,看向立于臺上的男人,起過去,從后抱住了他。
霍慬琛著煙的手一頓,手將拽到前,擁懷里,沒有過多的言語,眺遠方,只覺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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