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愿，本王絕不威。一切遵照以前的安排，讓天一送你離開，在本王去世之后，給你新的份，重新生活。”

“哪怕你犧牲自己相救，本王必定會接，只是，結果無論如何，本王不會給你承諾什麼。”

“你若真的死了，本王不可能為你不再另娶他人。若是不死，你仍然是楚王妃，但是也不代表本王會在日后對你好一輩子。”

“未來的事，誰也不好說，就算本王現在承諾了以后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對于承諾，本王絕對會慎之又慎。”

“即使現在你的確是本王心中最特殊的人，也許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但是是否一輩子都這麼覺得，本王也不知道。”

“世上最善變就是人心，在遇到你以前，本王還曾經以為終不會讓子親近，但……”

“所以，本王實話告訴你，本王做事一切隨心。”

楚英奕將心中的想法直言不諱的說出來，即使知道這些話季凌璇可能不聽，或者會覺得打擊，甚至會很不高興。

其實，楚英奕若是想要騙一騙季凌璇，哄著死心塌地的救他并不難。

可是他卻選擇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是因為，在面對自己唯一一個心的人，他不想欺騙。

平時相的時候，如何在小事上刁難威脅甚至哄著都無關痛，但是命攸關，他豈能欺騙利用呢？所以，在他言明一切之后，無論如何選擇，他都愿意接。

若是面對一個他完全不在意的人，他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最有利自己的做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說出不中聽的事實來湮滅季凌璇心中的熱和沖。

“本王言盡于此，你好好考慮，不需要顧慮太多。哪怕你不救我，我也不會怪你。而且，本王早已做好了沒命的心理準備，連后事都已經安排妥當，死了也是與你無關。”

楚英奕手季凌璇的頭發，漆黑好似黑夜的眼眸散發著璀璨彩，眼中難以忽視的寵溺，角勾起溫醉人的淺淡弧度，“娶了你，這幾日，本王也很開心，心滿意足了。”

這種時時有災，刻刻是禍的日子，他也覺得開心？他到底有沒有開心過啊？

季凌璇面平靜，無波無瀾的靜靜凝視著他，心中卻是泛起一片漣漪，復雜莫名。

是講道理的人，這些話出于楚英奕的心，雖然讓人不舒服，卻也的確并非虛言。

人心善變，這是事實，無論是山盟海誓、比金堅，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消散無蹤，這樣沉重的誓言，真正貫徹執行了的，有幾個？

尤其是來自于二十一世紀，那麼多前一秒的要死要活，后一秒就相看兩厭，分道揚鑣猶如路人。

就算是自己，對于楚英奕的想法和覺還不是變來變去的。

季凌璇當然清楚，楚英奕如此直白的話語，其實遠比那些好聽的話，更加尊重。

因為在意，所以不希欺騙。也是因為在意，所以希仔細考慮，而不是傻乎乎的被騙去為他死。

而且，他就算是真的說天花墜的甜言語，縱是開心也不過一時，沖過后，這種話不可能信以為真。

他們相識相知的時間并不長，就像楚英奕所說的，就算在意，也不可能比自己的命還來的重要。

因為在意，所以即使知道能救他，也依然尊重，不威，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但是又因為在意不如在意自己，所以哪怕赴死犧牲，他也不會拒絕。

季凌璇真是必須承認，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詐狡猾。

看似尊重，讓選擇，實際上他本就是穩贏不輸的，哪怕不救，他也本來就是要死，不吃虧。

如果救了，即使最后死了，他也已經把話說明了，心中更加不可能有什麼負疚。

他把選擇權給了，他從未迫，哪怕死了，也是自己愿意的。

甚至，哪怕剛死，他就另娶他人，他也無愧于心……

而反過來看，不管怎麼選擇，心里都不可能舒坦。

若是出手，沒死還算圓滿。

如果死了的話，那簡直就是為別人做嫁，心堵得真是難。

若是不出手，他必死無疑。雖然在眾人眼里，他本就要死，但是自己心中就會心結難解，難免抑郁……

這男人太狡詐了，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倒是讓左右為難。

季凌璇郁悶的瞪了一眼，看著他笑得一臉輕松的俊臉龐，實在是忍不住了郁悶，手就直接開掐。

但是，真的手了才發現手中只有一層皮，一點都不舒服……不盡興。

這家伙的，已經被毒掏空了，上一點都沒有。

季凌璇心中有點酸楚，暗暗罵了自己一聲，都這時候，竟然還有心心疼他？

“楚英奕，你這個大壞蛋，怎麼會有你如此狡詐的男人，你本就是故意而為之，真是讓人討厭！”季凌璇小手握拳，舉起就往他上捶著。

這混蛋哪里是不想哄騙，非但哄了，還手段無比高明，簡直讓人氣憤。

偏偏他這套還就對季凌璇這種比較有理智的人更加有用，因為他的坦白就是尊重。

這混蛋本就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說這種話直白的話，讓心寒之后又忍不住心。

對，他就是故意的。不然干嘛后面還說那麼多話解釋，本就是蓋彌彰！

“咳咳……”楚英奕被捶的止不住咳嗽起來，手握住的小小的拳頭，語帶笑意的點頭，“沒錯，本王就是故意而為之。”

“季凌璇，本王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既然你被本王相中，哪怕本王真的要死，你也一輩子都別想忘了我。”對于自己的目的，楚英奕直言不諱。

季凌璇氣的咬牙切齒，簡直無語，“你這本是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憑什麼你死了我就要一輩子記住，我死了你就另娶他人尋歡作樂，哪有這麼不講理不公平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