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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下午，我們都泡在龍番市公安局的A系列專案組裡。專案組的電話不停地響，放下去的各組偵查員不時地匯報回來消息。

當然，能夠引起我們注意的，只有個別好消息。

「發現某某某鐵路維修工在現場區域附近出現」「確定某某某維修工租住在某棟某號」「確定某房屋的主人就是鐵路維修工」之類的。

整個下午，信息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多，居然有十幾名鐵路維修工人居住在我們框定的範圍之。

下一步，就是收集影像、資料的階段，並且對這十幾個嫌疑人進行進一步的甄別和篩選，以便於小甄別範圍。

眼看幫不上忙，我和林濤只好滿懷希地各自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我和林濤相約在龍番市鐵路公安見了面。

和我們預測的一樣，案件已經破獲了，師兄和我們敘述了昨天晚上驚心魄的一幕。

師兄說：「排查工作進行到昨天下午，就有嫌疑人浮出水面。一個司馬強的老闆，和司馬俊是遠房親戚關係。據說，司馬強曾經找司馬俊借了一大筆錢。借完錢後，一直拖欠利息，司馬俊想方設法找司馬強要利息，但也不敢輕易和其翻臉。司馬俊只要一和別人聊天，就會說到司馬強的事。」

「為何不敢翻臉？」

「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況，司馬強可能涉嫌有組織犯罪活。」

「黑社會?那為什麼司馬俊還敢借錢給他？」

「嗯。據說，司馬俊在外放債，主要依靠司馬強的勢力，別人不敢不還錢。但是當司馬強向司馬俊借錢的時候，我們猜測司馬俊是猶豫過的，也是心積慮給自己找了後路。」

「怎麼說？」

「我們經過排查，覺得因為經濟糾紛殺人，司馬強是最備條件的，所以把他作為我們的第一號嫌疑人。後來第二偵查組經過偵查，確定司馬強的私家別墅，有桑拿房。既然幾個條件都符合，我們就準備先對司馬強手。昨天晚上，一隊刑警和我們幾個技人員，攜帶法律手續，到司馬強家裡進行搜查。沒有想到的是，這廝居然出了二十幾號西裝革履的手下，準備暴力抗法！」

「膽子這麼大！」

「是啊。好在刑警們都帶了槍，雙方對峙的時候，刑警都鳴槍示警了，這幫不怕死的東西毫不退。司馬強躲在人群後，居然揚言說中國的警察，槍只是擺設，沒人敢用。他一句話引發了，雙方開始有了撕扯的作，一名刑警果斷開槍，擊傷了一名揮舞砍刀的手下，這才使事態穩定下來。」

「想想看，真是悲哀。」我嘆道。

師兄接著說：「穩定了事態後，我們請求的龍番市局的特警就到了，迅速控制了這幫傢伙，我們才得以順利進現場進行勘查。當時我們的心裡也在打鼓，萬一人不是他殺的，恐怕還真要接檢察院的調查，看開槍合法不合法。好在預實驗很快就確定了司馬強家桑拿房的門沿上黏附了。」

「經過一晚上的檢驗，是不是已經確定了那就是司馬俊的？」我問。

師兄開心地點了點頭，說：「有了這個證據，司馬強沒有抵抗，但是代的肯定有問題。他說，他請司馬俊過來聊天，順便蒸了個桑拿。後來因為口角，他一氣之下把司馬俊鎖在了桑拿房，自己則去和手下打麻將，把司馬俊忘了。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司馬俊已經死了，所以他只好吩咐手下把人扔到了鐵道上。」

「聽起來，天無，他顯然是有很強的反偵察經驗。」我說。

「司馬強堅持否認自己找司馬俊借過錢，否認因為債務糾紛要除之而後快。」師兄說，「不過，我們的第三組偵查員倒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哦？有發現？」

「是啊。牛支隊在派人搜查司馬強家之前，派了一組人對司馬俊的住進行了搜查。沒想到司馬俊的住被很多人翻了！顯然有另一撥人在找些什麼。我們第三偵查組的同事對於搜查很有心得，他們居然找到了一個另一撥人沒有找到的重要東西！一個大信封。

「裝著什麼？」

「裝著一些資料和盤。」師兄說，「後來經過龍番市局打黑隊的同事查閱分析，那些東西都是一些證明司馬強組織黑社會質團的資料。」

「證據？」

「對。司馬俊心思縝，在無法拒絕借款給司馬強的時候，蒐集了很多司馬強有組織犯罪的證據。我們分析，司馬強開始賴賬的時候，司馬俊就以這些資料作為要挾，要求司馬強還錢。這一舉，得司馬強下了殺手。」

「假意邀請司馬俊做客，然後把他鎖在桑拿房裡，其出證據？」我問。

師兄點頭，說：「不錯，我們分析正是這樣。至，他問出了司馬俊的住所。我們通過痕跡檢驗，確定了先一步進司馬俊住翻找的幾個人，正是司馬強的手下。這是有力的證據，證明了司馬強殺人的機。」

「司馬強打得好主意。」我說，「司馬俊以為他有證據，司馬強不敢他。結果司馬強這個心狠手辣的人，通過這種方式殺了他，一來可以省去還錢，二來可以銷毀證據。」

「司馬強應該是有借據給司馬俊的。」師兄說，「司馬俊住有一個文件夾封面寫著借據二字，但裡面確實是空的。那幾個人應該把裡面的借據全部銷毀了。」

「不僅毀了自己的借據，還毀了其他人的借據。」我說，「這樣做是為了不被懷疑，不做出頭鳥。這樣的手段，說明他們之前就下定了決心殺人。」

「沒關係，現在告司馬強故意殺人的證據已經足夠了。」師兄說，「不僅如此，打黑隊也出幹力量來辦理司馬強涉嫌有組織犯罪的案件，一定要把這個害人給繩之以法。」

聽完師兄的敘述，我和林濤迫不及待地趕往龍番市公安局。我心裡清楚，這起案從昨天上午開始，就已經勢如破竹了，破案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兩個系列專案，才是我們共同的心病。兩個多月來，縱使兩個系列專案組的全人員都嘔心瀝，依舊毫無進展。目前的進展，是發案兩個多月來，貌似最接近真相的。大家都在拳掌，希這個進展不是海市蜃樓。

經過昨天一夜的偵查，不知道專案組已經掌握了什麼況，這是促使我和林濤第一時間趕赴專案組的原因。

專案組裡煙霧繚繞，每個人都面帶倦，顯然是一夜未眠。我和林濤走進專案組，頓時覺得自己昨晚的睡眠簡直是一種罪過。心懷愧疚的我們坐到了位置上。

專案組的大方桌中央，擺著一把鐵路檢修錘。顯然，專案組專門著人弄來一把樣錘，進行比對。

我把檢修錘拿到手裡，著各個特徵點，心裡更加確信，這就是作案數起，致三死一傷的作案工。

「經過一晚上的篩查，目前有三個人最為可疑。」趙局長指了指電腦前的偵查員，示意他開始播放錄像。

「這是一號嫌疑人，這個人林超，33歲，已婚，有一。好賭，平時行蹤詭異，神出鬼沒。他的同事都反映，從技校畢業分配到鐵路段之後，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因為這個人實在是翻臉比翻書還快。」趙局長一邊指著大屏幕上的監控，一邊說，「那個穿羽絨服的就是他，走路的樣子看起來都賊頭賊腦的。」

「不是他。」我說。

趙局長見我一口排除，有些意外，看了我半天，沒說出話。而此時，偵查員已經開始在播放第二個視頻文件。

「這是二號嫌疑人，總來說還比較正常。」趙局長說，「這個人29歲，未婚，也沒談朋友，格向，平時沒有什麼好，唯一的好就是打網絡遊戲。他原來是龍番工程學院的學生，後來因為作弊，被學校開除。明明可以做一個設計師，最後卻了一名基層工人。經過外圍調查，這個人平時與人為善，鄰居都喜歡他。」

「那他為什麼是嫌疑人？」林濤問。

「之所以把他列為嫌疑人，是因為四起案件的案發當天，都恰逢他休息，所以不能排除他的作案時間。」趙局長說。

我盯著屏幕，屏幕裡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在來來回回地走。

「下面，就是三號嫌疑人。」趙局長說。

「不用看了！就是他幹的！」我沉地說道。

我手心攥得全是汗，牙齒咬得都快碎了。我的心中有一團火，此時此刻像是要穿眼前的屏幕，將那裡面的惡魔活活燒死。

「為啥那麼肯定？別武斷啊！辦案不是兒戲。」林濤說，「鐵路維修工人就那麼小一個圈子，抓錯一個，就可能會導致真兇逃跑啊。」

「就是他幹的！」我斬釘截鐵地重複了一遍。

「說說你的理由啊老秦。」林濤說，「之前，你也是這麼武斷地說老八肯定不是兇手，究竟有什麼依據啊？」

「步伐。」我說。

「步伐？」趙局長話說，「利用步伐來進行個識別，國際上都還沒有認可吧？我們是不是該保險一些？」

「沒有得到認可，並不代表不科學。」我說，「比如說測謊技，也沒有得到法庭科學的認可，但是實踐運用卻是對的多、錯的。」

「我看這個人的步伐很正常啊。」林濤說，「沒覺得他有什麼異常啊。」

「步伐這個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不知道怎麼去敘述自己的判斷，「但是我相信我絕對不可能看錯。」

我說不出依據，卻固執己見，這讓整個會場陷了沉寂。專案組的偵查員們都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靜靜地等著趙局長發號施令。

「這樣，目標是二號犯罪嫌疑人景呈樣，外圍調查加大度。」趙局長說，「另外派出一組人，想方設法獲取他的DNA樣本。」

「不用外圍調查了，我參加調查組，即刻取他的DNA樣本。」我覺自己的口膨脹了，幾乎無法再等待一天、兩天。

趙局長略加思忖，拍板同意了我的意見。

在確定景呈祥離開家以後，我和幾個同事悄悄上了樓。

一個同事花了五分鐘的時間，用技開鎖的辦法打開了景呈祥家的大門。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單間公寓，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公寓裡的件擺放得有條不紊。唯一值得讓我們注意的，就是那條和老八一模一樣的工袋，整齊地鋪放在一個五斗櫥上，像被供奉的一尊佛像似的。

工袋裡，也有一把檢修錘，被得鋥亮。顯然，想從這上面提取害人的DNA或者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們戴上手套，林濤端起相機四拍照。

市局的韓法醫徑直去了衛生間，用濾紙在牙刷和巾上，以獲取殘留在這些品上的上皮落細胞。

而我則在公寓裡走來走去，四觀察。最終，我停在一個紅木櫃前，猛然拉開了櫃門。

櫃子裡整齊地掛著一些服，但唯一能吸引我的目的，是一件灰的呢子風。我癡癡地盯著那件風，強忍著沒有去撕爛它。

林濤注意到了我的異樣，走過來往櫃裡看。

「灰風！」林濤低了聲音驚呼道，「和監控裡的一樣！他果然就是兇手！」

「確定不是撞衫嗎？」韓法醫低聲說道，「可是為什麼兇手每次行兇，都要穿一樣的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