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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秦明》 第240章

第三章

我和吳響合力把抬到瞭解剖臺上,這麼一翻轉,就看見上到都是損傷。

「喲,在現場的時候,只看到死者的背部倒是完好的。」吳響說,「這麼一看,全都是傷啊。」

死者的損傷遍佈全,都是以皮下出傷為主。由此可以看出,死者生前經過了劇烈的搏鬥。我們逐個對損傷進行測量、拍照和記錄,僅僅表檢驗工作就進行了一個多小時。

「死者上的傷主要是在搏鬥中與家剮蹭形的,而皮下出,我們可以看到,除了一些磕以外,其他的都集中在四肢,這屬於典型的約束傷。」我說。

「曾經聽過你講的課,你認為約束傷多而且明顯,可能提示兇手的約束能力不強,和死者勢均力敵,對嗎?」吳響問道。

我默默地點點頭,用棉球把死者的頸部拭乾淨。隨著頸部的附著跡被慢慢清理後,頸部皮也就逐漸暴出來了。除了頸部右側一哆開的創口之外,頸部前側還有不傷。

我翻開死者的眼瞼,見眼瞼有不點,說:「死者是存在窒息徵象的,你們看,出點很明顯。這說明兩個問題,第一,結合頸部損傷,兇手對死者有一個掐扼頸部的過程,導致死者出現了機械窒息死亡。」

「啊?不是失死亡嗎?」林濤說。

「死者斑淺淡,眼瞼和甲床蒼白,是一個失貌。」我說,「說明死者管被割斷之前,還是有生命徵的。這個掐扼頸部的作,也只是導致死者出現窒息徵象,最多就是昏迷。」

「第二個問題呢?」吳響問。

我說:「第二,兇手對死者的掐扼,並沒有導致死者的死亡,同樣也說明了兇手的素質並不是很強悍,他的控制力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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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部的這些傷也可以說明這個問題。」吳響說。

死者頸部的傷,分佈非常凌傷明顯的部位主要位於頸部的左側。頸部左側的傷呈現片狀,而右側有多個半月形的傷,顯然是指甲印。

「你們看,死者肚子上亮晶晶的是什麼?」林濤說。

我看了看死者的腹部皮,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我走到林濤的角度去看,果然可以看到一小片亮晶晶的區域。林濤的位置站得比較靠後,所以朝方向看去的時候,等於是打了一個側,可以看到一些和皮差異較小的位置。

我用棉簽沾了沾亮晶晶的區域,取出斑預實驗的試紙條,經過檢測,這裡果真是一片斑。

「可是,在死者蔭.道里已經取過斑了,再提取還有意義嗎?」吳響說。

我說:「畢竟是兩比較獨立的斑,所以我覺得取下來會比較穩當。如果有那麼個萬一呢?」

死者的會蔭部沒有明顯的外傷,陳舊破裂。

我拿起刀,對死者的頸部進行瞭解剖。死者的頸部大片出,右側已經斷裂,結合皮看,這裡並沒有試切創,也沒有拖痕,這應該是因為死者於固定位下,被兇手用單刃刺刺破管的。

「死者和兇手有這麼大範圍的搏鬥痕跡,但是這一刀卻孤立存在,而且是在固定位下形的。這一點,可以還原出殺人的作。」我說,「兇手先是經過掐扼,讓死者暈厥,然後再用刀刺破了死者的頸靜脈。」

「加固行為?」吳響問。

我點點頭。

吳響說:「這個兇手還蠻老道的。」

「確實,加固死者死亡,打掃現場。」我說,「這一方面說明兇手和死者很有可能是人,一方面說明兇手的反偵查意識很強,很有可能有前科劣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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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檢驗,死者的全都呈貧貌,也較為空虛,這些都是典型的失貌。通過胃檢驗,驗證了死者是23日午夜死亡的。

「我現在有一些疑問。」我說,「不如我們先去現場看看,再到專案組頭吧?」

林濤有些奇怪,說:「現場經過了反覆拖,地面上的大部分跡都被拭乾淨了。」

「從損失的量看,現場確實應該有大量的跡。」吳響說,「人大約有4000毫升,我看至有1000毫升流到了現場。但是現場卻沒有看到明顯的跡,即使我們通過潛實驗檢測到了跡,也是微量的。這說明兇手是經過心打掃,多次拖地,才會把這麼多都弄乾淨的。」

「真是個心思縝的兇手。」陳詩羽說。

我搖搖頭,說:「可能是心思縝,也可能就是照搬照抄。」

「什麼照搬照抄?」陳詩羽問。

我搖搖頭,說:「還不敢確定,我們再去現場看看吧。」

重新回到現場。因為已經被運走,為了方便附近居民的進出,警戒範圍已經小到現場的大門口。一條鬆垮垮的警戒帶圍著大門,兩個民警搬了凳子坐在門口。

我走上前出示了現場勘查證後,掀起警戒帶走進了現場。

「現場一點兒跡都沒有,對嗎?」我問吳響。

吳響點點頭。

我說:「死者的頸部有破口,那麼就會有大量的跡在頸部周圍堆積泊。而且死者頸部附近的電視櫃上應該有大量的噴濺狀跡。但是我們在現場卻看不到泊和噴濺狀跡,說明了什麼問題?」

吳響說:「第一,兇手應該移,這樣才能無死角地把地面拖乾淨。第二,兇手不僅拖了地,還把電視櫃上沾染的噴濺狀跡進行了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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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豎了豎大拇指,接著問,「那這兩個問題,又能反映出哪兩個問題?」

吳響沒明白我的意思,茫然地搖搖頭。

我說:「第一,。如果移,那麼原始位置上,在下面的肚皮上的斑,其實就是有意義的。有可能是兇手在死者的肚皮上,然後因為要拖地,所以把翻轉了。」

「對。」吳響說,「一開始我認為死者是俯臥的,肚皮上的斑沒有意義呢。」

我接著說:「第二,我們知道打掃現場,主要是清理兇手留下來的痕跡,而不是清理跡。兇手拖地的行為是在消除痕跡,但是桌子這個行為我就不能理解了。電視櫃裡也沒有什麼東西,按理說兇手不應該,更沒有必要去清理上面的噴濺狀跡了。」

吳響低頭思索。

我繼續說:「而且,現場留下了斑,這是比指紋、足跡更有證明意義的痕跡證,可是兇手肆無忌憚地把它留在了現場,沒有做任何掩飾。你不覺得兇手的這個低級錯誤和他心打掃現場這一行為是非常不吻合的嗎?」

「您是想說什麼呢?」陳詩羽等不及了,問道。

我微微笑了一下,並沒有作答,徑直走到床邊,把薄被鋪開,對薄被一邊的浸染跡進行了仔細的觀察,並用手,發現跡已經徹底乾了。

我更換了手套,把薄被放到桌上,對的床單進行了仔細的觀察。床單上很乾淨,沒有灰塵、沒有髮、沒有跡。

我直起來,環視四周的環境,最後目定格在辦公桌上的電腦上。

「電腦,你們過嗎?」我問。

吳響搖搖頭,說:「我們有一個勘查員看了,就是一個簡單的桌面狀態,沒有打開什麼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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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電腦之前,有對鼠標、鍵盤進行痕跡檢驗嗎?」我問。

吳響搖了搖頭,說:「好像沒有。」

說話間,林濤已經拎起多波段源,開始對鼠標和鍵盤進行檢驗。我在一旁靜靜地等著。

吳響說:「這個沒有多大意義吧?你看,兇手進來弓雖.干、殺人,然後又花費了那麼大心思去打掃現場,他哪還有時間去上網?」

我沒有搭話。不一會兒,林濤抬起頭來,一臉沮喪,說:「可以看到是有新鮮指紋的,不過已經被紗布手套抹去了特徵點,已無鑑定價值。」

「那指紋也應該是死者的吧?」吳響說,「紗布手套?是我們勘查員做的嗎?」

「是。」林濤說,「很有可能是我們勘查員把指紋抹掉了,但是指紋究竟是死者的,還是兇手的,現在不得而知了。」

我皺著眉頭思考著,不一會兒,眼前一亮,說:「快,主機電源按鈕,指紋檢驗。」

「不是,我有個疑問。」吳響說,「你們這樣急地找指紋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竭盡一切尋找證據。」我說。

吳響說:「現場有斑啊!還有什麼比斑的證明力更好的嗎?」

「有的時候不好說。」我說,「比如,死者若是賣,那麼斑還有什麼價值嗎?」

「可是,為什麼你們就對這臺電腦興趣呢?」吳響問。

我說:「我開始就覺得奇怪,為什麼現場會是電腦和電視同時開著?」

「現在的年輕人,一邊看電視一邊玩電腦很正常啊?」吳響說。

我說:「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完全可以把辦公桌轉一個方向,更方便。但是這個現場,若坐在辦公桌旁玩電腦,則是背對著電視,這樣不累嗎?而且,午夜時分,說是看電視的時候睡著了,沒關電視可以解釋,但是電腦和電視都不關,都在使用,可就不好解釋了。尤其是剛才你說電腦沒有打開任何程序,那麼為什麼不關電腦,而讓電腦於屏保狀態?這不正常,是一個疑點。」

「你的意思是說,電腦其實是兇手打開的?」吳響說,「使用完電腦後,兇手又把所有的程序都關掉了?這個兇手殺完人還這麼悠閒自得?」

「提取到一枚食指指紋。」林濤直起來,說,「死者指紋我已經仔細研究過了,目前看,這枚食指指紋不是死者的。」

「幹得漂亮。」我笑了笑,轉頭對吳響說,「其實,兇手並不是悠閒自得。不如這樣,我們兩個來打一個賭。」

「打什麼賭?」陳詩羽話道。

我說:「我賭,電腦裡瀏覽的瀏覽記錄並沒有被刪除,而最近被關掉的網頁,應該是搜索毀滅跡的辦法。」

吳響滿臉狐疑地晃鼠標,打開了瀏覽的瀏覽記錄。

「如何清理跡?」「殺完人後應該做些什麼?」……

「真是神了。」吳響了一聲,說,「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就是僅僅憑電視、電腦同時開啟這一點?」

「當然不止這些。」我說,「最重要的疑點,還得從檢驗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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