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妙妙的公司也沒有報失蹤?」我問。
偵查員說:「剛剛瞭解的況,倪妙妙這次是去雲泰的分公司突擊檢查技指標。總公司以為走了,分公司不知道要來。所以,一直沒有人報失蹤。」
「房三水租住房的網絡活我們調查了,他6月6日晚上七點半上線,一直玩網絡遊戲玩到十二點。」網監部門的偵查員走回會議室,說。
「他沒有作案時間。」我說,「據房三水對他們晚餐的供述,死者應該是當天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死亡的。」
第四章
「沒想到,這個突破進展,不是個進展。」胡科長說。
我搖搖頭,說:「不,依舊是個進展,至我們現在搞清楚死者的份了。」
「既然是拋,有可能是人作案嗎?」大寶問。
「死者的家,住在哪裡?」我轉頭問主辦偵查員。
偵查員用投影儀放出一張龍番市地圖,用激筆指著說:「這個位置是房三水的家,倪妙妙的住在新區。」
「也就是說,如果死者打車回家,應該是走這條路。」陳局長用激筆指著一條大路,慢慢南移,紅點最終停留在「龍番城市公園」幾個字上。
「如果死者是在車上遇害的,兇手有可能沿途找個地方丟棄。」我說,「那就不是人作案了。因為兇手的行為是毀證行為,而不是藏匿行為。」
「房三水現在沒有嫌疑了嗎?」林濤說。
我說:「現在嫌疑很小了。第一,作案時間排除了。如果房三水是有準備作案,在作案的時候利用其他手段造自己不在場證據的話,那麼他殺人就應該選用一個順手的工。第二,從房三水被抓後的表現看,如果他真的是在演戲,那麼也太真了,毫無破綻可尋。第三,如果是房三水作案,那麼他拋的目的就是延長發案時間。而他被抓後,直接主提出了死者的存在,這不符合一個存心瞞的人的心態。第四……」
「你們別忘了,混合DNA的意思是說,除了房三水,還有個人和死者發生過關係。」鄭宏打斷了我的話,說。
我點點頭,說:「從檢上看,死者應該遭過約束,但是會蔭部沒有損傷,不排除是殺人後弓雖.干。這個另外出現的DNA,嫌疑現在是最大的。城市公園這個地方,附近有沒有什麼特別蔽的所在?」
「這需要我們去考察一下。」偵查員說,「畢竟是新區,人也不是特別多,但有沒有適合作案的地方,還需要實地去看。」
「那就去看啊。」陳局長說。
「可是,法醫能確定死者是在什麼環境裡,怎麼死亡的嗎?」偵查員仍有困。
我說:「這就是我剛才沒有說完的第四點,可以證明兇手不是房三水的依據。房三水沒有車,而死者是在車裡被人勒死的。」
「有依據嗎?」偵查員問。
我點點頭,說:「這事兒得從死者的眼睛說起。死者的眼睛出現了鞏黑斑,是一種在乾燥環境下才會出現的況,我一直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是在水裡的,而且現在的空氣度也不小,為什麼會出現黑斑呢?後來看了斑我就明白了。」
「為什麼?」大寶急著問。
「死者的斑和平躺在水中的姿勢不符。」我說,「按照現在的姿勢,斑應該集中在的大後側以及小、腳。但是我們看到的斑,是在大前面後面都有,最重的地方是膝蓋,小和腳反而較輕。結合鞏黑斑,可以肯定,死者是在死亡後,保持一個特別的姿勢至十個小時,然後被拋水中的。簡單地說,死者是在死亡很長時間後,被人移、改變姿勢的。」
「為什麼至十個小時?」偵查員問。
我說:「機死亡後十到十二個小時之會形固定的斑,這個時候翻,會在新的低下部位形斑,而老的低下部位斑不會消失,依然存在。死者的大前、後都有斑,說明死者先於一個類似俯臥位,大前面較低,形大前面的斑,在保持這個姿勢十到二十四個小時之間的某個時間點,又被更改為仰臥——也就是我們發現時候的姿勢,所以才會在仰臥時候較低的大後側形斑。」
「水中不會移嗎?」
「不會。」我說,「我查了氣象資料,那幾天天氣很好,現場的水也是不流的,不會自己翻轉。」
「你接著說。」陳局長說,「我還是不知道這個移的依據是怎麼推理出死者是在車裡死亡的。」
我笑了笑,說:「開始我就發現死者死後被人移,但是有什麼作用,我也沒有想清楚。甚至連死者死亡後到底保持一個什麼姿勢,才能讓斑集中在大前側和膝蓋,我都沒有想明白。今天逛街的時候,我看見一個模特,我就突然想明白了。」
「什麼樣的?」陳局長問。
我把手機中的照片拷貝到電腦裡,投影在幕布上,說:「死者應該和模特的姿勢是一致的,上以及大應該是基本直立的,朝前方傾斜,所以斑在大前側;雙臂應該有東西架住,所以雙臂也沒有斑。死者的膝蓋著地,所以斑最重;小和腳向後翹起,所以沒有斑。也就是說,是以膝蓋為底點,呈現一個『V'字型的姿勢直立在那裡。」
「說得好恐怖。」林濤嘀咕了一句。
我接著說:「被害人死亡後,會鬆弛,肯定不會自己保持這個姿勢。那麼肯定是周圍的把這樣的姿勢。那麼,什麼地方會有這樣的,可以把一個擺V字形直立,雙臂架起呢?而且,關鍵的疑點是,死者全都沒有傷,生前傷和死後傷都沒有,那麼說明把架起來的,表面是、韌的,不可能是牆壁、床沿之類的東西。那麼,這是個什麼東西呢?」
「什麼?」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說:「開始我也想不出來,後來我結合死者的鞏黑斑和死者的頸部損傷,終於想明白了,只有在車裡!第一,這種天,如果兇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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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裡陪著待十幾個小時,肯定要開空調,那麼車空氣就會非常乾燥,符合鞏黑斑的形環境。第二,兇手的殺人兇是一個幾釐米寬的繩索,顯然不順手,是臨時起意、就地取材的。車裡就有這樣的繩索。」
「安全帶!」陳詩羽說。
我微笑著點點頭,說:「第三,如果被害人死亡後,在後排。上半著前排座椅,雙手搭在前排座椅的頭枕兩側,膝蓋著地,前傾,小和腳反翹架在後排座椅上,完全可以形我說的那種形態的斑!」
「座椅都是的!」大寶說。
我接著說:「依據以上的推論,我斷定死者是在一輛汽車中被害的,案件質很有可能是臨時起意的侵。至於死者的錢包手機丟失,肯定是兇手順手牽羊而已。結合房三水的供述,死者原本是要打車回家的,死者既然是死在車裡,那麼,很有可能是出租車司機臨時起意,謀殺人!」
「這太好辦了,調查全市出租車的GPS信息,迅速進行研判。」陳局長說。
我說:「我覺得一輛出租車不可能載著一到跑,而且的拋地點也就在死者回家的路線上。所以我分析,死者在車裡的這十來個小時,車應該是停著的,而且應該是停在一個蔽的地方。」
滿懷著破案的信心,看著鈴鐺買回來的嬰兒,我睡得很香,一覺醒來已經八點多了。我慌慌張張地洗漱完畢,開車趕往市局專案組。
林濤、大寶和我幾乎是同時到達專案組的。林濤和我一樣滿面紅,而大寶則帶著一對黑眼圈,一臉灰暗。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這句有些戲謔的話,從滿面嚴肅的陳局長裡說出,顯得很不相宜。
「先聽壞消息吧。」我說。
陳局長說:「經過研判,全市所有的出租車,都被排除了。」
「什麼?」我有些驚訝,這個壞消息遠遠壞過了我的想像,「那……那下一步豈不是沒得查了?我的推斷有錯誤嗎?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們在房三水家去鴛鴦湖的路上,找到了一比較符合推斷的蔽地點。」陳局長說,「這是一綠化帶,一般不會有車開上去。但是我們在這個地方發現了汽車的胎印痕。」
「也就是說,有車輛反常開上去了?會不會和本案無關?」我說。
「不管有沒有關係,都要當線索去查。」陳局長說,「而且,從這胎的新鮮程度判斷,車輛軋出胎痕之後,已經過了三四天;這個地點,也是這條路線上獨一無二的蔽地點,絕對不會有人去注意。」
「那通過一個胎印痕,怎麼去開展下一步工作?」我問。
陳局長笑了笑,說:「我們找了個專家,確定了這個品牌的胎,只用於三個品牌的車輛。於是,我們就在這條路上所有的監控裡,尋找這三個品牌的車輛。」
「對呀!」我拍了下桌子,說,「時間很張。死者是晚上八點從房三水家出來的,十點之前就遇害。從房三水家出來,如果立即乘車,開到這裡也就八點半的樣子,那麼只要找八點半到十點之間,路過這裡的這三個品牌的車子就可以了。」
「是的。經過一夜的調查,監控顯示只有七輛符合條件的車輛經過。」陳局長說,「這七個車主的信息,我們也就很快掌握了。」
「難道要一個個抓來檢查DNA嗎?」大寶問。
陳局長搖搖頭,說:「你們有沒有想過,死者倪妙妙是一個格比較向的孩,平時也很謹慎,那麼為什麼會上別人的車呢?」
「人?」我問。
陳局長搖搖頭,說:「七個人和倪妙妙都沒有關係,這一點,調查可以確定。」
「那你描述的這種格的孩,怎麼會隨便上一個陌生人的車?」我反問道。
陳局長微笑著看著我們,提示地說:「別忘了,倪妙妙的目的,是打車回家,而全市所有的出租車都被排除了。」
「黑車!」我和林濤同時道。
「對,黑車。」大寶的反應慢了半拍。
陳局長哈哈一笑,點頭說:「據瞭解,這七輛車中,就有一輛是跑黑車的。」
「晚上八點,在外聚餐的市民都散場了。」我說,「這個時間點,省城的出租車是很難打到的,所以倪妙妙上了一輛黑車!」
黑車司機牛強被抓捕歸案後,還沒等民警採,就代了自己的罪行。
牛強因為賭博被罰後,就被原來所在的工廠辭退了。除了駕駛沒有別的本事的他,買不起被炒得昂貴的出租車營運證,只有開起了黑車。
6月6日晚,牛強和往常一樣,駕駛著他的黑車,來到了房三水家附近。遠遠的,他看到一個年輕貌的子在手打車。於是他駕車靠近,拉起了生意。
省城的黑車很多,運管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深治理。所以在上下班高峰以及很晚的時候,市民們都會選擇乘坐黑車。
倪妙妙自然也不例外。
忙碌了一天,又和房三水雲雨了許久,剛剛洗完澡的倪妙妙睏意上湧,不得馬上回到自己家中的床上。所以連價格也沒問,就上了牛強駕駛的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