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我和大寶拿著一柴火重新回到車裡的時候,大家都明白了我們的意思。
「可是,這樣的柴火到都是啊。」彭科長發現致傷工並不特殊,有些失,他說,「山裡人燒鍋灶,全用這種柴火。」
「沒關係。」我笑了笑,說,「至我們知道了致傷工大概是什麼。你看,讓我們在這個有捆柴火的地方胎,冤魂們是有意圖的。」
大寶看了一眼陳詩羽,哈哈大笑,說:「林濤又不在,你是想嚇唬小羽嗎?」
陳詩羽說:「我還真不怕。」
我們趕到專案指揮部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各工作組都已經完了任務。除了專案聯絡員在不斷地和市局DNA、毒化、微量證實驗室頻繁聯繫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臉輕鬆。
調查組最先匯報。經過偵查發現,村子裡確實有關於佔理想和盧桂花的風言風語,甚至有傳言說佔為武長得白白淨淨,就是像佔理想,而不像他的爸爸佔魁。佔理想和盧桂花到底有什麼關係,倒是沒人說得清楚,畢竟住得零散,不是很瞭解。而佔魁則一直於極度悲傷當中,對於偵查員的詢問,極不配合。
另外,調查組還清了佔魁的活軌跡。佔魁當天中午一點多就背著茶簍去大山南側的茶園裡採茶,在路上的時候和二組的佔虎上了,佔虎說二組佔先進家裡擺了場子,玩炸機(一種賭博方式),讓佔魁采完茶就去玩。佔魁很爽快地答應了。可能是下午五六點,時間幾個參與賭博的人說得有些出,佔魁到了佔先進家裡,加了炸機賭博。大約八點,佔魁輸了上的錢,悻悻地離開。這些況很多人都可以證實。
「那佔魁到佔先進家裡的時候,有沒有帶什麼東西呢?」我問。
偵查員搖搖頭,說:「幾個人都說了,他是晃著膀子進來的,手上肯定沒拿東西。」
我沒再發問。
棉兆縣公安局李局長說:「也就是說,佔魁沒有作案時間?」
我說:「有人看見佔魁下午一點多去採茶,但是他究竟有沒有去採茶、采了多久茶沒人知道。一點多到下午五六點,他沒有不在場證據。」
大家雖然還是認為這件事和佔魁沒有多大關係,但是無法反駁我,所以默不作聲。
接下來是痕跡組匯報。
林濤說:「整個現場,除了四名死者及報案人留下的足跡、指紋以外,沒有再發現第六個人的足跡。基本可以肯定,現場保護措施良好,也可以肯定,沒有外人進的可能。第一現場有部分泊,有足跡,但是足跡沒有鑑定價值。另外,後院牆上有踩踏攀爬的痕跡,痕跡來源於死者佔理想。」
「也就是說,佔理想真的爬進了佔魁家裡!」李局長道,「你們法醫不也看到他指甲裡有泥沙嗎?那肯定是番強的時候留下的。」
林濤不置可否,說:「第二現場客廳板凳上有佔理想的足跡,應該是他自己踩踏著自縊的墊腳。客廳門口、客廳方桌邊緣有量拭狀跡,應該是死者盧桂花的。另外,兩個現場之間的通道的足跡無法辨認。」
「痕跡部門的結論,就是佔理想的死亡現場有多盧桂花的跡。」李局長說,「而且板凳上的痕跡可以證實佔理想是自己主站到板凳上的。這很有用。」
「你說的牆壁上的踩踏痕跡在哪裡?」我問。
林濤說:「有點兒奇怪,在院牆側。」
我對林濤的疑問沒做回應,直接說:「那麼,我來介紹法醫檢驗的況。盧桂花、佔為武、佔麗麗死於勒死,他殺。佔理想死於縊死,自殺。」
我剛說完,全場「嘩」的一聲,彷彿都放鬆了下來,大家頭接耳,竊竊私語,但臉上都洋溢著勝利的笑容和對立即結案回家睡覺的。
就在這個時候,專案聯絡員走進會議室,說:「現場多跡為盧桂花的跡,佔理想家裡的幾拭跡和勒死佔為武的繩索上的跡都是盧桂花的跡。最好的消息是,死者佔理想子上檢見盧桂花的跡,跡很淡,是DNA檢驗部門利用多波段源發現的。」
原來在我們進行後續檢驗以及趕往現場指揮部的這幾個小時裡,DNA檢驗部門對生檢材進行了檢驗,已經得出了相應的結果。
全場的氣氛更加熱烈了,彷彿案已經明了了。佔理想番強到盧桂花家,和盧桂花有一些接,然後用柴火打擊盧桂花導致其倒地,這時候佔理想上沾染了量盧桂花的跡。隨後佔理想勒死了盧桂花,恐其不死,又用繩子把的上半吊在窗框。接著,佔理想殺死兩個小孩後,回到自家客廳,在他自己家的地面和桌沿留下了拭狀跡。最後,他畏罪上吊自殺了。
我高聲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現場的熱烈氣氛。我說:「我有幾個疑點。」
李局長說:「說。」
我說:「第一,林濤發現的踩踏痕跡在盧桂花家院牆的側,這不合理。如果從外面番強進來,應該在外牆上有踩踏。踩踏在側,說明是從裡往外翻。既然人都已經殺死了,為啥不走大門,而要番強出去?」
林濤隨聲附和。
李局長說:「這個可就說不清了,犯罪分子在殺人的時候,心理是很複雜多樣的,我覺得可能是思維定式吧,番強進來於是番強出去。」
我不置可否,接著說:「第二點,佔理想殺完盧桂花後,上沾到了跡,這個已經得到了證實,但是為什麼他拿兇的、也是最容易沾到跡的雙手,卻沒有毫跡呢?」
李局長說:「殺完人洗手,很正常吧。」
我說:「那第三點,林濤說現場有足跡,但是無法分辨花紋。如果這些足跡是兇手留下的,兇手的鞋底應該沾了跡,可是佔理想的鞋底卻沒有跡,如何解釋呢?」
一名偵查員說:「這個不能排除是事後勘查員戴著鞋套進現場,形的類似足跡的痕跡,讓大家誤認為是兇手留下的足跡。」
一名勘查員馬上接著說:「不可能,我們使用的是勘查踏板。」
那名偵查員說:「那就是佔魁回家後進現場,對現場造了污染。」
大家都在凝眉思考。
我說:「第四點,如果兇手是佔理想,那麼他殺人所用的柴火到哪裡去了呢?都用警犬了,仍沒在現場附近找到帶的柴火,這合理嗎?」
陳詩羽說:「會不會是扔遠了?」
大寶說:「都決定自殺的人了,有必要把殺人工扔那麼遠嗎?」
我打斷了大寶的話,彷彿自說自話一樣,接著說:「第五點,也是最讓我起疑的一點,現場死亡四人,全部死於繩索鎖,但是打結方式卻不一樣。佔理想和佔麗麗的繩結是一種,而盧桂花和佔為武的繩結是另一種。一般在那種張的氣氛下,兇手是會用自己最為知的方式打結的,這是潛意識支配,難以偽裝。」
李局長說:「那總不能是兩人作案吧?而且你剛才不是說了,佔理想是自殺嗎?」
我沒有回答,接著說:「第六點,可能大家都沒有注意,佔理想家客廳的方桌上有個菸灰缸,裡面有幾個菸頭,菸頭擰滅的痕跡不一樣。一種是直接按滅的,另一種是扭菸頭滅的。有研究證明,每個吸菸者按滅菸頭的姿勢不盡相同,這是一種習慣。」
「你說的一二三四五六,意思都一樣,兇手另有其人?」陳詩羽皺起的柳葉眉想了想,說,「可是林濤剛才說了,除了四個死者和報案人,不可能有第六個人進現場。啊!你是說,佔魁才是作案兇手?」
我笑著說:「我接下來要說第七點,調查確定佔魁是空手去賭場的。按照我們之前說的他的不在場證據,應該是采完茶沒有回家,直接去的賭場,那麼他的那個茶簍去哪裡了?」
原本熱鬧的會議室,重新恢復了沉寂。
「當然,很多細節我還沒有想明白,也不敢確定佔魁在本案中擔當的角。比如佔理想為什麼會自殺,為什麼佔理想上和家裡有盧桂花的跡,為什麼兩個孩子頸部的繩索和繩結都不一樣,這些我一時都不能解釋。」我接著說,「但是我覺得這麼多疑點糾結在一起,這個案子肯定有蹊蹺。而這個蹊蹺肯定和報案人佔魁有著很重要的關聯。」
「我們現在沒有毫證據,難道讓佔魁下服檢驗嗎?檢驗也不行啊,他到過現場,沾染死者的跡也是正常的啊。」李局長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菸頭的DNA檢驗要繼續進行。」我說,「另外,我們得從致傷工的尋找上下手。」
「怎麼找?」
「不是有警犬嗎?跡追蹤犬。」我說。
警犬馴導員馬上說:「不行。沒有目標怎麼找?山區範圍這麼大,奔馳不了的。它也是之軀,不是機狗!更何況奔馳這幾天輾轉山路,又吐了,狀態不好。」
很顯然,奔馳就是警犬的名字。
大寶看了一眼林濤。
林濤說:「你看我幹嗎?」
「我也是狗之人。」我笑著說,「我們賭一把吧。你讓奔馳去凹山村第二組的佔先進家的柴火堆裡搜一搜。」
大家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兇手真的是佔魁,那麼他最有可能把帶的柴火帶到了佔先進家裡,在參與賭博前,先藏了兇。
所以沒人多話,馬上徒步出發。
奔馳的狀態其實很好。
因為它剛剛走近佔先進家,就開始表現出一種興的狀態,拉著馴導員直接撲向了佔先進家門口的柴火堆。
佔先進看到這麼多警察晃著許許多多燈束,還帶著一條警犬向他家裡撲來,頓時有些發蒙。
很快,奔馳在柴火堆的一旁坐了下來,那就表示,這裡有!馴導員和林濤迅速對柴火堆進行了搜查,在十幾臺勘查燈的照下,林濤果真找到了一帶火的柴火。
佔先進當時就嚇傻了,跪在地上說:「政府饒命!政府冤枉!我是冤枉的!我沒殺人!」
當一直跪在地上的佔先進發現警察們如獲至寶一般對柴火拍照、裝袋後,便興高采烈地離開,並沒有對他說什麼話、採取什麼行時,一臉迷。
其實我們這幫人,本沒有誰注意到佔先進。
審訊室裡的佔魁已經被去了服和鞋子。因為服、鞋子要送往DNA室進行證據固定。
佔魁臉上的表已經不再是悲傷,而是一臉悔恨。
偵查員還沒有怎麼發問,佔魁就潰不軍,代了。
昨天下午,佔魁像往常一樣到茶園採茶,遇見了正在往佔先進家裡趕的佔虎。賭癮很大的佔魁在和佔虎分手後,左思右想,決定還是明天再去茶園採茶,畢竟這麼好的賭博場,怎麼能了他佔魁呢?所以他背著茶簍返回家中,準備拿點兒錢去試試手氣。
他把茶簍放到院子裡的一剎那,就聽見了異響。據他判斷,那是有人從牆頭上跳下去時發出的腳步聲。隨後,他看見妻子衫不整地從裡屋跑出來,一臉慌張地迎接他。
「你怎麼又回來了?」妻子問。
佔魁黑著臉問:「孩子呢?」
妻子說:「在隔壁家後屋玩兒呢。」
佔魁直接走回家裡,看到出門時疊好的被縟,現在已經凌不堪。他翻枕頭,發現枕頭下面居然有一隻避孕套!這個東西一般都是放在床頭櫃裡的,怎麼會大白天的自己跑到枕頭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