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個小時前，錢毅然被刑警隊傳喚調查。因為本案沒有提取到有力的證據，所以我們在錢毅然被傳喚後，立即申請了搜查令，對錢毅然家進行搜查。

大寶是最積極的。

「你們看我說的有沒有錯？」大寶說，「那種品牌規格的酒，三千多塊一瓶，是限量出廠的，我估計一千塊都用在做瓶子上了。那瓶子老漂亮了，瓶底鏤空，裡面還雕刻著一艘古代的那種帆船。酒溫一變，那船帆就跟著變，超級緻，誰看見誰喜歡。」

一說到酒，大寶就頭頭是道。他懷疑兇手可能收藏了這個酒瓶。

看來方香玉在錢毅然家幹活真的不容易。方香玉一週沒來，錢毅然的家就已然不樣子。家裡裝潢高檔，但是屋簡直就是大排檔。茶幾上橫七豎八的都是啤酒瓶、易拉罐，地上佈滿了食品包裝袋，餐桌上還有殘羹冷炙和幾個沒洗的盤子。

我們進屋後，簡單巡視了一下。

「我說吧！」大寶一蹦三尺高，「看見沒！我是神探！」

大寶一眼就瞅見了房間飄窗上的一個花瓶，花瓶裡著一束玫瑰花。這個花瓶瓶底鏤空，裡面有一艘惟妙惟肖的帆船。

「等等，等等。」我按了下大寶的肩膀，「你憑什麼說這個瓶子就是從丁市長家裡取出來的那個？」

大寶輕車路，拔掉玫瑰花，倒掉瓶裡的水，指著瓶底說：「看見沒？這裡有編號！我說過，這是限量出廠的高級貨，每一瓶都有編號的。」

「然後呢？」林濤見大寶的興勁兒，忍俊不。

「然後？」大寶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什麼然後……哦，你說同一認定啊。廢話，現場酒盒上肯定也有編號，我記得，就是這個號，當時我還上網查了一下真偽呢。」

「你真是有閒工夫。」我哈哈一笑，「收隊，破案！」

錢毅然是個多種，可惜老天給了他個廢。

他開土煤窯的時候，可以算是個大老闆。住豪宅、開好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一名牌。可是他輸在了人上。

每個人在認識他的時候都含脈脈、海誓山盟，閃電般結婚、閃電般離婚，因為他是無能，而且他又不了人的眼淚，不用上法院，婚就離了。

每次離婚，他的財產就被分割掉一些。直到現在，他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家小飯店。

他和方香玉是一年前認識的，在一家家政中介裡。雖然方香玉相貌平平，但是淳樸的氣質深深吸引了他。他認為他找到了真，當然，前面的六次婚姻，他到現在還覺得都是真。

方香玉不是個扭扭的孩，來他家工作沒多久後，就主投懷送抱。他也試著像個男人一樣，可是依舊不行。那次以後，方香玉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無論他送花、送首飾，都對他冷冷淡淡。

「難道人對這個也這麼看重嗎？」他想，「香玉應該是個純潔的孩啊，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澈。一定是的家人要生孩子，農村人都是這麼傳統的，一定是。」

他沒有放棄，他認為他的熱一定能徹底遮蓋的缺陷。

直到那一天，他發現方香玉買了新服和新包，心也非常好。這不正常，一定不正常！他開始留心的一言一行，他開始趁幹活的時候翻看的手機。

「你不想嗎？想的話，我今晚就去。」

這是方香玉手機發件箱裡的一條短信，發送給的人名是「丁」。

的另一個僱主不就是姓丁嗎？同一小區別墅區的那家。都那麼大歲數了，居然玷污著我的孩！是那麼的年輕！一定是被他的甜言語騙了，這個騙子！

錢毅然這麼想，也就這麼問，可是方香玉對他的回答只有一句：「關你什麼事？」

無法眠，必須要查清楚。

開土煤窯的，都會有一些打手。錢毅然當初出手闊綽，也贏得了很多道上朋友的讚譽。於是他來了三個關係很鐵的混混兒。

混混兒不會技開鎖，於是錢毅然就複製了方香玉的鑰匙。

當他逐一試驗丁市長家門鑰匙的時候，他巍巍的。但當他打開丁市長家大門的時候，卻不怎麼張了。他帶著三個人潛伏在儲藏室裡，等到丁市長開門回家。

他看過很多電視劇，知道「加」這種刑訊供的辦法很奏效。他打定了主意，一是要搞清楚這個姓丁的有沒有玷污他心中的神，二是要教訓教訓這個老不正經的。

可惜他失手了。

他只蓋上去五沓紙，這個姓丁的就不了，真的死了。可是剛才他還會用舌頭頂破衛生紙獲取氧氣，怎麼說死就死呢？

混混兒們嚇破了膽，只有他依舊鎮定。事已至此，毀滅跡，到家裡躲幾天就沒事兒了。錢毅然這樣安著混混兒們。殺個人而已，怕什麼怕？誰說拔凰不如？他老大的風範依舊不減。

那束玫瑰花，是錢毅然買來送給方香玉的。他想給一個驚喜，緩解一下的喪母之痛。一定會很喜歡這束玫瑰花，也一定會很喜歡這個意外得來的漂亮花瓶。

「你說，這個故事，誰之錯？」林濤的聲音在發機的轟鳴聲中約不清。

「管他誰的錯呢。」大寶高聲說道，「那個……我就覺得吧，殺個貪多好，非要殺這個清。也不對，家裡藏著這麼好的酒，還真說不準他是個清還是個貪。」

「什麼是清？什麼是貪？」林濤說，「當今社會，你能給我個定義嗎？」

大寶撓撓頭。

「開快點兒。」我捅了捅駕駛員的肩膀，「十一手指那案子，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