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櫻花文學 懸疑推理 法醫秦明 第151章

《法醫秦明》 第151章

【3】

「這兇手是什麼意思?」大寶很費解,「為啥殺了人,還要費勁兒去找一沓衛生紙蓋在死者臉上?是反映出兇手的心態嗎?可是他為啥不就近用枕巾蓋上?而且他用巾被蓋住了全啊,為啥還要費勁兒用衛生紙先蓋臉?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我也覺得很納悶,拿著那一沓被大寶取碎了的衛生紙,拼接在一起,翻來覆去地看著。衛生紙在面部的一面在口部的位置有破損,但是破損並沒有貫通這一沓衛生紙的全層;衛生紙的外面則是完整的皺褶痕跡。

突然我靈一閃:「我們不是沒有找到死者窒息的方式嗎?原來是這個。」

「哪個?」大寶和林濤同時問道。

。」我說。

」,是古代的一種刑罰方式,一般用於對犯人刑訊供。司刑職員將預備好的桑皮紙蓋在犯人臉上,並向桑皮紙噴出水霧,桑皮紙,立即在犯人的臉上。司刑人員會接著又蓋第二張,如法炮製。如果犯人不代,會繼續下去,直到犯人點頭願意代。若不願意代,犯人即會窒息死去。若代,撕下來的桑皮紙乾燥後凹凸分明,猶如戲臺上「跳加」1的面,這就是「」這個名稱的由來。

『1舊時戲曲重大演出的開場儀式。所扮人系道教神仙「天地水」三中的「天」,因向觀眾展開的條幅上寫著「天賜福」「加進祿」等吉祥祝詞,故稱「跳加」。跳加的人臉上往往戴面。』

「死者沒有導致機械窒息的損傷,」我說,「但是臉上有這麼一沓衛生紙。衛生紙靠近面部的一面有破損,我分析是因為衛生紙在死者臉上,死者會用口和舌頭的運頂破紙張來試圖呼吸。但兇手繼續下去,直到到這十幾二十張,死者無法頂破衛生紙從而窒息死亡。」

Advertisement

大寶和林濤都點頭同意。

是古代刑訊供的方式。」我說,「難道兇手想從這個副市長的裡得知什麼訊息嗎?」

「他是分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長,」在一旁陪同我們進行尸檢驗的沈支隊說,「沒什麼特權,也沒什麼能夠牽涉到別人重要切利益的啊。」

「說不準是劫財呢?」林濤說。

「不會。」沈支隊說,「死者家裡的門窗完好,沒有被侵的痕跡。而且,家裡沒有任何翻的痕跡。怎麼看都是報復殺人,不可能是侵財殺人。」

「門窗完好?」我說,「那應該是人作案了?不然半夜三更,副市長怎麼可能給好幾個陌生人開門?」

沈支隊面:「況我也不清楚,市委要求保,搞得神兮兮的。」

不就是個書長嗎?」大寶說,「把自己當特工了吧?」

「收工吧。」我這一天累得夠嗆,「死亡原因和死亡時間都搞清楚了,而且我們也知道是人作案,兇手兩人以上,對死者有約束和威。而且兇手還可能是想從死者的裡知道些什麼,這些已經足夠了。捆綁死者手腳的寬膠帶林濤帶回去明天仔細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證據。」

林濤搖著頭,一臉失:「沒戲,膠帶邊粘著紗布纖維,兇手是戴手套作案的。」

回到賓館,我顧不上時間已晚,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省城市局法醫科胡科長的電話。我承認自己在這個副市長被殺案中難以集中力,罪魁禍首就是那起發生在省城的蹊蹺的碎案件。

「胡老師,怎麼樣?」我問,「案件有什麼進展嗎?」

電話那頭是胡科長疲憊的聲音,背景音是個厚重的男聲,看來他正在熬夜參加專案會。

Advertisement

「毒檢驗證實了我們的推斷。」胡科長說,「死者的尿裡檢出了毒鼠強代謝分,死者死於毒鼠強中毒。既然被碎,我們初步判斷是一起投毒殺人碎案件。」

「我關心的是那第十一手指頭。」我說,「是不是兩個人的?」

胡科長「嗯」了一聲:「所有的塊都確定是一個人的,就那手指頭確定不是他的,而是另一個男人的。」

我拿著手機,打開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翻看著碎案件的照片。臨來青鄉市之前,我拷貝了全套照片資料。

「這手指頭的斷端沒有明顯的生活反應。」我說,「不可能是兇手誤傷了自己的手指頭,而是另一個死者死後被切下來的指頭。可能會有另一!」

胡科長說:「我們收到DNA檢驗結果後,就組織警力、調用警犬對小區及其周邊進行了仔細的勘查,一無所獲。」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源呢?」

胡科長說:「正在查找失蹤人口信息,並篩選符合條件的失蹤人口的家人,進行親緣關係鑑定,希能早一些找到源。另外一路人馬,正在尋找毒鼠強的地下販賣市場,看能不能從毒源上下功夫。毒鼠強是違藥品,兇手能搞得到,我們就能查得到。」

掛了電話,我疲倦地癱倒在床上,呆呆地著天花板,思緒如麻,然後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被包書長請到了臨時專案指揮部。這個冷艷的書長已經收起了臉上的傲慢和輕蔑。

「各位專家,請坐。」微微躬,做了個「請」的姿勢。

的禮賢下士讓我反而覺得不安。莫非是案件出現了僵局?或者我昨天的反擊降服了的冷傲?

Advertisement

市委的委託,我今天來給各位專家介紹一下案件的前期調查況。」包書長僵地笑了一下,說,「其實我們之前有個嫌疑人,是另一個副市長陳風。陳市長和丁市長一直是對頭,政見不合,經常在市長辦公會上各執一詞,甚至有一次差點兒發生衝突。前幾天,省委組織部正在考察陳市長,準備提拔為巡視員,結果公示期,省委組織部收到了匿名舉報信,並有一些陳市長收賄賂的證據。所以,陳市長非但提拔的事泡了湯,目前還正在接紀委的調查。所以我們一開始認為這是一起政治案件,可能是陳市長雇兇殺害了丁市長。」

我歪頭想了想,說:「還真的有可能。據我們勘查,兇手在控制住死者以後,對死者有個威、脅迫的過程,可能是想從死者裡知道些什麼。聽你這麼一說,說不準兇手是想讓丁市長承認是他舉報陳市長的。」

「這就是我請你們再次過來的原因。」包書長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據昨晚一夜的調查,現在基本可以排除陳市長及其家人作案的可能,通過一些技手段,也基本可以排除他有雇兇的嫌疑。」

這一番話暴了包書長態度轉變的原因。案件果真是陷了僵局,沒有抓手、沒有證據、沒有嫌疑人。現在這個冷傲的娘兒們終於認識到了我們的重要,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哪裡哪裡,你是領導,吹個哨子我們就該集合,談不上請字。」我冷笑了一聲。

林濤用肘了我一下,給我使了個讓我閉的眼

書長盯著林濤,對林濤充滿激地點點頭。確實,我若再說下去,包書長會在自己的下屬面前面盡失。

Advertisement

「那我們工作了,今晚給你個初步反饋。」我心想,這個娘兒們不會對林濤什麼壞心思吧?

重新回到二樓中心現場,我們又各就各位對房間進行第二次勘查。這次是白天,拉開窗簾,線很好,有利於發現一些昨天晚上沒有發現的線索。

越來越高,一束強過窗戶照在床上那張白卻有著大塊污漬的床單上。果真,我看見了一條昨晚並沒有發現的痕跡。

「林濤,你來看看這一條改變是什麼?」我指著床邊說。

從大床中央的一大塊綠污漬開始,一直延到床沿,床單上有一條連續的改變,如果不是本就不可能發現。

「這應該是無床單,乾燥後留下的。」林濤說,「但肯定不會是水。」

大寶拎起床單改變的部位,聞了聞,說:「那個……我覺得是酒。」

「酒?」我半信半疑,也聞了聞,一腐敗的臭味,「有酒味嗎?你不會是昨晚自個兒跑出去吃獨食喝獨酒去了吧?」

「你是不是拜了狗鼻子包斬為師?」林濤顯然也沒有聞出酒的味道,「這個床單我拿回去化驗。」

「還有這個。」我拎起滿是腐敗落表皮的巾被,塞進了林濤的證袋。

時間已近中午,我們再沒有什麼新的發現,這個裝潢考究的家裡,平靜到不能再平靜,運走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窗外的鳥依舊歡快,投進屋依舊燦爛。

「他們怎麼可能懷疑是陳市長雇兇?」我突然覺得有一,「你們想想看,如果是雇兇,死者怎麼會給幾個陌生人開門?」

「他們不是說已經排除了陳市長雇兇的可能了?」林濤說。

「還有一個問題。」我說,「你說什麼樣的人敲門,這個丁市長會穿著汗衫短開門,還把這幾個人引到自己的臥室裡?」

「你說得對啊!」大寶說,「樓下那麼大一個會客廳不去,要來上面的臥室。而且家裡來人,怎麼說也要套個子吧,穿個頭,統?別人就算了,他可是個副市長!」

「那,你們的意思是?」林濤說,「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們都沒有想到,看來你們和我一樣,被省城的碎案件勾去了魂。」

「之前我們推斷有誤。」我回到專案指揮部,向包書長主承認了錯誤,「這起案件不一定是人作案。因為無論多麼悉的人,丁市長也不可能半夜三更帶著好幾個男人到自己的臥室,而且還穿著汗衫短。而且丁市長是來掛職的,不是本地人。」

書長沒接過刑偵工作,對我說的這個論據思考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會是什麼?不是說了門窗完好嗎?犯罪分子是怎麼進現場的?」

「有鑰匙。」我和林濤異口同聲。

「可是這房子的鑰匙,只有丁市長有啊。」包書長轉臉一想,說,「不對,那個小時工也有一把。」

我微微笑了笑,說:「查吧。」

我和林濤、大寶來到了青鄉市公安局理化實驗室。這是我們省第一家通過國家實驗室認可的實驗室,人才濟濟、設備良。我準備陪林濤和他的同事們一起,對床單、巾被上的可疑斑跡進行化驗,這畢竟是我們這次復勘現場唯一的發現。對於小時工的調查,我相信偵查部門會在幾個小時就有結論,對付一個孩子,太容易了。

曲線在理化檢測設備的顯示屏上不斷扭,林濤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說:「還真是個狗鼻子,真的是酒。」

大寶撓了撓頭,說:「嘿嘿,那個……蒙對了。」

「酒?」我皺起眉頭,「怎麼會有酒?你取樣的時候都取了哪些點?」

「取樣不會有問題,而且多個取樣點都出來了同樣的圖譜。」林濤說,「基本可以肯定,從邊一直到床邊的改變,是因為之前有酒浸潤,乾燥後留下的痕跡。」

沉默了一會兒,林濤接著說:「還有,整個覆蓋巾被都有被酒浸潤的痕跡。」

「這麼多酒?」我說,「可是我們進現場的時候沒有聞到酒的味道啊。」

那麼臭,早把酒香味給蓋了。」大寶唯一的病就是嗜酒。

「所以也就你這個酒罈子能聞得出來啦。」我笑著說,「不過現場沒有發現盛酒的容,說明容應該是被兇手帶離了現場。」

「為什麼現場會有這麼大片酒的痕跡?」林濤話道。

「兇手和死者識,來和他拼酒來著。」大寶一副異想天開狀,「喝著喝著,就吵起來了,於是兇手殺了人。」

沒人理他。

「說過了,我們認為死者和兇手不識。」我說,「兇手應該是事先藏匿在家中,伺機手的。」

「那酒從哪裡來?」林濤問。

「秦科長,」一名偵查員跑進了實驗室,「小時工那邊問出問題了,嫌疑人也逮回來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