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行,」偵查員說,「畢竟指紋是他的,他還是有重大嫌疑的。」
「我說不是他就不是他,」我不耐煩地說,「這個人的心理素質能殺人分?他的這種表現是演不出來的。」
經常讀一些姜振宇老師的書,我對微反應觀察也有一些瞭解。
「不放也沒問題。」肖大隊長過來圓場,「這人盜竊案子背了不,也順帶破一些小案件吧。」
「我們去那個拉麵館看看吧,」我說,「說不準兇手就住附近?」
「我陪你們去。」小扈說。
到了地方就失了,拉麵館和火車站相距不遠,兇手應該是去火車站的途中經過拉麵館才去吃飯的。
「從臺到森原的火車,能不能查一下?」肖大隊長問當地偵查員,說,「至現在我們可以確定殺人分現場應該在臺,運時間我們也有數了,是在三天前。」
偵查員搖了搖頭,說:「不好查。春運客流高峰期間,我們臺和你們森原都是通要道,經過的人也多,兩地互相跑的車次也多,實在無從下手。」
「你們臺怎麼這麼冷?」這條好的線索突然斷了,我覺萬念俱灰,想起過年可能要在這裡過了,心頭一陣涼意。
「案子先不急,看從梁偉那裡能不能問到更多的線索。」小扈說,「我們去泡個澡吧,凍了一天了,暖和暖和。」
我點頭應允,一行數人坐上了小扈開的勘查車。
車行至途中,我無意間一瞥,看見了窗外的一個招牌。
「停車停車!」我急忙喊道。
「怎麼了?」小扈把車靠在路邊,一臉疑。
「這家,這家。」我指著那塊招牌說。
小扈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出一臉難:「這家不行,這家是足療店。」
「對對對,就是這家足療,就是這家。」我因為激,有些語無倫次。
「這家不正規,」小扈說,「有烏七八糟的東西,不乾淨。」
「他的意思不是去這家店做足療,」肖大隊長笑了,「他是無意中發現了案件的線索。」
聽肖大隊長這麼一說,大寶、林濤和偵查員紛紛朝窗外看去。
那是一家足療店,招牌上是一串英文字母:「aluoba」。
「是的,」老闆娘是個胖人,妖聲妖氣地說,「這服是我們這裡的工作服。」
我拽著一個技師,對老闆娘說:「你們的技師平時都穿這種服嗎?你們這裡最近有什麼人失蹤嗎?」
「工作服當然平時都穿的。」老闆娘說,「失蹤不失蹤我可不知道,我們這裡是力活,幹不下去就走人,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扯淡。」林濤說,「照你說的這種流法,你還不虧死?至這服也要本吧?技師說走就走,穿走了你的工作服,你也會有損失吧?」
「小哥,看你長得帥的,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呀?」老闆娘說,「我這人心善,一件服算不了什麼。」
小扈把我們拉到門外,說:「這老闆的老爹是縣裡的常務副縣長,有背景的。這名為足療店,實際就是個院。不過,他們賺錢靠的是那些,而不是做足療的技師。所以技師流會比較快,又累又賺不到錢,還冒著淪為的危險。很多人幹幾天,忍不了凌辱,就離開了。」
林濤咬了咬牙:「你的意思不就是收容婦、強迫賣嗎?這麼猖獗,難道公安機關扳不倒他?」
「也不是強迫。」小扈說,「願意幹就干,不願意幹也可以做足療技師。只是在這種地方做足療技師,不了被凌辱。不了凌辱,來去也是自由的。」
「你還為他說話?」我拍了下小扈的頭,「這麼明目張膽的違法行為,你們不管?」
小扈無奈地聳聳肩:「我就是個小法醫。」
我突然若有所思,走回店裡問老闆娘:「大姐,我們其實也是為了一條人命,請行個方便。我就是想知道,有沒有哪個技師在兩個月前突發膽結石住院做手的?」
看我一臉誠懇,老闆娘也收斂了的氣焰:「你說的是秋香吧?去做手之後,就沒再來上過班了。那孩子長得是漂亮,就是教不化,滴水不進的,客人一下都喚。」
「秋香?」我頓時興了起來。
「是我們這裡的藝名,大名難念的,不過這裡有押的份證複印件。」老闆娘說,「不知道哪裡來的農村孩子,給我這一捯飭,漂亮了許多,就是不讓客人。」
「那後來,你聽說過的事嗎?」我開始眉飛舞。
「聽的小姐妹說,是和一個頭好上了吧。」老闆娘說,「是一個賣藥的,大概是在手的時候認識的。」
一聽見頭這兩個字,我頓時釋然,知道離破案不遠了。
「頭?」大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梁偉說的不也是個頭?」
「的小姐妹在哪兒?」我急著問道。
「正在上鐘呢,」老闆娘耷拉著眼皮說,「等個把小時吧。」
我早就不了這個傲慢的人了,現在有了線索,自然無須再給好臉。我重重地把自己的警證拍在吧檯上,吼道:「我是省公安廳的,別以為你這裡有個縣太爺罩著就了不起,你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攤子,連縣太爺的帽子一起摘了?」
「那,我去。」見我突然變了臉,老闆娘有些不知所措,逕直上樓,帶下來一個裹著浴巾的年輕子。後還有一個男人的罵聲。
「頭德哥,」子看到一圈惡狠狠的警察,有些發抖,「是賣什麼什麼利膽丸的。」
我知道說的這個利膽丸是膽囊手病人後吃的一種消炎利膽的藥,這個頭應該是干推銷藥的營生的。
我看了看當地的偵查員。偵查員會意,說:「一個小時,找到他。」
偵查員沒有吹牛,畢竟在一個只有二十幾萬人的小縣城,賣利膽丸的「德哥」不多。一個小時後,我們已經悄悄到達了德哥家樓下。
這是一個公寓式小區,裡面的房子都是超小戶型的公寓,三十至五十平方米不等。
經過偵查,德哥不在家。
在申請到搜查令後,我們打開了德哥家的大門。
一中藥的氣味夾雜著84消毒的氣味撲鼻而來。
「怎麼這麼難聞?」林濤說。
我沒回答,走進屋裡巡視了一番。
這是一間大約四十平方米的公寓,除了衛生間和廚房,還有一間客廳和一間臥室。客廳更像是一間手工作坊,正中央擺放著一架鋼製的、口有臉盆大小的手攪拌機。攪拌機的旁邊放置著一臺自塑封機,還有一個長條貨架,貨架上擺放著很多中藥材似的件。
「看來這個德哥除了賣藥,還自己做假藥。」我說。
大寶拿起貨架上的件,逐一放到鼻子下面嗅嗅,說:「除了廉價的中藥材,還有樹葉和樹皮。確實如你所說,他自己做假藥。」
我笑了笑,說:「把這些七八糟的東西放在攪拌機裡絞末,然後浸水,再丸狀,最後用塑封機封裝,就了他賣的利膽丸了。」
「我們不是來研究假藥是怎麼製的。」肖大隊長提醒我說。
我拉著肖大隊長走到廁所門口,說:「之所以有閒心在這裡研究假藥,是因為我們已經基本宣佈案件告破了。」
肖大隊長蹲下來,看了看地面的痕跡,點頭說:「確實,兇手用84消毒打掃了分現場,不過卻沒有清掃乾淨。」
說完,他戴上手套在廁所的地板磚上著,說:「地板磚夾裡可以看得到跡,除了跡,還有骨屑。」
「他是賣藥的,」肖大隊長說,「那他很有可能是學醫的人,學醫的人為什麼會不知道人結構呢?不從關節分,而要剁骨頭?」
「一來,他是想偽裝一個不懂醫學的人,不過這手段也太拙劣了。就算不懂醫學,也應該會去尋找關節吧。」我走回客廳,戴著白手套,把手進攪拌機的口裡蹭了一下,說,「二來,他反正要把肢剁碎,因為他要用這個攪拌機把肢攪拌末、骨末。」
說完,我把手套拿下來給肖大隊長看,白的手套上沾染了黑的油污和紅的跡。
「這樣,就好解釋了。」肖大隊長說,「兇手掐死死者後,把拖到衛生間裡分,將四肢剁多段,放到攪拌機裡絞碎,然後順著下水道沖走。」
我點點頭,說:「是的。不過死者的軀幹沒有辦法剁碎,或者是兇手發現這個辦法太累人,於是決定把軀幹拋走。」
「真是一招破,招招破啊。」肖大隊長高興地說,「我們提一些現場跡回去做DNA吧。這樣的鐵證,怕是他想賴都賴不掉了。」
話音剛落,大門的門鎖開始轉,隨後,一個頭出現在了門口。
頭先是一愣,轉頭就準備逃走,未曾想,他的背後早已站著兩名偵查員。兩名偵查員一路跟蹤他到他的家裡,這樣就著實來了一招兩面夾擊、甕中捉鱉。
鐵的證據面前,頭已無從抵賴,沒過兩招就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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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追求秋香,並不是為了。
當頭向秋香推銷自己的利膽丸的時候,他就看出來秋香潛在的更加巨大的價值。於是,他就採用了一系列聖級別的攻勢,輕鬆擄獲了這個沒有見過多世面的二十三歲的孩子的心。
秋香丟棄了那份經常會到凌辱的工作,住進了頭的家。頭教如何製作假藥,當然,他騙說,這些原料都是昂貴的中藥材,他的利膽丸是最有效的消炎利膽藥。隨後,頭按照他的計畫,開始把秋香推到銷售第一線,要利用秋香清純卻不乏的外表去籠絡更多的醫生,以賣掉更多的假藥,圓他的發財夢。
秋香並沒有識破頭的詭計,可是隨著和這些醫生的關係越走越近,發現有些醫生是在對做出暗示。
以換財,在這個利慾熏心的社會並不見。
秋香是個格貞烈的子,對於醫生的暗示,屢屢逃避、拒絕,引起了頭的不快。這天晚上,頭準備了酒菜,想要說服秋香就範。聽到自己深的頭竟然要讓自己出賣,秋香與頭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和我們推斷的一樣,頭一氣之下掐死了秋香。為了迅速理掉,頭把秋香四肢砍下後,放攪拌機絞碎,然後衝進了下水道。對於秋香的頭顱和軀幹,頭想了很多種方案,最終決定拋到外地。
秋香的頭,被頭裝在一個手提袋裡從火車窗戶扔了。而軀幹,沒法從窗戶扔出去,目標也太明顯,所以頭則隨便選擇了一個拋的城市,那就是森原。
當偵查員們沿著火車線路找到裝著秋香頭顱的手提袋的時候,我已經返回了省城。
這是一個輕鬆而幸福的春節,也是一個麗的假期。當然,如果殺死林笑笑的兇手也歸案的話,那一定會更加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