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查到什麼了?」黃支隊早有心理準備。
「劉偉案發當天確實沒有離開雲泰。」偵查員說,「經過對住登記的查詢,我們發現劉偉當天上午在一家賓館裡開了一間房。我們調取了該賓館的視頻監控,劉偉是上午十點開房住,第二天早上七點離開的。」
「也就是說案發時候他並沒有離開房間,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直接去殯儀館的,是嗎?」我問。
「是的,」偵查員說,「確定他沒有作案時間。」
「看來我們抓錯人了。」黃支隊說。
「沒有抓錯人。」偵查員喜上眉梢地說,「和劉偉一同住的還有一名子,通過面部比對,確定是一名外號是瑩姐的子,這個瑩姐涉嫌一起團夥販毒案。目前可以肯定劉偉和這樁販毒案有關係,我們已經通過劉偉獲取了瑩姐的線索,現在派人去抓了。」
「可是劉偉手臂有抓傷啊。」我說。
「這個我們也問了。」偵查員說,「劉偉和這個瑩姐有一,抓傷是在親熱的時候被瑩姐抓的。」
「看來這個劉偉是真的不想我們對他老婆刀,他還是真的他老婆的。也怪不得他對那天晚上的事隻字不提,一是犯法,二是對不起他老婆。」黃支隊說,「也好,順帶破了一起販毒案件。不過,這樁命案,我們應該從何下手呢?」
我喝了口水,說:「再去現場看看吧。」
重新回到了案發現場,我彷彿比上次勘查有了更多的信心。想起在賓館思考的問題,我徑直走到了大櫃的旁邊。我沒有記錯,大櫃的下方確實著一些和被縟。
我來兩個偵查員,合力把大櫃扶起,大櫃下方散地堆著一些和被縟,出大櫃痕以外的部分都被完全燒燬了。我拉開大櫃的門,兩扇門是靠強力吸鐵石關合的,門沒有上鎖。
櫃裡面還掛著幾件大,沒有被大火燒燬。我戴上手套,手去檢查大的口袋和大櫃裡的其他雜。檢查中,我發現了一個相框,拿出來看,裡面是一張俞婉婷和劉偉在冰天雪地中的合影。照片上的俞婉婷穿一件藍的羽絨服,蜷在劉偉的懷抱中,笑容燦爛。
「把這張圖片技理一下,看看能不能看清服的牌子。」我把照片遞給邊的黃支隊。
大櫃的旁邊,放著一個不銹鋼的茶杯,已經被燒得變了形。我走過去拿了起來,茶杯重的,底座是圓形的稜邊。我用聯苯胺測試了一下底座,出現了潛反應1。
『1現場黏附的跡量極,眼無法觀察得到,但通過魯米諾、四甲基聯苯胺等化學藥劑可以顯現出來極微量的跡形態,稱之為潛反應。』
「這個茶杯底座直徑五釐米,呈圓形稜邊突起,和死者額部的細小創口剛好吻合。茶杯底座又有潛反應,說明這個茶杯很可能就是兇。」我說。
「可惜茶杯已經被燒,黏附大量灰燼,已經沒希從這上面提取到指紋了。」黃支隊說。
「或許它對我們的下一步推理分析有一點兒用。」我有竹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不銹鋼茶杯。
我繞過正在用篩子清理現場灰燼的痕跡檢驗民警,走到了超市的收銀臺前。收銀臺是玻璃製造的,已經被完全燒燬,櫃檯裡放著的雜都已無法辨認。我撿起一截鐵拉著櫃檯裡的炭末,突然,在外面明的照下,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找來痕檢民警照了幾張櫃檯的照片,然後小心地圍繞閃的把周圍的灰燼分離開,映眼簾的,是一堆一元錢、五角錢的幣。
「這是超市老闆放錢的錢盒?」我說,「這個私人小超市是沒有電子收款臺的,看來收的錢都是放在這個錢盒裡。」
痕檢員用篩子慢慢篩出了幣附近的灰燼,說:「據痕檢角度看,這確實是一個錢盒,應該是用竹籃編制的。」
「我知道了。」我說,「雲泰盛產螃蟹,就類似是那個裝螃蟹的竹籃是嗎?」
痕檢員點了點頭:「不過基本已經被燒燬了。」
「有紙幣的殘渣嗎?」我問。
痕檢員搖了搖頭。
黃支隊這時候走了過來,說:「剛才你說的照片通過技理,可以看出俞婉婷穿著的羽絨服口繡有MCC商標字樣。看來和我們在死者臉上提取的布片很吻合啊,你是在懷疑兇手就是用照片上的這件服遮蓋死者臉部的嗎?」
我搖了搖頭,說:「師兄,這是一起以侵財為目的的殺人案件,兇手不一定和死者識。」
黃支隊低頭思考了一下:「有依據嗎?」
「有。」我有竹,「首先,剛才我們在櫃檯附近發現了死者收錢用的錢盒殘骸,裡面有一些幣,卻沒有任何紙幣的殘渣。」
「紙幣可能都被燒燬了啊。」黃支隊說。
「不會,」我說,「竹子是隔熱效果不錯的材料,竹籃尚未被燒燬殆盡,那麼放在它裡面的紙幣即便是燃燒,也不會一點兒殘渣都不留下。」
「會不會是死者把紙幣都收起來了?」痕檢員說。
「那倒不會。」黃支隊說,「據調查,俞婉婷平時離開超市,也只拿一些一百元的大鈔,零錢再多也不拿走,更別說知道案發當天自己不離開超市。」
「那就是說錢盒裡應該有一些紙幣,即便是十塊、幾十的紙幣也應該有一些,」我說,「現在沒有了,只有一種可能,被別人拿走了。」
黃支隊點點頭:「接著說。」
「還有,」我說,「開始我們認為兇手把服覆蓋在死者的臉上,是人作案的特徵。排除了劉偉的嫌疑後,這個問題就一直困擾著我。今天看來,兇手之所以用服覆蓋住了死者的面部,純屬意外。」
「現在我們已經確定,覆蓋在死者面部的,是自己的一件藍羽絨服。」我走到大櫃旁邊,說,「現在是夏天,羽絨服不可能放在外面,應該是放在大櫃裡面的。死者睡的床上有巾毯,有床單,兇手為什麼不用這些順手能拿得到的東西,而非要去拿應該放在大櫃裡面的東西去蓋死者的臉呢?」
「不能肯定羽絨服就是放在櫃裡面啊。」黃支隊說,「沒有依據,說不準就是疊在床頭當枕頭呢?」
「別急,我還有推斷。」我一邊拉開大櫃的門,一邊說,「這個大櫃的門是通過強力吸鐵石閉合的,不用一點兒力氣是打不開的。也就是說,兇手有主打開大櫃大門的作,還有把大櫃裡的、被縟翻出來的作。」
「不能是被高水槍衝倒以後,服、被縟掉落出來的嗎?」黃支隊說,「如果是兇手事先翻出來的,被翻出來的應該會被完全燒燬了啊。」
我說:「如果是消防作導致大櫃倒下,並且倒下的同時裡面有東西掉落,則大櫃的門應該是開著的。不可能是在大櫃倒下的瞬間,裡面的掉了出來,大櫃倒下後,門又合上了。即便那麼巧能合上,也會把地上的夾一部分在門。你們再看,大櫃後面的比前面的長,放不穩,所以我分析是兇手火急火燎地翻大櫃,把拽出櫃,在關門的時候,因為張用力過度,大櫃向後傾倒,撞牆壁後,由於反作用力向前倒下,才造了這種現象。」
說完,我指了指大櫃後方牆壁上的一個新鮮磕痕跡。
大家點頭。
我接著說:「據上述兩點,結合死亡時間的推斷,我們可以判斷,兇手在殺死死者後,用了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來翻超市,尋找財,至翻了櫃檯和大櫃。兇手的目的應該是侵財。」
「侵財多數不會是人,即便是認識的人,也很有非常識的人。」黃支隊說,「可是這個案子明顯應該是人作案啊。」
「不,」我說,「我現在覺得不一定是人作案,至不是非常知的人。」
「可是事實是俞婉婷把兇手從西側大門帶到了東頭的居住區域。」黃支隊說,「不是人的話,那麼這個俞婉婷也太沒有警惕了吧?深更半夜敢把陌生人帶進自己的屋子?我覺得不太可能,這個俞婉婷還長這麼漂亮,晚上估計還穿得比較,就不怕陌生人?」
「這個問題我也矛盾過。」我說,「不過我剛才仔細地篩了一下附近的灰燼,現在我搞清楚了附近的這個貨架擺放的是什麼貨了,所以我也就理解為什麼俞婉婷會在冠不整的狀態下,帶個陌生人走進自己的超市了。」
我用止鉗夾起位置附近倒伏的貨架下著的一片塑料包裝紙碎片,上面印著幾個字:「七度空間」。
「師兄,明白了吧?」我笑著說,「我的推斷,有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