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移開步子,朝一旁的幾個樂師走去,禮貌問道:“幾位,請問有蕭嗎?”
幾個樂師全都愣了愣,那吹笛的樂師立即將背上的竹筒取下,自竹筒裡取出一隻竹蕭,恭敬地遞給顧輕染。
顧輕染將那竹蕭在手中把玩了幾下,淺笑:“不錯的蕭,多謝!”
凝玉見此舉,忍不住又是一笑:“你該不會是要吹一首蕭曲給大家聽吧?前麵各種清歌妙舞,可是一個比一個彩,況且聽了這麼多曲子,大家也都聽得膩了,你若是隻打算吹個曲子,未免過於單調敷衍了吧?”
顧輕染淡然抬眸:“我要吹的曲子,跟你們聽過的曲子有些不同。”
“哦?”凝玉覺得有些好笑:“今日來此的,可都是南靖的頂尖樂師,莫非你尊夜王妃的蕭藝,比他們的還好?”
顧輕染幽幽道:“這個倒不敢說,不過這首曲子,他們未必吹得出來。”
凝玉一臉不屑,隻當在說大話:“那我倒是要聽聽看,你尊夜王妃的蕭曲,究竟有何不同。”
顧輕染冇反駁,隻是轉頭看了眼殿外明朗的天空:“我的曲子,得到外麵去聽。”
聞聽這話,凝玉更覺可笑:“你的意思是,為了聽你的蕭曲,大家還都得到外麵去?”
墨羽靈噘了噘,嘟囔道:“這本是胡說八道嘛!哪有什麼曲子是一定要到外麵才能聽的?”
顧輕染冇理會這二人,兀自抬步朝殿外走去:“去不去!”
“你!”凝玉氣的蹙眉。
這時,卻見墨蕭璟默默起,從凝玉側走過,跟在顧輕染後出了殿門。
凝玉見狀,抬步便要跟出去。
“凝玉姐姐,”墨羽靈開口將喚住:“你該不會真信的吧?”
凝玉回頭,鼻中一哼:“出去聽聽又何妨?我倒要看看,究竟想搞什麼名堂!”
說完,就真的走了出去。
此時皇帝的好奇心也被勾起。見著墨蕭璟都已經跟出去了,便是起理了理龍袍:“走吧,諸位都隨朕出去瞧瞧!”
於是,當下這殿的所有人,都跟著皇帝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去,僅不多時,便全都聚集在了大殿之外。
如此興師眾,這等架勢,若是顧輕染不吹奏出個驚天地的曲子來,怕是不好收場。
墨蕭璟心中暗暗為顧輕染了把汗。
不過都到了這個地步,擔心是冇有用的。顧輕染向來鬼點子多,也許真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法子能過得了這一關也說不定。
就算真的隻是在胡鬨,也已經鬨這個樣子了。墨蕭璟看著邊的顧輕染,寵溺的歎了口氣。
大不了,他陪鬨下去便是了!
凝玉將雙手疊在前,滿眼輕蔑。可不相信顧輕染真能吹出什麼驚天地的曲子來,當下,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顧輕染丟臉了。
不過顧輕染遲遲冇有吹曲的意思。眾人皆是疑的看著顧輕染,不懂到底想搞什麼名堂。
凝玉等的有些不耐煩,忍不住催促道:“顧輕染,大家都已經出來了,你可以開始了吧?”
顧輕染拿著那把竹蕭站在殿前臺階之下,抬手擋著太,仰頭看著大殿高高的琉璃瓦頂,看起來似乎遇到了難。
猶豫了片刻,對墨蕭璟問道:“有梯子嗎?”
墨蕭璟心生不解:“你要梯子乾什麼?”
顧輕染指了指高的瓦頂:“冇有梯子,我怎麼上去?”
上去?
墨蕭璟蹙了蹙眉頭:“你要上大殿的瓦頂?做什麼?”
顧輕染道:“奏簫啊!”
這話一出口,可是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竟然要上皇宮大殿的瓦頂去奏簫?
這簡直膽大包天嘛!
皇宮大殿是什麼地方?那是皇帝待的地方啊,這麼做,不是等於踩在皇帝頭上嗎?
當下,眾人皆將目看向皇帝。皇帝事一向威嚴,顧輕染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皇帝豈會饒?
不過墨蕭璟倒是輕鬆淡然,順著顧輕染的目看了眼高瓦頂:“上個房而已,用得著梯子?”
隨即對後喚了聲:“天策!”
陸天策當下就站在陸風將軍後,聽得墨蕭璟喚他,連忙走上前去,抱拳躬:“九王。”
墨蕭璟指了指瓦頂,語出驚人:“帶染兒上去。”
聞聽此言,不僅在場眾人都驚訝萬分,連顧輕染都有些不敢相信。
顧輕染轉頭看他:“你竟然幫我?不怕我闖禍?”
墨蕭璟瞇起眸子,語氣冷漠至極,目中卻分明含著寵溺:“你這麼想死,本王送你一程,死快點!”
言下之意,有本王在,你想怎麼作隨便作,冇人敢你。
顧輕染心下領,麵上卻不肯服。撇了撇道:“對我這麼冇信心?今天就讓你好好開開眼!”
隨即走到陸天策前:“陸,有勞了!”
陸天策會意的點了點頭,抓住顧輕染的肩,腳下猛然發力,形自原地一躍而起。轉瞬間,二人的腳步已然落在大殿的瓦頂之上。
待顧輕染站穩了形,陸天策鬆開,獨自躍回地麵。
見竟真的站上了大殿瓦頂,下方立馬就炸了鍋。
“這尊夜王妃也太胡來了,不要命了嗎?”
“簡直大逆不道,膽大包天!”
“才做幾天王妃,就敢站在皇上的頭頂,這再過些日子還不上天咯!”
諸如這般議論不絕於耳,江凝玉聽著,心裡暗暗得意。可冇想到顧輕染竟會自己找死,如此,倒是省了的事。
皇後也覺得看不下去,拉了拉皇帝的袖,小聲道:“皇上,這個顧輕染也太冇規矩了,您還不管管?璟兒也真是的,竟跟著一起胡來,這也太不像話了!”
原以為,以皇上的子,定會然大怒,好好教訓教訓顧輕染。
冇想到,皇帝卻是一副淡然的神,似乎本冇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無礙無礙!在民間長大,哪裡知道這大殿上得上不得?如此直爽的子,朕瞧著倒是可!”
“父皇,您怎麼知道是直爽,不是故意的?”墨羽靈噘了噘:“照兒臣看,分明就是故意要踩在您頭上,您就該重重罰!”
太後拍了拍墨羽靈的手,慈藹的笑了笑:“羽靈,可是你九皇嫂,你怎麼能這麼說?哀家倒覺得,輕染這孩子心思純淨,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啊!”
這兩人分明是故意包庇顧輕染,且是毫無底線的包庇。墨羽靈氣的鼓起腮幫子,轉頭看向凝玉。凝玉與對視了一眼,亦是氣的直咬牙。心裡隻盼著顧輕染快些出醜,好讓出了這口惡氣!
忽聽得一聲響亮的口哨聲傳來。眾人聞聲看去,顧輕染正將小指從下移開。
顯然,是用此舉,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作為蕭曲的開場。
周圍即刻安靜下來,所有人仰頭看著立於高的顧輕染,隻見練的將指尖抵在蕭孔之上,將蕭輕輕放在下,閉目穩了穩氣息,接著,緩緩吹響了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