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王府下人們連續多日的辛苦,院子裡的紫丁香終於全部栽好。偌大的王府,到都看得到那一簇簇淡紫花叢,香氣濃鬱撲鼻。
顧輕染坐在正殿門前的臺階上,看著這些紫丁香,眉頭卻始終不曾舒展。
裴翊之自府外回來,看到顧輕染坐在門前,鬱悶重重的樣子,上前幾步蹲在前:“王妃,你怎麼了?”
顧輕染麵無表的把手中紙團丟給他。
裴翊之疑的打開紙團,發現這是一封被撕毀的休書。
“不是讓你勸勸他嗎?”顧輕染的語氣有些生無可:“怎麼,你的話他也不聽?”
裴翊之歎了口氣:“我的好王妃,咱今後就彆再寫這種東西了行嗎?”
隨即起,朝後指了指:“你看看。”
顧輕染朝他所指之看去,看到幾個王府的侍衛正朝這邊走過來,手中都提著個不大的籠子,每個籠子裡,都裝有兩隻掌大小、絨絨的小兔子。
裴翊之道:“那天九王看到你喜歡兔子,回來便吩咐老夫去買上幾隻。王妃,九王對你真的很用心,他隻是不會表達罷了,你也要給他些時間表現不是?”
顧輕染起走到籠子跟前,張開手指量了量兔子的大小,眸子瞇起:“這麼小,買回來乾什麼?又不能吃!”
說完,再冇興趣聽裴翊之說話,轉走開。
“吃?”裴翊之了角,抬頭見走了,連忙喊道:“王妃,你乾什麼去?”
顧輕染幽幽道:“再寫一封!”
~
書房,墨蕭璟聽了裴翊之所言,放下手中書卷,麵沉:“你說什麼?”
裴翊之扯了扯角,一臉的哭笑不得:“九王,王妃又寫休書去了。”
氣氛詭異的安靜下來,墨蕭璟坐在長案前一不,仿若雕像一般。
裴翊之心裡冇底,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裴叔叔。”
墨蕭璟忽然開口。
裴翊之嚇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應聲:“哎!”
墨蕭璟忽得猛拍桌案:“去給本王把全府上下所有能寫字的東西全都扔掉!”
裴翊之不敢怠慢,立刻應聲:“是!老夫馬上去辦,馬上!”
於是,就這樣,尊夜王府上上下下所有的筆、墨,以及能寫出字來的東西,要麼被嚴嚴實實的藏了起來,要麼被丟得老遠。
墨蕭璟以為,這樣一來,可以大大減顧輕染寫休書的次數。
因此,待下人將一張用燒黑的木炭寫出的休書送來書房時,墨蕭璟看著那休書,眸子冷的可以殺人。
咬著後槽牙,將那休書紙團丟掉,隨即緩緩起,走出書房。
寢殿之中,顧輕染穿戴素雅,哼著小曲兒收拾好,將包袱往肩上一甩。正準備走人,忽聽殿門被人推開,抬眸看到墨蕭璟,聲音頓時停住。
“顧輕染!”看到顧輕染竟然背上了包袱,墨蕭璟的火氣“騰”得竄到了頭頂。大步上前,一把將肩上包袱搶過來丟掉,隨即將顧輕染重重按住在牆壁,低頭冷冷看:“你就這麼急著逃離本王?本王當真那般令你厭惡嗎?”
抓狂般的怒吼,提醒著顧輕染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顧輕染怔怔的看他,有些緩不過神。
“回答本王!”墨蕭璟盯著的眸子,一雙手將的雙肩攥得很,卻又似害怕弄疼一般小心翼翼。
“我!”顧輕染看著他的雙眸,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是,是很想逃離這個王府,逃離墨蕭璟。對於墨蕭璟,心過,也心痛過,經過心頭一事,實在不知還有什麼理由繼續留下來。
可目對視之間,分明發現他的眼中有些陌生的東西;那是一些,不該出現在他墨蕭璟眼中的東西。
那是什麼?
心痛?
他在難過嗎?
“嗬!”片刻後,顧輕染笑了,笑得淒冷,一如當日他拿劍指著時一般。
“你笑什麼?”墨蕭璟蹙眉問道。
顧輕染長長呼了口氣:“我笑你,為了留住我,還真是什麼辦法都想得出來。”
蹙眉,盯著他那雙眸子:“這個眼神,你一定練了很久吧?你以為我會傻傻的相信你,然後為了你要死要活,一切任你擺佈?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墨蕭璟,自你為了玉音拿劍指著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經看了你!”
說話間,目越來越冷:“你不必再浪費時間和心思在我上,我有我的路要走,請你不要再糾纏下去,收好那份休書,放我自由。”
顧輕染以為,以墨蕭璟的子,聽完這番話,定然怒不可遏。
然而,墨蕭璟愣了片刻,目中的冷意竟是逐漸淡了下去,換做滿目心疼,緩緩將擁懷中。
“對不起!”
顧輕染愣住。
“染兒,對不起!”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雖仍有些冷,卻滿含深:“是我將你牽扯進這場算計之中,卻冇有好好的保護你。在你孤立無援的時候,非但冇有站在你邊,還親手傷害了你。”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怨我,是我的錯。可是染兒,便是你再怎麼恨我怨我,這輩子,你都休想離開我。今生今世,你顧輕染,隻能是我墨蕭璟的人!”
擁著顧輕染的那雙手臂收了些,似是生怕懷中之人掙離開。
顧輕染聽著這些話,卻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竟自稱為“我”,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冷傲如他墨蕭璟,竟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可是,該去相信嗎?
~
天氣轉冷,連晌午的風都變得涼颼颼的。
顧輕染坐在屋桌前,手托腮,對著空氣發呆,連冷風吹開窗子都冇有察覺。
墨蕭璟的話,不斷在耳畔盤旋,的心裡糾結一團。總是忍不住想去相信,可是一想起墨蕭璟拿劍指著的那一幕,心裡的痛,都會讓再次卻步。
忽聽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的思緒。
裴翊之帶著幾個下人走了進來。
那些下人手上捧著許多的布料、首飾,排一排站在顧輕染麵前。
顧輕染對這些東西不興趣,於是頭也冇抬:“他又想乾什麼?”
裴翊之走過去將窗子關好,溫潤一笑,瞇起他好看的眸子:“王妃,天涼了,九王吩咐,要為您做幾新裳。”
顧輕染興趣缺缺:“不必了。”
裴翊之耐心道:“這裳非做不可。便是您不嫌天涼,過些日子皇後大壽,進宮時也要穿的。”
“什麼?”顧輕染倏的抬起頭來:“又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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