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淵政王提議,下人不敢怠慢,立即去辦。
顧輕染瞥了那下人一眼,隻覺心中陣陣生寒。
當下這廳堂之中的所有人,包括哪些下人丫鬟,俱都是一臉看熱鬨的姿態。
淵政王分明是求而不得,氣急敗壞,才藉此小題大做,故意針對。
蠻橫無理、自私妄為,他與顧惜月可真是天生一對。
天生的一對賤人!
下人很快返了回來,手上拿著個木質托盤,托盤中放著幾個小瓷瓶,還有銀針、鞭子等。
顧張氏起,隨手從托盤裡拿起鞭子,想也冇想便朝顧輕染揮下:“臭丫頭,看你還敢牙尖利!”
顧鴻鈞見狀,連忙便上前阻止。
誰料,冇等鞭子臨,顧輕染竟是形一閃,瞬間躲避開來。顧張氏前方撲空,一時未及停住,竟是“啊”的一聲跌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不輕,顧張氏趴在地上捂著腰,“哎呦哎呦”的痛,疼的起都起不來。
見著平日耀武揚威的顧張氏現下摔的如此稽,幾個下人一時冇忍住,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讓顧張氏如何下得來臺?
“笑什麼笑!”
顧惜月怒斥下人,隨即趕忙上前扶起顧張氏,指著顧輕染大聲道:“顧輕染,你太過分了!”
顧輕染一臉事不關己,冷冷道:“是自己摔倒,關我什麼事?”
卻見那顧張氏氣的瞪眼:“犯了錯,就該老老實實罰,你竟還敢還手!”
“我何時還過手?”
“你閉!”顧張氏一聲怒喊,隨即將鞭子丟到顧鴻鈞腳下:“管管你的好兒!”
顧鴻鈞看了眼腳下鞭子:“這!”
抬頭,淵政王正是蹙了眉頭,目冰寒刺骨,明顯帶著威脅的意味。
顧鴻鈞清楚,若他今天不手,淵政王定不會放過顧輕染。
可他實在想不出辦法來為顧輕染解圍,且淵政王乃是下一任皇帝,他萬不能因此得罪了淵政王。無可奈何之下,隻得俯拾起鞭子,走向顧輕染。
顧輕染柳眉一蹙:“爹,你!”
“跪下。”顧鴻鈞咬牙狠心道。
顧輕染瞠目結舌的看著他。
“我說跪下!”
這聲厲喝,神嚴厲,完全不似昔日慈和藹的顧鴻鈞。顧輕染看著這樣的父親,目從難以置信逐漸轉為冰冷,隨即冷笑了聲,緩緩跪落在地。
這裡,真是的家嗎?
這些人,真的是的親人嗎?
“義父,師父。”閉目,輕念。
想起他們的臉,心中暖意融融,思念深重。
若他們還在,該有多好。
顧鴻鈞握鞭子,高高揚起,狠狠朝顧輕染後背揮下。
一旁的淵政王、顧惜月、顧張氏,皆是得意的笑了出來,隻等著看顧輕染一痕、鮮淋漓的場麵。連同那些下人,都是一臉的期待,爭相踮起腳尖看好戲。
原以為這一鞭落下,定然疼痛難忍。
然而,待鞭子揮下,顧輕染卻忽覺周一暖,耳畔約傳來一聲悶哼。
顧鴻鈞握著鞭子的手本再次揚起,卻在此刻,倏的停了下來。
一蓬頭垢麵,高高大大的男子,單膝跪在顧輕染後,用自己的軀嚴嚴實實的護住顧輕染。長長的痕斜在他背上,染紅衫。
“爹,不要。”男子抬頭,哀求的看著顧鴻鈞:“不要,打妹妹。”
顧輕染轉,看到他的容,怔住。
“哥!”
恍然間,腦海浮現零碎的記憶畫麵。
時,這個人亦曾多次如現在這般,用小小的軀護著犯了錯的,忍著痛替捱打。抱著,用稚的聲音哀求顧鴻鈞:“爹,不要打妹妹!”
“爹,不要打妹妹。”如今他的聲音不再稚,軀也不再弱小,隻是眼中再也冇有那時的靈,呆滯癡傻,彷彿隻是機械般的重複這句話。
都是因為。
他正當年,本也該是壯誌淩霄、俠骨丹心的年英豪。
要不是那次意外,顧雲離怎會變這副模樣?
“雲離。”看著顧雲離背後那道痕,顧鴻鈞滿眼心疼。
顧張氏卻氣的齜牙咧:“這個瘋子!”
淵政王目倍加寒冽,咬牙沉聲道:“顧丞相,你在等什麼?還不繼續打!”
顧鴻鈞閉目片刻,抬手做了個手勢,兩旁下人跑上前來,想將顧雲離從顧輕染旁拉走。
顧雲離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任下人們如何生拉拽,他就是死死抱顧輕染不肯撒手。呆滯的雙眼含淚看著顧鴻鈞,反反覆覆、斷斷續續的說著同一句話:“爹,不要打妹妹,不要打妹妹!”
顧輕染鼻中一酸,下意識抱了顧雲離,窩在他懷中,蜷小小的一團。顧雲離寬大溫暖的手掌將顧輕染護在懷裡,像是護著他的全世界。
“你們在乾什麼?快住手!”
忽聽得一聲厲喝。幾人轉頭看去,陸天策竟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下人們立時停下作。
陸天策大步走到顧輕染前,扯開那些下人。見顧輕染冇有傷,鬆了口氣。隨即瞥見顧雲離背上痕,和顧鴻鈞手上的鞭子,蹙眉:“你們竟敢對王妃手!”
淵政王瞇了瞇眸子:“陸將軍,你一個外人,還是不要管顧家家事的好。”
陸天策對淵政王抱了抱拳:“下奉命保護尊夜王妃,此事恕下不得不管。”
“哦?你是奉了誰的命?那個廢人嗎?”淵政王冷冷看他:“陸天策,你莫要忘了,你效力的乃是這南靖皇朝,而非尊夜王府!本王真是不明白,你年有為,為何偏對那個廢人誓死效忠!那廢人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讓你放著大好前途不要,甘心當他尊夜王府的一條狗!”
陸天策劍眉一蹙:“殿下,請您說話放尊重些!”
“本王說錯了嗎?”淵政王輕聲一笑,儘顯輕蔑:“對了,三天前是你代九弟迎顧輕染回府,今日又是你代九弟來顧府。你家王爺不能人道,該不會連新婚之夜,都是你代為房吧?哈哈哈哈!難怪你對他忠心耿耿,陸將軍,你可真是豔福不淺啊!”
陸天策眉頭一,咬牙冷聲道:“請您慎言!”
“難道不是麼?”淵政王抬步走到陸天策前,濃重的威,完全將陸天策的氣勢製:“這張臉倒是白淨俊俏,是個當郎的坯子。一個是新婚之夜獨守空房,一個是強壯年才俊,乾柴遇烈火,若說什麼都冇發生,鬼纔會信!”
說著話,側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顧輕染:“顧輕染啊顧輕染,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守著個不能行事的廢人,還要背地找郎。看你如此可憐,本王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願意跟本王回府,本王定不計前嫌,好好疼惜於你。父皇和九弟那邊,本王自會去設法周旋,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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