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之中毒熱加，堯音氣吁吁，總算在最后關頭闖了出來，進到一片看似正常的叢林。

拍了拍悶熱的口，收起破音笛，剛想盤坐下，修復靈力，卻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拽住：“此地魔氣過重，不宜修行。”

他聲音沉淡無波：“我渡些靈力給你。”

堯音不聲出自己的手，抬眼看了看四周，魔域之，魔氣盛行，的確不適合運行仙法。

“不必了，待過段時間，靈力便會自行恢復。”

華薄微抿：“堯堯，我知道你……厭惡我，可魔域危險重重，沒有靈力寸步難行。”

堯音雙手環，打量著他略為愁淡的眉目：“尊上倒是有自知之明。”

華額心蹙得更了，連音都染上哀涼：“堯堯……”

“咳咳…”

忽而一聲輕咳自樹后響起，堯音漫不經心地轉頭，原本只是隨意瞧瞧，然而當看到樹旁那襲青影時，眼前陡然一亮：

“青離？”能在這里看到他太過驚喜，頭一次忘了“神君”這種慣用的客套稱呼，竟下意識直呼其名。

華默默注視著的反應，心頭一沉，深黑眸順著的影向忽然出現的青離。

“你怎麼來了？”堯音快幾步走向前，看得出此刻心很是愉悅。

青離并未回答的問題，兀自垂首，目一下落到頰側蜷曲的發梢上，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頭發都燒焦了？”

堯音面一紅，連忙手將蜷發至耳后，企圖辯解：“不小心弄到的而已。”

青離目漸深，忽而抬袖，溫熱指腹輕過耳尖，住那發稍加。

堯音臉更紅了，不自在地想別過臉，卻聽他緋中輕吐出兩字：“別。”

堯音瞬時作一僵，空氣突然變得靜謐，呼吸間似乎都能聞到他上若有若無的清香，悄悄抬眼，恰能瞄到他格外專注的神。

還未來得及細看，一道白忽現，將他們分開些許，堯音退了幾步，側首便見華站在旁，冷若冰霜：“男授不親，神君難道不知？”

堯音眉頭一皺，正想開口，卻見那邊青離已淡淡啟：“本君自然是知曉的，方才只不過替修復損的發而已，倒是尊上，管得未免太多。”

華面無表：“神君是何心思，本尊一目了然，奉勸神君早些舍卻，莫要癡心妄想。”

青離瞇眸：“我若偏要，你待如何。”

堯音看了看華，又看了看青離，覺得兩人對話甚是奇怪，華是知道青離什麼麼，為何讓他別癡心妄想？最神奇的是，青離還偏要！

也沒見青離對什麼東西這麼執著，以前于華亦是敬重有加，如今就這樣明晃晃地對上，當真出乎意料。

翛忽間，周邊氣流陡變，威似乎無不在，且愈發沉重，一些弱一點魔紛紛現出原形，尚未停留半刻，便直直被散四逸。

堯音穩住形：“你們在做什麼。”魔域斗法可不是好事兒。

一瞬間氣驟斂，如流水般撤去，華轉頭看向，神稍緩：“此距魔域之心尚有一段距離，你先做休整，待靈力恢復再上路。”

魔殿，辛漾撐手躺在魔榻上半寐，迷迷糊糊間，又夢到了以往的時，那些師父教導，耐心陪伴的時。

不知不覺又淚流滿面了，師父，義無反顧，愿意為他付出所有，可師父為什麼偏偏如此殘忍的對呢？但凡留有一余地，也不會魔域。

而最讓絕的是，事到如今，仍舊放不下師父，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無時無刻不在憤恨，師父如果也該有多好……

“小丫頭，”妖嬈的男聲響起，流踏殿：“來看看本君為你準備的禮。”

辛漾夢中驚起，見到流，了小臉上的余淚，冷聲道：“什麼禮。”

流打了個響指，只見殿中忽然出現一排白男子，其著發飾皆與師父一模一樣，面容亦同師父有六七分相似，或是眉眼，或是鼻梁，或是薄。

辛漾不由看呆了：“這，這……”

流邪邪一笑：“怎麼樣，小丫頭，還滿意嗎？”

“他，他們怎麼會……”

“怎麼會和你師父如此相似對嗎，”流吹了吹妖紅指甲：“本君搜羅各界，好不容易找到一些上佳的苗子，再加之我魔界的換容，才做這般地步，小丫頭，本君為了你，可謂煞費苦心。”

辛漾不可置信著眼前這些男子，紅魔羽長拖及地，一步步走近，像中了邪般緩緩上其中一人眸角，但很快，又電般將手了回來，不，這些人不是師父，師父是清冷，圣潔，不染凡塵的，他們一臉唯唯諾諾，怎麼配和師父相提并論？

師父的姿容氣韻，任誰也比不上！

辛漾猛地看向流：“你救我，又待我如上賓，到底有什麼目的？”

“問得好！”流仰首肆笑：“小丫頭，你不恨你師父麼，你既他又恨他，卻奈何不了他，既然如此，不如與我做個易。”

“你將靈魂贈予我，從此以后，你便冠上魔后尊榮，與魔族之王平起平坐，榮辱與共，世間再無人敢小瞧你，包括天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包括堯音神……”

“其實所謂的神大人又有什麼了不起呢，你不也是媧后裔麼……”

最后一句話直擊辛漾痛，是啊，也是神族后裔，憑什麼要承這些，天上的神仙瞧不起，師父也拋棄，了那麼多傷害，是該討回來了……不能神，便魔，師父若看到位及魔后，又是什麼表呢？

憤怒，失，心痛……會心痛麼？

辛漾長睫微閃，原本清純無邪的杏眸因魔化而異常妖，眨了眨眼，真想看看啊，師父是否會為容……

堯音休整好后，三人繼續在叢林中前行，魔域之心說近也近，說遠也遠，全看怎麼走。

華仿佛來過此地，輕車路，引著他們穩穩向前。

堯音突然想起來了，前世辛漾魔后，他們師徒僵持數載，其間他應當沒闖魔域找徒弟。

“這叢林著詭異，還是用盤較為妥當。”青離止步停下。

盤是他前不久煉造出的指路法寶，無論多迷幻的地方，必能指出一條生路。

華微微偏首：“不必。”

青離揚眉：“尊上如此自信？”

華斂眼，他前世一直對辛漾抱有一希，盼著能將引回正途，故而孤單闖過幾次。

一般而言，若非魔族，在魔域中存活極為不易，不僅是因為此地對仙的抑制，更因為魔域詭譎的地形，令一不小心便會深陷其中，即使魔一時半會兒奈何不了，可時間久了之后，魔氣就開始慢慢消耗靈力，直至將整個仙吞蝕。

堯音著同時停步的兩人，往青離邊靠近一點，輕聲道：“跟著他走吧，尊上神法無邊，說不定早已探清前路。”

青離笑得似是而非：“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君無法探清前路？”

堯音：“……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堯音一時語塞，時回溯不能對人提起，否則會遭天道反噬，該怎麼解釋華早已清魔域？

青離淡淡瞥過一眼，甩袖兀自往前。

堯音只覺面前人影一空，反應過來后連忙轉追上：“神君，等等我，不然你還是把盤拿出來瞧瞧吧……”

“不必了，我等跟著尊上即可。”

“有備無患嘛……”

聽著玩笑般的話語，華修眉越蹙越，他突然發現，堯堯對那個人太不一樣了，即便以前面對他時，也不曾如此……鮮活。

他猛地揮袖，擋去侵襲而來的魔，黑氣環繞下，他容卻如紙般蒼白。

抬目向不遠一前一后的兩人，飛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