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把林飛然的心理活也演出來了!
心萬分復雜的林飛然:“……”
學姐又撥了撥林飛然的額發,道:“行了,去吧。”
“謝謝學姐。”林飛然嚇得要死還沒忘了道謝,說完便扭頭就朝顧凱風的方向大步走去,因為太慌張,沿途還刮倒一個凳子。
鏡子里的鬼尖聲大笑:“哈哈哈真可!”
慘遭調戲的林飛然:“……”
于是,正在和王瑤對臺詞的顧凱風就看見林飛然忽然板著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大步流星蹬蹬蹬地走過來,然后在自己肩上重重拍了一下。
呼,得救了!林飛然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地在距顧凱風兩公分不到的地方站定了。
顧凱風看看模樣不太對勁的林飛然,又看看今天格外彩照人的王瑤,心下了然。
小東西還能吃醋,顧凱風想,心頭一陣微熱。
顧凱風反手輕輕了一下林飛然的指尖,對王瑤道:“對得可以了,就這樣吧。”
王瑤點點頭:“去休息一下吧,還有五分鐘開場。”
顧凱風拉著林飛然找了兩把椅子坐下。
林飛然一臉狀況外,十手指頭在上彈來彈去,在腦海中把曲子又過了一遍。
顧凱風一看林飛然那副明明吃醋卻還強裝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想笑,用膝蓋撞了下林飛然的膝蓋,問:“想什麼呢?”
林飛然老實答:“想曲子呢。”
他之前報節目的時候還沒出眼這事,自然也就沒考慮曲子的長度問題,而這首鋼琴曲整個彈下來要六分鐘,再加上登場和謝幕的時間,就算把節奏加快些五分鐘也彈不完,于是林飛然指著舞臺邊緣確認道:“等會兒我上場的時候你是不是就站在那?”
確認這個是因為下場之后林飛然必須要第一時間穩準狠地吸到氣!
“對。”顧凱風語氣很溫,“我就站在那看你。”
林飛然就傻乎乎地放心了……
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基佬的視線鎖定!
藝節正式開始。
林飛然的鋼琴獨奏排在第九個,第八個現代舞表演結束后,顧凱風上臺報幕:“下面有請高二(四)班的林飛然同學為我們帶來鋼琴獨奏……”
林飛然在幕后拳掌,準備大大地出一把風頭。
報完幕,顧凱風走下舞臺,與此同時,全場的燈都暗了下來,負責道的人趁機把鋼琴送上去,林飛然走到舞臺邊緣站定準備出場,顧凱風則站在他邊。燈再次亮起來的一瞬間,林飛然手想顧凱風吸口氣,可他還沒到,顧凱風便先他一步手在他屁上親昵地拍了一下。
林飛然耳朵一熱,猛地繃了。
“去吧,小王子。”顧凱風聲道。
他話音剛落,林飛然的就是一陣莫名其妙地發,走向鋼琴的那幾步就像是踏在棉花糖上,直到鞠躬致意完畢坐到琴凳上才冷靜下來。
太久沒當眾表演,張了。仍然狀況外的林飛然想著,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演奏。流水般清亮華麗的音符響徹了整間禮堂,舞臺上其他的空間是昏暗的,唯獨鋼琴周圍打落著一圈耀眼的亮,林飛然清俊優雅的姿被這樣的照效果烘托得愈發奪目,頭發在強下顯得有些絨絨的,看起來很好。
林飛然彈琴時氣場太強,因此觀眾席一片安靜,沒有人竊竊私語,每個人的目都被牢牢地吸引在舞臺上,包括顧凱風。
怎麼這麼勾人呢,草……顧凱風盯著林飛然被禮服收攏得纖細的腰線,結滾,這些天來心里一直涌著的緒有點兒要不住了。
第21章
林飛然彈得神,幾乎忘記了時間,然而,在曲子臨近尾聲時,那遍生寒的覺再度來襲。
又來了……林飛然打了個冷,急忙把視線鎖定在琴鍵上,可那片刻前還雪白如新的琴鍵上此刻已是猩紅一片,粘稠發黑的順著琴緩緩流淌,滴滴答答地砸碎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不詳的花。那染的琴鍵上仿佛結了一層冰,林飛然的手指到琴鍵,被黑散發出的氣凍得發僵,好在這已經是最后四個小節了,林飛然不敢再看,像是陶醉于音樂中一般閉起眼睛,咬牙克制住心底蒸騰的恐懼,勉力活著被氣凍得不靈敏的手指,在紅的琴鍵上狠狠砸下最后幾個重音和弦。
演奏完畢,林飛然半秒鐘也沒在琴凳上多待,他飛快起著頭皮睜開眼睛,向人鬼參半的觀眾席鞠了一躬。走下舞臺的一瞬間,林飛然的眼角余不控制地飄到了那架立式鋼琴上——那里有一個男鬼,他的下半沒在鋼琴中,而虛無縹緲的上半則穿了鋼琴的頂蓋,半死不活地倒吊著,看不見臉,只能看見兩條修長的手臂自然垂下,兩只手則正好搭在琴鍵上。
而那兩只手……林飛然只用余瞟了一眼,看得并不真切,但那本應該是手的地方,好像只剩下兩團模糊的黑紅,而那的來源似乎就是這兩團已經不能被稱之為手的東西。
林飛然心底一凜,不敢多看,在掌聲與歡呼聲中疾步朝幕后走去,那個周散發著淡淡金的人正在看著他,笑得英俊又溫和,帶著安人心的力量。
林飛然心里迅速過一個自己也捉不清的念頭。
他以前開著眼的時候看顧凱風,基本只能看到氣,而不會在意顧凱風的臉和神,就像沙漠里馬上要死的人只在意水杯里的水,而不會關注這個盛水的杯子好不好看,但是……
臥槽,瞎想什麼呢?林飛然甩甩頭,飛撲到顧凱風上用力吸了一大口氣!
顧凱風狠狠摟了一下林飛然細瘦的腰,咬牙道:“等著。”說完,就松開林飛然走到舞臺上報幕。
已經吸飽了氣的林飛然一臉懵:“……”
要我等什麼?
這一顧凱風報幕的語速都比之前快了,他匆匆說完,大步走回幕后,把小倉鼠一樣睜著一雙無辜的黑眼睛看著自己的林飛然一把抱起來轉了三圈!
猝不及防被拎起來轉圈的林飛然驚呆了:“哎?干什麼?”
轉完,顧凱風把林飛然放下,手指頭刮了下林飛然的鼻尖,含笑道:“節目表演得太功了。”
林飛然回過神,笑了一下:“謝謝。”
空氣中漂浮著幾乎眼可見的紅泡泡,旁邊的同學全都目復雜地看著這兩人,唯獨遲鈍的林飛然還沉浸在鋼琴獨奏圓滿完的喜悅與接連兩次見鬼的淡淡恐懼中,沒有察覺到。
這時,那架鋼琴已經被運下臺了,幾個男生推著它經過林飛然,林飛然忍不住盯著那鋼琴看,想起剛剛見到的鬼,心里突然有點兒難。
死了還附在鋼琴上,那八是個琴的人,可他的手卻偏偏傷得模糊……林飛然咬了咬,目送著那架鋼琴被推進倉庫。
砰地一聲,倉庫門關上了,林飛然收回視線。
正常來說演完節目的學生都會回自己班級的觀眾席,于是顧凱風指指高二(四)班的位置,道:“我們班在那,給你留座位了,去嗎?”
“不去。”林飛然搖頭,施展粘糕大法,“在后臺待著好玩兒。”
這個回答完全在顧凱風意料之中,他眼底盈滿笑意,道了聲好,又拖了把椅子過來給林飛然坐。
下午五點,藝節圓滿落幕,六點開始的晚自習照舊,林飛然和顧凱風換回校服,去食堂吃了晚飯然后回教室。林飛然剛坐定,王卓就帶著一臉賊兮兮的笑容湊過來,道:“林飛然。”
顧凱風搶答道:“他干什麼?”
王卓:“三班有個生,和我好的,剛才問我知不知道林飛然電話。”
顧凱風再次搶答:“你說不知道不就完事兒了嗎?”
林飛然:“……”
作為當事人,林飛然竟全程沒有找到的機會!
王卓嘖了一聲:“你在那叭叭叭叭地干什麼,人家林飛然還沒說話呢。”
終于找到機會開口的林飛然問道:“是三班哪個生?”
林飛然問這一句倒不是真的想怎麼樣,從小到大喜歡他的人不,他也從來沒有過起過和誰談的念頭,只是話都說到這了,心里好奇想知道一下而已。
“就是那個瘦白,頭發特別長……”王卓話剛說到一半,顧凱風突然面無表地站了起來,從沒人的前座繞到王卓站的那排過道,勾著王卓的脖子就把人拖出教室了。
十秒鐘后,走廊里傳來王卓變了調的慘:“啊啊啊!顧凱風你大爺的!”
林飛然:“……”
又過了一會兒,王卓一副遭遇惡霸欺凌的小媳婦兒樣回教室了,他看都沒再看林飛然一眼,徑直走回他的倒數第三排坐好,又忿忿地指了顧凱風一下,道:“你狠!”
顧凱風則淡定從容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林飛然他:“你怎麼不讓他說話?”
顧凱風一本正經道:“本校校規第七條,異同學之間不可往過,違者一律給予紀律分,哥監督你呢,怕你犯錯誤。”
這也就是說,按照校規同同學之間往得再也沒有問題!
“我本來也沒想那些,就隨口一問。”說到談的事,林飛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他手了下顧凱風的頭發,轉移話題道,“你還敢提校規呢,你這頭發長短就不合規定。”
顧凱風輕輕笑了一聲,也了把林飛然的頭發:“你比我還長呢。”
林飛然鼓起腮幫子向上吹了口氣兒,把自己的頭發簾吹得直飄:“我這周六放學得去剪頭了,教導主任都盯我好幾天了,別哪天給他惹了拿個推子直接把我按講臺上剃了。”
顧凱風的目往講臺上飄了過去,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現在就想把你按講臺上……了。”
他“了”之前的那個字說得特別含糊且飛快,林飛然聽得不真切,追問道:“什麼?你要把我什麼了?”
顧凱風笑得很壞:“‘剃’了啊,你聽什麼了?”
聽錯了,肯定是聽錯了!林飛然噎了一下,搖搖頭道:“沒,那你周六晚上和我一起去吧?你頭發也該剪剪了。”
顧凱風心愉悅地應了下來:“放學就去剪頭,剪完吃飯,吃完飯玩兒去。”
“好。”林飛然點點頭,開始琢磨自己該怎麼剪才能既帥氣又不會引起教導主任的注意。
風平浪靜的兩天很快就過去了,周六晚上一放學,兩人就按照之前制定的計劃,剪頭、吃飯、逛街打電。林飛然拉著顧凱風,一人一臺籃球機比賽投球,他雖然能比顧凱風差些但是準頭好,眼疾手快,一個接一個進球,比了幾次都完勝顧凱風,心特別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