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空前團結
三天後,江宗城去世的訊息傳來。
接到喬綺蘭的電話時,我正站在鞦韆架旁陪迎迎盪鞦韆。
聽到哭哭啼啼地對我說江宗城去世的訊息,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心裡湧上來一種異樣的悲傷。
這份悲傷很沉很靜,威力卻很大,我渾僵,一不,像被冰天雪地凍住一樣,隻一雙手隨著鞦韆繩索幅度麻木地晃著。
江宗城死了,吞了大量安眠藥死的。
畏罪自殺。
人死了,哪怕林碧找的後臺再,手裡掌握的證據再足,江宗城都不能在供認書上簽字畫押了,死人做不了這種事。
不簽字畫押就無法認罪,更無法開庭審案了。
江宗城舍掉自己的命,保住江氏。
一代梟雄就這樣隕落了。
雖然他有罪,卻不得不承認,他也有功,且功大於過,尤其對江家對江氏功不可沒。
他也曾做過許多利民的好事,每年都會捐助失學兒,給山區兒建學校,給江都本地的孤兒院捐款。
哪裡有災難山洪和地震,江氏首當其衝捐款,每次出手都是上千萬地捐。
就是這樣英明一世的人,卻糊塗一時,殺了潘文安,葬送了自己的命。
人是複雜的,每個人心裡都有善的一麵,也有惡的一麵,江宗城被喬綺蘭和潘文安聯手出了人裡最惡的一麵。
下葬當天,大雨瓢潑一般落下。
喬綺蘭在他的墓地前哭個淚人兒。
江老太卻正好相反,一直很沉默,沉默到近乎冷漠的。
喬綺蘭跪完江宗城,跪江老太,不停地向他們懺悔,自責,可江老太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
敬禮結束後過了一個月,江老太鬱鬱而終,按照的要求,把和江老爺子合葬。
這一對老夫老妻,江蒼梧和喬淑桐,活了近一個世紀,死後終於同眠於地下,在地同為連理枝,在天願為比翼鳥。
下葬當天,有淚從不輕彈的江鶴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流個不停,年穩重的麟麟更是淚流滿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們父子倆,都是江老太太一手養大的。
老太太於他們二人來說,堪比親生母親,無人能代替。
江老太的葬禮之後,江鶴棣彷彿更忙了,回家的次數也越來越,甚至連電話都打得很,人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我知道他在用沉默來掩飾他的悲傷。
短短時間喪父又失去了最重要的祖母,雙重打擊,都誰也不了。
我能做的就是每晚給他發許多資訊,不停地安他,可我們都知道,真正的悲痛,是用語言無法安的。
所有安的語言在真正的悲痛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能被安的悲痛不悲痛。
佟梨已經出院了,移植手很功,排異也很小。
我時常會去家探,看到氣漸漸好起來,胃口也變好,人也稍稍長胖了點,打心眼裡替高興。
和江鶴嶠終於領證了,先領證,等過一年再辦婚禮,因為今年喪事太多了,誰也沒心辦喜事。
川川的去世,佟梨大病一場,江氏遇難,江宗城和江老太太相繼去世,諸多磨難讓江鶴嶠胎換骨,像換了個人一樣,一改先前的風流不羈,狡詐險,變得穩重,上狠和邪氣也褪去了。
褪去邪氣的江鶴嶠,依舊俊,卻添了一正氣。
江氏出事後,江鶴棣在全國各地奔波,理那些因為無限度擴張的臃腫不堪的在建工程和樓盤。
江氏部就給了江鶴嶠打理,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條。
兄弟二人,一個主外,一個主。
太平時期,兩人鬥得厲害,甚至生死相搏。
一旦有難,兄弟二人反而擰了一麻繩,變得空前的團結。
人是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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